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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等到叶晓到达院子的时候,里面已经站了一大群人。南宫越站在最前面,双手背在背上,目光扫视一圈,不说话却让人感受到无形的压力。南宫沐离站在他身边,也抿嘴不语。很奇怪的是,这院子里的都是男人。

叶晓见气氛如此压抑,倒是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怎么不走了?”青石走到她身边,奇怪的问道。见南宫越目光已经看过来,她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喏喏的叫了一声师傅。

南宫越拈髯,微笑道:“晓晓,为师今日叫你来是要让你认识一下同门的师兄。”叶晓疑惑不解:“我没有师姐吗?”南宫沐离轻咳一声,道:“我爹一向不收女徒弟的。”

什么嘛,既然不收女徒弟那干嘛还要收她?叶晓小声嘀咕着。“离儿,你带她认认人。”南宫越道。“是。”南宫沐离走到叶晓身边。“待会儿记得行礼,不可失了礼数。”

叶晓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这么多人,她得行礼行到何时去?

南宫沐离将她拉至一人面前,“这是张典。”此人皮肤很黑,相貌有些粗犷。“见过师兄。”叶晓抱拳微笑。“这是李尘。”此人皮肤白皙,脸型略显柔美,站在张典的身边完全形成对比。“见过师兄。”叶晓抱拳微笑。“这是李灰,跟李尘是亲兄弟。”李灰手挠着后脑勺,憨直的笑着。“见过师兄。”叶晓继续抱拳微笑。“师妹不用多礼。”李灰嘿嘿笑着,连忙扶了她一把。“这是青石。”叶晓抬眸,这才细细打量他。皮肤微黑,脸庞偏瘦,五官硬朗。“见过师兄。”她微笑着打招呼。“嗯。”青石淡淡点头。

用了好半天,叶晓才把这些人认完。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走了,可是南宫越却叫住了她。“你们先走吧。”他冲那群人挥挥手。“是,师傅。”一时间,院内响声震天。然后,那些人一一离开了。

“不知师傅有何要事?”叶晓恭敬的问道,眼睛却瞟向南宫沐离那边。后者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爱莫能助。南宫越看她一眼,突然出手向她攻去。叶晓大惊,赶紧使出轻功躲避。一边躲,一边喊:“师傅啊,我可从来没得罪过你,你干嘛要打我啊?”她是哀嚎得厉害,但脚下的轻功却是一点也没放松。

这可是关乎小命的事情啊。

她目光一转,望见明显呆滞的南宫沐离。“有钱师兄,你爹要杀人了,你还不救救我?”南宫沐离终于回过神来,眉头紧蹙。“爹,你这是在干嘛?”

南宫越停下脚步。这丫头的轻功真是了得,连自己都自愧不如啊。“丫头,你下来。”他向叶晓招了招手。后者一脸戒备:“你要干嘛?想引我过去然后再杀我?”这么拙劣的方法也亏他想得出。南宫越真是拿这小丫头没辙。“你放心,我没想要杀你。”

叶晓狐疑的看他一眼,见他没有撒谎的样子,于是跳下支撑着自己的那棵树,向南宫沐离开身后躲去。她想好了,要是南宫越再打她,她就把南宫沐离推出去当挡箭牌。

南宫越只当她是怕了,却没曾想她居然打了这样的主意。若是知道,非得气得神经错乱不可。

“师傅,你有什么就说吧,你徒弟我的心脏可很小,经不起你老人家吓的。”叶晓拍着胸口,微微喘气。“你的轻功不错。”南宫越笑着夸奖道。“这是肯定的。”叶晓毫不谦虚的接了下去。“但是你的功夫很差。”南宫越正了脸色。

“你筋骨奇特,是块练武的好苗子,可惜你生性懒惰,懒筋未除,将这天赋白白的浪费了。”

叶晓不以为然:“我轻功好不就可以了?这样打不过也好快点逃。”南宫越也不打算勉强她硬要学武,于是说道。“那为师教你点简单的好不好?以后遇见事情也好防身。”

叶晓点了点头。“谢谢师傅。”南宫越念头一闪,突然想起昨夜离儿说的这丫头贪财的事了。“要是你学得认真,为师就教你如何赚大把大把的银子。”叶晓两眼放光:“真的?”南宫越点头。“君子一言九鼎。”

叶晓兴奋的跑到南宫沐离身边,拽着他的袖子叫到:“师兄你也听到了,到时候一定要给我作证啊。”南宫沐离抚额,这丫头是很缺钱吗?怎么一听说有银子赚就兴奋得跟什么一样。“师兄?”叶晓瞪大眼睛,紧盯着沉默的他。“好。”他答道。“这下师傅你就不能够抵赖了。”叶晓高兴的叫道。“为师什么时候骗过人?”南宫越不满的瞪她一眼。好歹自己也是南宫堡的堡主,在武林上的名头也是响当当的,这丫头居然会说自己抵赖?好歹自己也是个有身份的人,那么掉价的事情他怎么会做?

叶晓抬头望天,“我怎么知道?”南宫越狠狠的敲了敲她的脑袋。“这是你对师傅说话的态度吗?嗯?”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叶晓也是个知道进退的人,见南宫越如此神色,赶紧凑到他身边,软软糯糯的说道:“师傅,徒弟知道错了,徒弟以后再也不质疑师傅了。”南宫越脸色稍霁,说道:“算了,看你是初犯,为师就大方的饶过你,再有下次,你给我记住后果。”叶晓笑得一脸谄媚:“徒弟保证,绝对没有下次了。”

南宫越点点头,说道:“走吧,我带你去看看你的师娘。”叶晓惊讶,“师娘?”她小心翼翼的看向南宫沐离,“有钱师兄,你娘不凶的吧?”南宫沐离无奈的笑,“你这丫头在想什么呢,我娘可是天下间最好的娘。”叶晓不满的嘟嘴,“你是她儿子,她不对你好对谁好?”见南宫越弯起手指又要一个爆栗打过来,她赶紧后退一步,讪笑道:“师娘是天下间最好的人,她一定是。”

师娘果然是个温婉贤惠之人。一袭青衫,脸上随时挂着温婉的笑容。头发简单地绾个飞仙髻,斜斜的插了一根碧绿的簪子。她见到叶晓,忙过来探住她的手,笑问道:“你就是晓晓吧?”叶晓歪了歪,想着要是自己的亲生娘亲在自己身边,一定也会是这么温柔的人吧。她眼眶红了红,赶紧扭过了头,用力眨了眨眼睛,才转头笑道:“晓晓拜见师娘。”

师娘拉着她的手,笑容温温柔柔的。“果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当初我见到你时你还在襁褓里呢。”叶晓瞪大眼睛,惊讶道:“师娘以前见过我?”师娘笑道:“当然见过了。当初月华师太找到你时,抱来我们堡里见过,当时我相公和月华师太都想收你为徒,最后才约定,你前十四年由月华师太教养,以后便来我们堡里呢。”

难怪师父突然要她离开。

叶晓释然,原来并不是因为师父讨厌她才赶她走的呢。

南宫越走过来,扶住自己的妻子,道:“这见也见过了,你早日回房歇着吧,在外面站久了对你身子不好。”师娘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紧握住他的手,点头。“好,都听你的。”说着,被南宫越扶着向屋里走去。

叶晓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笑着说道:“师兄,我突然想起一句话。”南宫沐离挑眉,“哦?什么话?”叶晓笑得有些羞赧:“嘿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南宫沐离微笑着看她,不语。“师父都忘了外面还在这儿呢,真是见了媳妇儿忘了徒弟,我也走了。”她觉得在这儿呆着没趣,一跺脚便出去了。

“啪?”

叶晓都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几次被南宫越把自己的剑打到地上了。她一跺脚,索性不理南宫越,径直往旁边的石凳上一坐。南宫越看着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说你这丫头,学武也已经有半年了,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叶晓不满地瞪他一眼,嘟着嘴道:“师傅啊,当初你也说过的,随便教教就得了,我又没打算当什么武林大侠,你对我要求这么高干什么?”南宫越一时语塞。“话虽如此,可是武林大会就要到了,要是人家看到你武功太差,传出去多伤为师的面子啊。”

叶晓冷哼一声,“武林大会我又没兴趣,关我什么事?”南宫越瞪她,“可是为师已经打算让你跟离儿代表咱们堡里出战了。”叶晓腾地站起身来,大吼道:“你说什么?让我出战?”师兄去也就算了,反正他功夫好,可是自己这半吊子功夫,他居然让自己也去。是不是看自己这半年来习武不认真,所以随便找个理由让她死在那群野蛮人手里啊?

南宫越揉了揉耳朵,这丫头嗓门儿也太大了。“那是当然,不然你让谁去?”叶晓眼珠一转,跳到南宫越身边谄媚的笑道:“师傅,你也知道徒儿这功夫不济事,出去了不也只能给堡里丢人现眼吗?你的徒弟多了去了,干嘛非要找我去?”南宫越悠闲的说道:“可是,赢了武林大会可以得到千两黄金和一把十分珍贵的兵器?风月斩呢。”

叶晓来了兴趣,两眼放光:“师傅,你说的是真的?”南宫越悠哉悠哉,慢条斯理的说道:“那当然是真的,为师何时骗过人?”叶晓不满的撇撇嘴,道:“你没有?当初说了不逼我学高深的武功,只是随便学点防身就行。你现在呢?有做到吗?”天天多早就把她叫醒到院子里习武,还说什么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她又不是什么鸟,吃虫干嘛?可怜她睡眠不足,明显的精神不够啊。不过半年下来,她武功倒是精进了不少。南宫越瞪她一眼:“为师这不是为你好吗?你功夫太差,遇到坏人怎么办?”

叶晓不服气,回瞪回去,没大没小的顶嘴:“你也知道我轻功不错,哪会那么容易就让人逮住?”南宫越缓缓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你轻功虽好,但是总有轻功比你还好。再者说了,你要是受了伤便不能提内力,没有内力,你轻功就算是没用了。”叶晓惊讶的睁大眼睛:“这可是真的?”

南宫越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你肯定是骗我的,我内力本就不多,什么叫不能提取内力?”叶晓一脸鄙视。“哼,月华师太起码传了三十年的内力给你,还有,你这半年来每日来我这里坑的药丸,也是增长内力的良药。”南宫越冷哼一声,脸上现出一丝心痛。他的药丸哪,居然就被这小丫头坑去当糖果吃。这药丸本就稀少,如今却被这样浪费,叫他怎么能够不痛心哪。

“不就是几颗药丸吗?也值得你这样心痛?”叶晓见状,心里有些愧疚,嘴上却仍是强硬。“那要是普通的药丸便也罢了。”南宫越瞪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吃都吃了,你再瞪我它也不会自己再出现啊。”叶晓小心的看着他,说道。“我听说那把风月斩削铁如泥,锋利无比,要是为师也能有那样一件武器……”南宫越说着说着,便停了下来,抬眸看了看叶晓。后者冷哼一声:“说来说去,不就是想诓我去参加那个什么武林大会么。”

虽然自己平日里是调皮了一些,可也没那个胆子去偷吃师傅视若珍宝的药丸啊。要不是在他的暗示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她可能连药丸的位置都找不到。吃就吃了,什么时候不说,偏偏要在哄她参加武林大会的时候搬出来说,这不摆明了是暗示她去吗?

南宫越讪笑,“你看出来了啊。”叶晓抬头看云,鼻孔朝天。“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这么拙劣的招数,也只有这个活宝师傅想得出来。记得她刚开始来的时候就听其他的师兄说他是一个很严肃的师傅,可是现在看来,哪有一点严肃的样子?整个一老顽童嘛。“这就是你对师傅说话的态度吗?那风月斩可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利器,为师本想着它轻巧便捷,比较适合你用,所以才想让你自己去取的。可是你这丫头却一点也不领情,真是浪费了为师的一片好意。”南宫越颇感不平的说道。原来不是他自己想用啊。叶晓放宽了心,笑着说道:“我说师傅,没有武器有什么打紧?你徒弟又不杀人越货,要武器有什么用?”

南宫越气恼的用力点了点她的额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南宫越怎么会收了你这般不长进的徒弟?你不做坏事,有个武器防身也是好的。”叶晓仍是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反正她从小就对功夫没有兴趣,也没打算要多武功盖世,走出去能骗骗外行人就得了。这半年来她肯认认真真的学一点儿已经是给足南宫越面子了,虽然说也没学得有多高深。

见自己怎么也说不动她,南宫越也没辙了。自己在江湖上地位颇高,说出的话还是很有重量,可就是拿自己新收的这个小徒弟没辙。不仅不听自己说的话,还老是跟自己对着干。但每次自己真生气的时候,她也会拉着她的师娘当挡箭牌,小心翼翼的来给自己赔礼道歉。也不知她用了些什么方法,让她的师娘对她宠爱至极,每次自己想责罚却被自己的爱妻给挡住。

实在不行,他就只能出杀手锏了。

只见他幽幽叹了一口气,略带惋惜的说道:“晓晓啊,既然你不愿去师傅也不好勉强你。”闻言,叶晓心中一喜,却听得南宫越继续说道。“你不去那千两黄金可就没了。”叶晓小脸垮下:“师傅,你看我这半吊子功夫也胜不了啊,就算去了也拿不到黄金的。”

南宫越摇摇头,故作高深的说道:“非也非也。这比武嘛,既可斗武,也可斗智。你虽然功夫不济,但是轻功不赖。人家打你你就躲,等到他累的时候你再出击,这就叫以柔克刚。”叶晓眼力升腾起一丝希望:“那师傅,我们再试试?”

南宫越点头,捡起地上的剑,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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