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睡梦中时,一阵敲门声响把我吵醒。
“干嘛!”
感觉才睡下就被吵醒,实在让人心情很差。
“额,元元君,船马上靠岸了,我们得出发了”
“知道了!”
砰的一声,我没好气的把门给关上了。
“哥,元元君好凶哦,你们昨天几点回来的啊”
听着宋溪嘟嘟囔囔离开,我烦躁的穿着道袍,烦躁的洗漱,烦躁的下了楼。
“元元君。早呀。”
“嗯”
“元君怎么脸色不好。没睡好么”
“没事师兄,昨儿睡得晚了”
师兄不解道“晚?我见你戌时便熄灯了”
“啊,外头月光太亮,街上吵杂,翻来覆去,半夜才睡着”
师兄站起替我正了正抹额,“早知如此,和我换间房便是。左右师兄那间安静些”
我心虚笑道“没事儿,师兄。就一晚上而已,我到船上再补吧”
师兄笑着摇摇头,“我已打包了些吃食,你路上吃。时候不早了,该上船了”
“好”
一行四人随意堂吃了些糕点便起身朝渡口走去。渡口处有专门的售票亭,买了四张船票后便上了船。师兄为了让我好好补觉,便买了上等船舱的房间。一张票得五十两,我都没敢说不用这么破费,生怕师兄觉得我怎么突然节省起来。
进了房间,我便放空自己倒头补觉,任谁也叫不醒我。
也不知睡了多久,睁眼懵懵的看着床顶,好一会儿才转头看向昏暗的房间。
一旁微开的窗口,吹进一些湿湿的风,这才想起是在船上了。许是坐起来太猛了,胃有些不舒服,便起身去把窗开的大些。
冷月高悬,照着船只缓缓前行。黑漆漆的海水泛着冷色光晕,美的移不开眼。
发呆了一会儿,感觉胃里好些,于是作死的猛吸了几口湿湿的海风。下一秒我带着满肚子懊悔冲出了房间。第一次发现层楼高在船上没有半点好处。甲板对现在的我来说,遥远的如隔了千万里…
我跌跌撞撞终于跑到了甲板上,“哇!”抓着护栏朝海里吐了个干净。
万万没想到自己晕船了。
估计刚刚那几口气吸猛了...
现在想想,刚刚朝窗外直接吐就好了啊,还憋那么久跑来甲板。哦,不行,若是那般,楼下船舱的人得骂死我吧。
头晕目眩,嘴里咽喉的不适感让我我又凑出脑袋,吐了个肝肠寸断。
待我再吐不出什么后,索性把脸靠着护栏上休息。
实在是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位姑娘,你没事吧”
一道清朗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连头都抬不起来就别提说话了。微微动了动手指,表示还没死。
那人伸来一只拿着丝巾的手,“姑娘是不是第一次坐船,吐的好生厉害”
我半响才颤悠悠接过丝巾捂着嘴巴。想着站起来跟他道谢,腿上却一软,差点摔倒。
“小心”
那人扶住我,我这才眯着眼抬头看去。
这么巧,是昨天天坎房里的客人。
“真是阿君?”
那双丹凤眼在皎洁月光下闪着光亮,看起来很惊喜。
我抽回手,开口道“抱歉,兄台,你认错人了”
“阿君!我是…”
“元君”
有人打断了他说话。
我回过头,迷糊看了眼那人身型,立马摇摇晃晃走去。
“宋启啊!我难受”
宋启上前几步,一把接住我站也站不稳的身子,扶我站正。
我脑袋有些迷糊,所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那么贴上了他的胸口。
耳朵虽嗡嗡作响,却也模糊听到些对话。
“安定王?”
“苏国主”
“不知北樾王爷怎会认识本国婕妤”
“苏国主认错了”
“……此女乃孤之爱妃元淳君”
谁?我?呔,不要脸!
“我还没嫁人呢!”
我腰杆挺直,急于解释。一时让胃里又一阵翻江倒海。
“阿君!”那人听起来压抑着怒气。
“苏国主误会了。此人是本王好友,夏清观元君道长”
“道长?”
“不错。道友身体不适,小王先行告退,苏国主请自便”
恍惚间,我感觉双脚离地,好似飞了起来。还没飞够,又感觉屁股着了地。
头枕着的地方特别舒服就不太愿撒手。
“元君,乖,松手”
低沉的声音,十分动听。下意识手一松,便结结实实触底躺平了。
“把药吃了”
这还没躺舒服,又被拉起来靠着。
迷糊间吃了颗略苦又带清凉的药丸,然后两边太阳穴涂了凉凉的脂膏。脑袋被按摩了几下,慢慢也不觉得晕了。
缓缓睁开眼便看见一双腿在床沿,好似又有人被我当了靠垫。
猛一转头,哇,我真欠,好晕…
“不要转太快。是我”
我捂着头定了定神,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儿”
“知晏本去问你醒了没,回来道你不在房内”
“我晕船了”
“嗯”
“好像还碰到了什么人”
“…嗯”
“谁?”
“南颛苏国主”
“苏国主…”
现任南颛国主是…
啊,是他。
我微微转头道,“苏忴,苏晔霖?”
苏启点了点头。
“我认识他”
“你,记得他?”
苏启表情古怪,在冷色的月光下显得有些诡异。
“什么记得他。记得啊,小时候来过西钦。之前我还梦到过我们小时候的事。不过过去太久了,都差点忘了这个人。”
“那你……还记得什么”
我摸着下巴,不以为然道“他那时候好像还说要娶我来着”
“…”
“你心跳怎么这么快。”我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浅色眸子微垂,思考的样子有些,有些英俊。
我转开眼道“也不记得我有没有答应了。小时候的事情,就算答应也算童言无忌吧。”
他轻轻起身,扶我躺下,“…你好好休息。我明天来看你”
“好。我得再躺躺”
待宋启出去不久,我嗅到一阵丝丝怪味。猛的睁开眼,刚才我没有挽发就冲出去了,污物弄到了头发上……
顿时用被子蒙住了脸,啊,好丢人!他不会是嫌弃我臭才走的吧!
第二天一大早,我坐在床边半天,感觉不怎么晕了,便差人送来热水。
仔仔细细洗了澡,洗了个头。
昨晚上,我一定很臭吧。哇,也亏宋启抱着我靠那么久,丢人丢死了!
我正懊恼的靠着窗外擦头发,便有人敲门。
“哪位”
“元君,是我”
“师兄进来吧,我开锁了”
师兄推门而入道“听纪棠说,你昨晚晕船了?”
“是啊,吐的可厉害了”
师兄皱眉,招我过去“过来,我帮你看看”
我乖乖坐下把手臂给他。
不一会儿他道“现在没事了”
“嗯,纪棠给我吃了药丸,效果不错”
师兄板着脸,“没吃什么东西,又睡了一天。下次不可以了”
我笑嘻嘻凑上去“那现在师兄给我带来什么好吃的了。我统统吃掉好不”
“也不能吃太多,胃受不住。”师兄说着就拿出了纸包,“给你拿了些点心,糯米的就别吃了。不消化,容易难受”
“遵命,师兄”
师兄摇着头笑了,“你啊你”
我憨憨对他一笑,咬了口包子。
门外,又是一阵敲门声传来。
谁啊,一大早这么热闹。
师兄起身去开门,“您是?”
我坐在桌边,看不清门外的人,问道“师兄,谁啊”
“在下,苏忴字晔霖。前来拜访元君道长。不知阁下是”
“小道元乐,元君的师兄。不知苏公子前来何事?”
“哦,昨晚在甲板上见元君道长晕船的厉害,后来被人带走了。今在下特意问了道长的房间,前来慰问。”
“不牢苏公子挂念。已然好全。您请回吧”我大声道。
“师弟已无碍。多谢苏公子挂念。请回吧”
“师弟?”
“怎么了吗?”
“啊,无事。打扰了”
师兄关上门,过了一会儿才走过来,脸色有些凝重。
“纪棠都和师兄说了?”
师兄点头未语。
我晃着脚,撕着手里包子,“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吧,不过是童年玩伴罢了。师兄隐瞒我是女子作甚。”
师兄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你可知,他可能觉得你便是南颛元婕妤”
我刚咽下的一块包子皮,噎在了喉咙里。
我猛拍着胸口,咳了起来。
我还当师兄要说什么了不得的话,结果是真了不得。
师兄过来帮我顺气,面露难色。
我干哑道“他疯了吧”
“元君少时与他有婚约?”师兄蹙着眉问我。
“那又如何,童言无忌!也不能因为如此,便说我是他婕妤吧。这不是直接把我推到要杀我之人的刀口上吗!”
难道是因为我不肯嫁,所以他派人追杀我?所以……当初其实是我冒死逃婚,结果不慎受伤导致失忆?
“既如此,喊你师弟没有错。元君记得掩饰。”
“那是自然。”我转眼一想,道“师兄,你先回去吧。我换身衣服,稍后过来。叫上宋家兄弟,我们一起再商量商量。”
“好,等你”
师兄出去后,我发了会儿愣,然后挽发穿衣。穿戴整齐后,觉得够男子了,这才开门出去。
谁知,我关门刚转身,便看见一高大身影挡在了身前。
吓得我后退半步,倒吸了口气。
猛闭上的眼睛,无奈张开,“我说,苏公子。小道都说了,身体无恙啦”
见没人说话,我抬眼看向那人。
昨晚没看清他具体容貌,此时真真切切一张脸摆在我面前,倒让我愣了愣。
脸型与梦里少年无二,连笑起来的单边虎牙也一模一样。只是那双带笑的丹凤眼不复可爱,带了点复杂情绪。
我心下没来由的一阵发酸,好似见到了多年不见的宿敌,恨也不是爱也不是。眼前莫名起了雾,我慌张垂下眼睑,怕被他看见。
只听得他惊喜的喊着“阿君,果真是你”
“苏公子,你认错人了”
我转身欲走,他抓着我的手臂,认真道“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苏公子,你真的认错人了”
我试图挣开他的手,谁知他力气大的很,竟无法动弹一分。
他的脸像变戏法一样,此时无助的像犯错的小孩,“阿君,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和我回去,好不好”
我心乱如麻,他的声音好像能轻易让我烦躁。我用尽力甩开他,转身就跑。
正欲喊某人名字时,脖颈一痛,随后便眼前发黑,身体倾斜而下…
等我再睁眼,也不知是瞎了还是周围太黑,眼前完全是黑洞洞一片。
我摸着剧痛的脖子坐起身,心下咒骂着那个长得好看的苏变态。
待稍微熟悉了黑暗,眨着眼能看到周边的一点轮廓。
还好,没瞎。
不知道被他带到了哪里,但肯定不在船上,一点晃悠的感觉都没有。
难道我已经昏了两天?直接到东兴国了?
我本来是避难来了,怎么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这叫个什么事儿?
也不知过了多久,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不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响声。
一道光透了进来,极其刺眼。我抬手遮眼,下意识摸了摸扳指。
“阿君醒了?”
干净轻快的声音听起来心情很好。
我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但还是硬着声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重新和你拜堂成亲”
“...你有病吧?”
“阿君…不开心么?以前,我便是来你宫前走过,你也会盛装打扮在院外等我”
我皱起一张脸,“你怕是没睡醒”
虽然长得帅,但脑子肯定有病。
他轻笑一声,不以为然,“失忆了没关系,我会慢慢让阿君想起我的”
我白了他一眼,转话道“我睡了两天?”
“不过三个时辰”
“那这里是哪里。”
“南颛驻东兴大使府”
“…你如何做到三个时辰便到了东兴?”
“你只需知道,你的所谓朋友还困在船上,就算到东兴境内也得两日,进入都城得数日后了”
看他不紧不慢的摆着碗筷,我心下更烦躁。
“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轻笑“待这里的事情结束,我们便回南颛。届时,我给阿君比先前更盛大的婚宴可好?“
“……我不是元氏”
“你是。”
“证据呢”
他把菜从食盒中拿出来,淡淡道“阿君心口有颗痣,你若不是便给我看看”
“你放…”我气的差点破口大骂。
他轻笑一声,“你不敢,便就是”
我深吸一口气,冷声问他“之前来杀我的人是你派来的?”
“杀你?怎么会。”
他不以为然,依旧摆弄着菜碟。
我双手环抱在胸,嘲讽道“先前南颛皇室找上云中锦,就为了我这个小道士的命。若是传出去可笑死人了”
他声线骤冷道,“阿君,你说什么”
逆光中我看不清他脸,大着胆子道“你说找我找的辛苦,实际是派人到处追杀我吧。你说我何德何能让你这么惦记?即使少时戏言要嫁你,也不过童言无忌罢了。何至于要命不可”
‘咔嚓’,好似筷子折了的声音。
“南颛皇室暗中勾结云中锦?”
“…勾结这个词严重了。我可没说。”
他叹了口气,“新乐二年,你失踪我便着人寻你。为了你,我罚了不知多少人。你是我的妻子,我怎么会派人追杀你呢”
我举手道“你打住吧…你那么‘疼’我,那我怎么还受了重伤”
他顿了顿,随后道“…因为救我。那日,我本在不管山附近狩猎,却遭人行刺。你飞身来救,便中了一箭”
真的假的…救他?
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但是吧,他言语中的歉意和愧疚,叫人听着也不得不语气软下来。
“但我醒来时,不止肩上中箭,身上就没一处好的啊。”
“什么?!”他猛的站起来走过来,“那阿君现在感觉怎么样”
“早好了。幸得家师医术高明,没留什么疤”
“家师?阿君,你为何想不开要出家?”他见我不语,咬牙道“我定为你把凶手找出来。”
听闻,我挑眉恶语道“哦?若是你后宫之人呢”
“…”
“若是那个,叫珍昭仪的呢?”
“…”
“哈哈哈,不说话了?”
若真不是这位'深情款款'的苏国主,那定是知晏他们所怀疑的,叫倪珍的妃子了。
半晌,他低沉道“无论是谁。”
然后就离开了。
又是几声轰隆隆声响,光亮消失了。
“莫名其妙“
我边骂着边从储物戒中找出几颗岁荣送的夜明珠,一时照亮四周不少。我走到刚才光源处,却摸不到一丝缝隙,周围也没什么可以转动的东西。
想着可能是单向的开门机关,便放弃了。
这里明明是闺房标准,何必不给我点灯呢,这里是南颛大使府,轻易闯不进来,又何必把我关在这儿呢。
我叹了口气准备先把逃跑放一放。
实在是一阵阵的饭香充斥着鼻子,让我集中不了思绪。好汉不吃眼前亏,吃饱了才好跑路。
吃过饭后,有些百无聊赖。于是闭眼用意念把储物戒里的东西整理归类了一遍。没想到岁荣还挺贴心,符篆、药材和医书非常多。其余还有武器一类,不过除了剑,我也不太会用。改天拿出来问问宋启吧。收拾完储物戒,便在符篆里仔细翻了翻,想着有什么可以利用的。果然,让我发现了一小叠朱笔勾勒的蝶状黄符。
我仰天大笑,随后闭眼掐诀,待符篆微亮,我道“师兄,你若是能听到便想办法进入南颛大使府。我听得到这里石门打开的声音,其他什么也看不清。应是在后院一类,要小心…”
我还未说完符篆便暗了下去。不管了,这些信息应该也够了。我拔下一根头发包在符篆内,捏诀燃尽。
希望他们能听得到。
做完一切m我便拿出一本书就着夜明珠看了起来。
后来几次来送饭的都不是苏忴,是一个丫鬟样的人。且每次放下食盒就走,也不管我后面喊着‘好歹给根蜡烛啊’。
虽然夜明珠有用,但烛火至少看书不刺眼啊。
真是太惨了,食盒也不来收,我吃完只能放在一边。还怕剩余的菜串味,每次都得硬撑着吃光。
直到十几个食盒堆着后,我实在忍无可忍,拉住再次放食盒要走的丫鬟。
“丫头,能不能把这些收了,我看着膈应。”
“国主未吩咐”
“那好歹给我个浴桶吧”
“国主未吩咐”
“...那你把他叫来”
“国主近日繁忙。不得空”
我是气不打一处来。戒中摸出匕首便抵在她颈间。
她顿时花容失色,举着手颤抖道“娘,娘娘饶命”
我冷哼一声,“娘什么娘。想要命,就带我出去”
“娘娘,外边重兵把守,您飞不出去的。且,国主是不会在意奴婢的”
言下之意,是说我威胁她没用了?
我把匕首抵她颈脉更近了,“那好。我便试试”
“别,娘娘。奴婢求您了。食盒,奴这就拿走。浴桶,奴也马上去准备。”
我见她瑟瑟发抖,着实可怜,抿着嘴道“还有数十根蜡烛,赶紧去。不然下次就给你自己准备骨灰盒吧”
“是,是。娘娘”
她用俩细胳膊,左右挂着数十个食盒颤颤悠悠的跑了出去。
苏忴这人是身中剧毒,把脑子毒坏了吧?把人绑来一番深情表白,然后就这待遇??
那丫头不久便回来了。身后跟着两个重甲士兵,一个抱着浴桶,一个扛着屏风。
我眼角抽搐,苏忴是真的病的不轻,让亲兵做这种事情。
那丫头把一捆蜡烛摆在桌上,跪下赔笑道“娘娘,国主吩咐了。您什么要求都得应,不得怠慢。”
“哦?那我要出去呢?”
“国主道除,除了这条”
我切了一声,故意道“我天天要沐浴。一天要鲜花千朵围绕,一天牛乳泡浴。交替着送来,花一定要新鲜。皂角、浴液要’么凤’家的。还有我坐浴时要吃最新鲜的水果。”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准备。这、这里是换洗衣裳。”
“女装?”
“正是。”
“我要男装”
“这…”
“怎么,这也叫,什么都得应?”
“奴婢这就去准备”
“等等,恭桶该换了”
“…是”
待他们出去,我便把烛火点燃。待看清红烛上烫金的字又立马吹灭了。
“搞什么啊,喜烛?晦气!“我越想越气,大声骂道“苏忴你是不是有病啊!“
就这么又过了几日,我被伺候的越来越懒,都快忘记是绑架了,也没等到师兄他们来。
越想越怕会被苏忴这个人面狐狸养的懒死,正中他下怀。于是开始在‘房’里练拳,练剑。
还好这个地方算宽敞。
这日,我刚打完一套拳坐在床上调息。便感觉石门轰隆隆而开,立马收起了夜明珠。
闭着眼感受到光亮道“食盒放那儿就出去吧”
半晌无人回,也不见光亮消失,只觉一层阴影近在眼前。
我睁开眼,一张脸近在咫尺。
我脖子后缩道“你…怎么来了”
苏忴轻笑一声,站起身“我来看娘子”
“谁是你娘子。”
他转来转去,看到案桌上一捆喜烛道,“你不是要蜡烛么。怎么不点起来。”
“哪儿有人平时点喜烛的。你有事吗,没事不要影响我打坐”我说完又要闭上眼。
他坐在了不远处,柔声道“阿君,你以前对我规规矩矩,毕恭毕敬的”
“所以说,你认错人了”
“不过,现在的你,我更喜欢。可爱又有活力。”
“…”
我懒得理他,他就是脑子有病。
大概是见我不理他,轻笑了一声,感慨道“和你少时更像一些。”
我闭上眼,准备引气聚齐丹田。
我淡淡说道“你却变了”
他顿了顿,苦涩道“哦?阿君还记得少时的我“
我没回应,就这么等着腹中蓄势待发,他突然道,“北樾安定王来过馆中问候娘子了。”
我动了动眉,略打断了引气。
“他向我问候娘子身体可好”
我深吸一口气,重新引气作周天,“你说了什么”
“那当然是好得很。阿君不觉得么”
立时,我猛的吐出一口血。
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