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你只要不再害秦家,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蒋肖,但愿你知道真相的那一天,还能像现在这样云淡风轻,没有一点良心不安。”白修叶并没有回头,留下这句话后就带着秦粤生走了,很快便消失在蒋肖的视线当中。蒋肖怔怔的站在原地,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秦楚歌入狱那天的画面。
那天下着大雨,秦楚歌就站在他面前,即使全身都湿透了,那么狼狈,她依然是那么骄傲,仿佛自己还是那个谁都宠着,不可一世的小公主。蒋肖望着她,对她说了一句话:“秦楚歌,你到现在还是不肯承认是你害了雯雯吗?或许你承认了,跪下磕几个头,求得她原谅,我会考虑放过你们秦家,放过你哥,不让他们受你牵连。”“你做梦!想让我跪下求她,除非我死!我秦楚歌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就算你把我送进监狱里,我也不可能承认!”那时候的蒋肖看着眼前的秦楚歌,心中腾起一股无名之火,毫不犹豫的就给了她一巴掌。他在气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秦楚歌那不屈服的样子刺痛了他的心。
从小到大,她从来都没有向谁服过软。因为祖上三代都是军人,所以她的爷爷一直都是按军人的标准来栽培她,即使是摔断了腿,她都没有喊过一声疼。她没有其他女孩子那样柔弱,永远都是一副不服输的样子,即便面对他也是一样。他只是想看她软弱一回,可是她是谁啊?是秦楚歌!是那个拥有一身铮铮傲骨的秦楚歌!是那个被所有人宠着爱着的秦楚歌!是那个永远都不会流泪不会低头的秦楚歌!
“蒋肖,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你就算跪下来求我,我也绝对不会原谅你,除非你死。”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静止了,雨声好像也都消失了。他看着秦楚歌被警察带走,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动,脑海里反复回响着秦楚歌最后的这句话。后来的多少个夜里,他梦见的,都是秦楚歌说这句话时的模样。小脸被他那一巴掌扇的红肿起来,却依然没有丝毫动容,也没有一滴眼泪从她脸上滑落,她只是淡淡的说着这句话,一身傲骨。
“蒋肖,蒋肖!”回忆戛然而止,蒋肖渐渐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人。“你怎么了?我喊你那么多声都没反应。”左杨松了口气,有些担心的问到。“你不是去接你女朋友了吗?人呢?”蒋肖没有回答他的话。“刚分手,她让我跟她回家去见她父母,那什么意思?逼婚?我不过就是跟她玩玩,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哎,你别打岔,你到底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边走边说吧。”蒋肖说着,自顾自的往前走,左杨快速的跟上了。
“啊?你说什么?秦楚歌失踪五年了?我去,这玩笑可不好笑。”左杨看到前方是红灯,才把车停了下来,他抚着额头,想要确认一下自己刚刚是不是幻听了。“我刚刚碰见白修叶和秦粤生了,是真的。”蒋肖把头靠在副驾驶的车窗上,望着窗外的灯红酒绿,他也希望这是假的。“嚯,我说你脸上怎么挂彩了呢!敢情是被人打了,秦粤生打的你吧?”“嗯。”“啧啧啧,他也是够手下留情的,我要是秦粤生,我肯定直接杀了你!”“好好开你的车,绿灯了没看见吗?”蒋肖回过头,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偏偏左杨这个不长眼的,净捡他不爱听的说,往枪口上撞。
“生气了?说正经的,也就是说你刚把她送进监狱没多久,她就被人带走了?”“嗯,而且我安排在监狱里的人也没有报告这件事,对方一定不简单。在烁城有这样势力的人屈指可数,我,你,还有白修叶,绝对不可能再有第四个人了。”蒋肖按了按太阳穴,这件事实在是太蹊跷了。“那你说会不会是白修叶自己把人捞出来了,故意演戏给你看啊?”左杨问到。
“不可能,如果是白修叶的话,他没必要在我面前提这件事,他不提我也不会知道。况且你觉得他会丢下秦陌只救秦楚歌一个人吗?”“也是,那就像你说的,在烁城绝对不可能有第四个人有这样的势力能把人从监狱里带走,那可就难办了。第一,他既然能把人从监狱里带走,他就能藏到一个我们谁都找不到的地方;第二,他带走秦楚歌要干什么我们不知道,秦楚歌是生是死我们也不知道,要是想找到她,无异于大海捞针。”左杨冷静的分析着,这些蒋肖如何不知道?就算是掘地三尺,他也要把秦楚歌找出来,他倒是想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魄力,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左杨,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蒋肖郑重其事的说到。“我知道,不就是暗地里把消息放出去吗?你放心,一会儿回家我就做。”“谢了,兄弟。”“蒋肖,你说你这么做是何必呢?你当初不就是因为恨秦楚歌才把她和秦陌送进监狱的吗?既然你恨她,那她现在在哪里,是生是死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看不透你,你为了卢雯把她送进监狱,我以为你是真的爱卢雯。可是为什么才两个月,她就丢下你出国了?你想把她留在你身边不是什么难事吧?偏偏你一句挽留的话都没说,就那么把人放走了。那你当初那么执着的想要秦楚歌付出代价,又是为了什么呢?”左杨说完话,车里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静默的。
蒋肖思考着左杨说的话,是啊,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因为不想娶秦楚歌?可是他也没有那么的抗拒这门婚事。因为想和卢雯在一起?可是他也没有那么爱卢雯。“因为她害死了我的孩子。卢雯当时怀孕了,那是一条生命,难道她不应该为此付出代价吗?”蒋肖发狠的说到,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有些可笑。她秦楚歌心狠手辣,为了嫁给他不择手段,害死了自己的孩子,难道还要放过她不成?“可是,蒋肖,你真的认为秦楚歌会做出那样的事吗?她从小受到的是什么教育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虽然我跟你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是就高中三年我对她的了解,她绝对不可能那么做。蒋肖,万一有一天你真的查出了真相,你又该怎么办?”左杨语重心长的说到。他太了解蒋肖了,他认定的事,不管是对是错他都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如果有一天他知道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是错的,是那么的荒唐可笑,他大概会疯掉吧。
“左杨,知人知面不知心,秦楚歌她从小就很自我,因为秦家和蒋家的所有人都宠她,所以她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除了我。她那样的性格,怎么会允许我被别人抢走?而且对方还是她最好的朋友。”蒋肖喃喃的说到。在他眼里,秦楚歌一直都是刁蛮任性,从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人。这样的人,不管会做出什么事,都不是没有理由的。
“那又回到刚才的问题了,你想让她付出代价,为什么还要找她呢?把她带走的人如果是想救她,那不可能都五年了她还不和秦粤生联系,所以肯定是有别的目的,说不定她现在正在受着什么非人的折磨,比在监狱里更痛苦呢!”“她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能从我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你回家之后,赶紧把消息放出去,接下来要做的事,你应该也都知道吧?”“知道,你可真是我大哥。到了,我帮你把车停进车库?”左杨说着,打着方向盘想要往地下车库开去,却被蒋肖按住了。“你开回去吧,等明天我让小沈去取。”蒋肖说着,解开安全带就下了车,左杨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把车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