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落下细碎的光晕,水流溅洒在宇宙中,还能看到一点绿色的树梢,紧接着就什么都没有了,在极致宁静和失重状态下,感官似乎迟钝了,看不见摸不着,昏昏沉沉。
猛然一股涨痛在头脑里升起,卡梅斯不自觉地闭了闭眼,一瞬间,一切都明亮起来,没有浩瀚宇宙,没有死亡和尸体,浅蓝的天空明媚得不太真实,没有云朵,所见之处尽是天。他挪了挪僵硬的脖子,把半废僵硬的身子从地面上拖起来,这才看见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不,是沙子上,居然是在沙漠。但是比这些更令人惊异的是,在不远处有一个躺着的身影——安娜贝儿,她怎么了?
塞西里正焦急地检查她,显然她也出事了,但既然塞西里没事,她也不该是第一回来这里吧?还会受伤?
卡梅斯在最近一段时间养成了不妥当的问题都藏在心里的习惯,只有面临学术性的问题他才继续发挥那不耻下问的品质,对于安娜贝儿和塞西里的私事,只要他们不想,你是一点也查不清的。
好一会儿,卡梅斯就在移动和努力移动之间反复转换,他试图曲起一条腿,但是骨折一样的疼痛令人崩溃,他只能尽量维持平衡地让两条腿伸着,把上半身挺直,尝试使用手臂。他一个人安然缓慢地做着恢复原状的动作,另一边就不那么安稳了。
“你真是……哎……”塞西里已经没了急切,只有一副世事苍凉,听天由命的表情了。
女孩趴下身子,任由塞西里进行救治,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病态,但精神似乎很不错:“你等会儿去看看卡梅斯吧,我用了‘士兵’”
“善良啊,安娜,好生安养”塞西里讥讽地说,一边利落地把药膏抹上她的后背,接着拉好衣服,又是一个完整的安娜贝儿。
她完全没有遵守“医嘱”,直接跳起来,去远处收拾摔下来的东西。塞西里无奈地笑了笑,去照顾卡梅斯。
卡梅斯看到塞西里往自己这里走了,有些莫名其妙,特别是他完全默不作声,只是给他的关节上了些药膏,而安娜贝儿在远处的身影彻底融入了沙子,以他的角度看不见,只能自己奇怪,最后敌不过好奇心问了一句:“我们这是在米尔吗?”
塞西里这时已经解决了“士兵”,正在收拾膏药,听见这句,动作一顿,然后淡淡道:“……很近了”
卡梅斯懵了一阵,但想着反正是个逃亡的,自己也没什么好说,路也认不清,就每天麻烦继续追问了,跟在塞西里身后去收拾东西。
荒漠里,天气却不太热,甚至有些阴凉,徒有橙黄的颜色,没有那样的温度,说不出这是好是坏。他们那一艘小船翻在矮沙丘上,储物格被撞开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散落一地,安娜贝儿正在努力把东西聚集。塞西里和卡梅斯于是也默不作声地搜集起来。
但是,卡梅斯越捡好奇心越浓,他除了捡到一条被子,那个装干面包的包裹以为,还遇到了一共七十二张的扑克牌,一个非常小的摆钟,每天早晨造孽的有副作用闹钟的茶具和茶叶,指中盘(类似指南针,永远向着tCS,是立体的),这些东西说不上多奇怪,但是在逃亡的人手里不太有必要。等他研究完,安娜贝儿他们已经把船翻了过来,而且居然坐了进去,女孩子还向他愉快地招了招手。
好吧,荒漠沙舟……
卡梅斯也爬进了船里,很熟悉的地方,但是总有一种莫名的怪异,大概是周围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而是荒无人烟的沙漠。
“抱歉,我忘了跟你说,米尔是双环星”安娜贝儿非常诚恳地道了歉,不过卡梅斯已经明白了这个人的“好记性”,有些重要的事情死活想不起来,只有出事以后才会认认真真道歉,然后沿用这个敷衍的借口。
卡梅斯没空计较她的性格问题,问道:“什么是双环星?”
“就是一种目前唯一的特殊的星球。它们通常属于非常偏远或者一看就没用的星球,但如果有仔细的人使用大型望远镜可以发现有些星球事实上只有一半,是半个球体。同时空气圈(大气层等)也只有半个,就会出现你之前看到的宇宙直现。不过双环星并不只有半个,既然是双环它最著名的就是有两个环。一个环在普通人遇得到的半个星球那里,就是水流断掉的那一类临近深渊的地方,有一个转换环(是我比较欣赏的冰雪形成),通过这个环就来到了另外半个似乎不存在的星球。这种环是附带了魔法的环,能让整个的星球变成一半存在时另一半就不存在,我们就相当于进入了一个隐藏的与外界隔绝的空间,但是非常稀少,因为花费力气极大,只有来自远古的精灵一族能不冒着风险做到。
“这种环有用,但并不是每个人都需要,所以现存的大多已经不能用了。不过米尔的血统中就有古精灵的血统,米尔人也不得不为了不把鬼放到别的地方隐藏起来,就这么一直维持着这个环”
“米尔不是一个星系吗?”卡梅斯忽然想起来了这么一点。
“是啊,所以还有一个环,这是全星系仅此一个的环”安娜贝儿说的时候充满了敬佩和愉悦,“叫缩减环,能够把大型的东西默认成半个星球,因为要穿两层环你大概不太适应,所以才会有之前的状况,以后慢慢锻炼说不定会好一些。不过这个缩减环只能让转换环以为是半个星球,所以转换以后投掷的地点是非常玄乎的”
“目前最惨的人直接被投送进了宇宙,好在转换环把人转换进的向来是个封闭空间,那个人一个人一直飘,最后落到空间最底部,由于气流等类似原因卡在那里,等了很久才被人救出来,并发誓再也不来米尔或者相信转换环了。”说罢,她笑了起来,天使般的面孔在笑容闪现之时才添上几分生气,“我们走吧!”
小船从沙丘上冲了下去,像是我们熟知的过山车,三个不算孩子的孩子好容易露出了孩子气
“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