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早晨,何砚一早去掌军府时,听到府中竟然有鸡叫声。进书房后见到他不由得打趣,“宋兄真是好兴致,我见过有人养鸟养猫,却从未见过像宋兄这般养鸡的”
宋御坦然自若,“那鸡倒不是我的,我只是替它的主人暂时收养着。对了,柳州之事,你可有对策?”
“我正为此事而来,今日未时,我欲在军政殿集众人商讨此事,正想请你一同前往”
“今日午时我约了梁将军,恐不能前去,晚些我直接到你那里即可”
“好,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回去准备了,告辞!”
未时已至,何砚身居高堂向大家说明柳州情况后,便让大家谈谈想法。
话音刚落,一位不惑之年的老政主应声起座道:“柳州乃我国与魅国的交界之地,突发内乱,定与那魅国脱不了干系,依老臣之见,现应即刻将发暴乱局的贼子捉拿归案,以还柳州太平。”
“道理谁都懂,可具体该怎么做呢?这说了不跟没说一个样吗?”
“是呀,问题是怎么才能既能安抚民心又能将恶贼一网打尽”
大殿中,人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起来。
颜乐觉得柳州之乱就好比自己祖国的香港之乱,无非是有人被外来的居心不良之人迷惑了心智,才干起了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于是便忍不住站起来朗声道:“请大家安静一下!”
众人见状皆纷纷噤声,有的年轻男子还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坐着等看她的笑话。
或是因为自己的妻子赫连依兰郡主曾经也是政院的人,因此何砚对女子干政不像其他人般有过多偏见,反而抱着一种欣赏的态度去看待。听到她发言,遂抬手期待地示意道:“请讲”
获准后,她朗声陈述起来:“柳州之乱并非一日之灾,少不了内外勾结之嫌,然当地官府未能防于未起,止于欲发,镇于已乱。可见其官府不作为,甚至乱作为。属下认为,如今之计,应及时制定相应法规对乱徒进行制裁,发放物资安抚民心,加强边防。如果可以,可派遣一批清正官员肃清不良官府,方可能彻底清除乱徒”
“那你认为该制定什么法规,派那些官员呢?”有人给她使绊子。
颜乐扬起嘴角,“在其位,司其职,我只负责出谋划策,选官制法自有人去管!”
“诸位觉得如何?你先坐下吧!”听何砚发言,颜乐闻言坐下,过了好一会儿,这心跳才恢复正常。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有的人点头,有的人摇头。
过了一会儿,又有好几人都起身表达了自己的见解,听了他们的分析,她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之前实在是太自负了。
最后,掌政要求他们把想法写在折子上上交后,这次的会议便结束了。
等何掌政出了门好一会儿,他们才被通知可以离开。
看着何砚远远离去的背影,颜乐正忙着去追他时,半路却突然杀出来一个腰系金牌、面容俊俏的蓝衫男子。
颜乐见他拦住了自己的去路,试图绕过,谁知道,自己往哪边走,他便往哪边挡。
颜乐看着掌政渐渐模糊的背影,气得狠狠的踩了他一脚。
一脚下去,那人立即吃痛的喊了一声,抽搐着脸感叹,“你莫不是吃秤砣长大的吧!劲儿这么大!”
颜乐这会儿才认真的打量他:一双狐狸眼风姿明动,两片薄唇骚韵十足,这模样生的竟比女子还俊俏。
颜乐围着他转了一圈,将他细细打量了一番,遂问他,“看你人模人样的,怎么学起流氓干的勾当?”
那人忽然笑着自我介绍,“本公子贵姓张,名霁阳,不知姑娘芳名?”
颜乐见他高调得很,指不定是哪位地主家的傻儿子,便笑答:“免贵姓迟,名晚夕”
“晚夕,好名字!不过,这名字倒与本公子的有泾渭分明之意呀!”
颜乐闻言,暗想:“一个朝阳,一个迟暮,可不是毫不相关,这个人倒也不傻嘛!”
他刚说完又爽快道:“不过一个名字,缘分嘛,还是得靠人自己去凑的,迟姑娘你说是不是?”
颜乐听这话怪怪的,不由得好笑,“你是猴子的火眼金睛化成的红娘吗?从哪儿看出咱们之间有缘分了!”
那人表现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第一,你长得虽是沉鱼落雁,但配上我这盛世美颜,也还过得去,第二,刚才听了你的计策,我认为,咱俩有共同话题”说完他向颜乐不要脸的笑了笑。
颜乐本着“爱护公共卫生,人人有责”的思想强忍着没让自己吐出来。
见她一脸嫌弃,他突然向前走一步,“第三,本公子亲自来找你,你是不是感到受宠若惊,唉~兴奋就表现出来吧!哈哈,我看你也不似平常女子,否则也不会打扮成这样,出现在这里了”他说时抬起折扇轻轻的拍了她的脑袋。
颜乐摸了摸自己的头,见他接近自己,连忙向后退了两步,抬起右手示意他不要靠近,“我看公子也不似平常男子,否则咱们也不会在此僵持!我有事,就不奉陪了,再见!”话音刚落,她便猛地转身跑了。
见她像一只小猫似的向远处逃走,他并无追赶之意,只觉得在这个女子身上找不到半分他人曲意逢迎、矫揉造作之感,和她相处很愉快。
但又惊奇,未央城就这么大,在王公贵胄的子女中,自己竟从未见过她。随即又想到,前些日子总军府扩招,她准是从民间来的。
想到这里,他看着她离开的方向,露出宠溺的微笑。
颜乐一回到房间便问念中那个叫张霁阳的是何人。
念中为她递上一杯茶后坐在她对面缓缓道来,“他是国师张士千的大公子,是未央城有名的才子,五岁时便熟背四书五经,十岁时便已经博览全书,其所著文章深受文学院及王上赏识,十四岁时便被王上提名进入了军政院从政。迄今为止,为国家献出了很多的优秀计策,也算是很好的继承了他父亲的衣钵了!”
正当颜乐感叹他的天才经历时,念中又继续道:“此人虽有才,但因其恃才放旷,对人傲慢无礼,以至于人缘极差。听闻有一次,家中起火,他的弟弟拽着妹妹逃生,却未叫醒正熟睡的他,后来是家丁冒死将他救出。虽然国师对张二少爷做出了惩戒,但从此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虽与之前一般仍旧自负,但为人也略显轻浮了些,到现在,朝中大臣没一个敢把女儿嫁给他的!”
颜乐闻此,突然觉得,他其实挺可怜的,虽才华横溢,名噪一时,但却被亲人背叛,这种滋味可不好受。但奈何,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若是谦虚低调一些,也不至于如此了。
念中见她扶额沉思,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姐姐,你不会遇到他了吧?他可有为难你?别忘了,你跟他可差了八个阶品,虽然咱们惹不起,但还是躲得起的,但你可千万别被他给骗了呀!”
颜乐见她愈说愈激动,立马抬起头来解释:“你放心吧,我这么聪明,哪儿能让他给骗了,你多虑了”
念中闻言长舒一口气,“这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