她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被重染翰救下,如今办事不力,未曾保护好女主人。
理应罚。
“你以为你在此长跪,就能弥补过错?”重染翰冷哼一声,四周散发的寒气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
江素流前往前线,生死难料,若是死了,一尸两命,这罪责,雪影哪里担得起?
“雪影的命轻贱,死不足惜。”雪影唇齿微启。
“死?你在做梦吗?”重染翰冷笑,“把侧妃安然无恙地找回来,不然……孤不介意在你身上用上所有刑罚。”
所有刑罚,便是先受一遍不伤性命的酷刑,最后再受死刑,本还有株连九族,可雪影孑然一身,哪来亲友。
雪影听完,心里一惊,忙谢了恩,离开惊鸿院。
……
重染翰渡步许久,终是决定即刻向着边境出发,暂搁下朝政事务。
于是重染翰以御驾亲征之名,向凝禾帝请示前往边疆。
“你若走了,前朝政事怎办?”这朝堂,太过依赖太子,离了太子,便像一盘散沙,她心力交瘁,难以应付。如今皇帝,不过虚名而已,真正权利执掌在太子手中。
重染翰道:“您便像无我时,处理朝廷政务。”
话虽如此,谈何容易?
凝禾帝捏了捏眉心,尽显疲惫:“你应该晓得,你对于朝廷的重要之处。”
“让大皇子暂理政务,也未尝不可。”重染翰道。
“你不怕自己权力受损,”凝禾帝略挑眉,“你此次去,怕是为了你那侧妃,她亲自请缨,我便允了她一支百人军队,即便怀孕,军师未尝不可?”
重染翰闻言,脸色阴沉,低低道:“那是孤长子!”
“长子又如何?其余妃嫔皆可为你诞下长子,她又非正妃,出生低贱,侧妃已是恩赐。你应当雨露均沾才是……”
“够了!”重染翰面色黑如墨,仿佛能滴出水来,低声威胁道:“若非看在您是母亲的份上,只怕孤早便无情。”
说完拂袖离开,吩咐祁靳备马车,立时前往边疆。
两月后。
因为担忧重染翰追上,江素流特地选了偏僻的道路,快马加鞭,耗费两月光景。
一到边境,江素流立时召集那支百人军队训话,在演练场上集合,待人露露叙叙旧集合,江素流面上顿时添了许多凝重。
这是一支女子军队,这无可厚非,可要么是病弱老妪,要么是髫年姑娘,竟无健壮女子。怀着矢志报国的一腔热血从军,却被忽视。这个烂摊子,竟由她来接手,凝禾帝真是好手段。
“诸位!我在此首先想问一句,是否都是自愿从军?”
几个老婆子嗫喏道:“年轻时强征入军,待了几十年,军中嫌弃老身孱弱,一直没有受到重视。”
几个髫年姑娘道:“都是被花子哄骗来的,莫名就从了军,想过逃,但逃兵是要遭杀害的,便也不敢离开。”
唯一一位二三十岁光景的女子道:“怀着一腔热情,矢志报国,却不得重用。”
只有此人符合江素流猜想了。
江素流问道:“姑娘芳名?”
那女子道:“婢子姓舒,名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