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后,也就是2015年元月份,凌母带着凌桥(凌夕的二姐)从老家风尘仆仆赶来Z市,只为看看身处他乡的小女儿——凌夕。出租屋只有一张双人床,凌母坚决不让凌夕破费,说是刚好冬天,三人挤挤更暖和。
看着凌夕被母亲大人以买面条的理由支开,凌桥笑得不屑一顾,接着酸溜溜问道:“妈,你可真是精打细算,为你家汐汐省去不少钱。唉,同为女儿,待遇咋就不一样呢?”“手心手背都是肉,作为母亲,我不会厚此薄彼。”凌母看看凌桥,回头再看看凌夕,语重心长道:“汐汐,出门在外打拼不容易,能省一点是一点。桥桥,你是姐姐,她是妹妹,你要多体谅她才是。”
让我凌桥体谅她?大的让小的,不正是凌家向来的老规矩。凌桥气的要炸,拔高声调质问道:“出门在外不容易,那在家生活就容易吗?她的钱是钱,我的钱就不是钱吗?”凌母眉头紧锁,苦口婆心规劝道:“你不是她,她也不是你,你俩面临的情况不一样。非常时期非常手段,花钱是为了更好的赚钱。现在不是流行一句话,穷人舍不得花钱,省来省去,日子没过好,钱也没增值;富人拼命花钱,是为了刺激自己挣更多的钱,促进了经济的发展。”
好巧,两人的对话被身在门外的凌夕听了个精光,凌夕心里惭愧不已,推开门说道:“母亲的说法,我赞同。不过二姐说的也没错,在家生活同样不容易。今天是我思虑不周,没提前订好宾馆,我现在就带你们下去看房间。”心善毒舌的凌桥立马指挥凌夕,傲娇道:“汐汐,你赶紧下去把房间退了,我和咱妈就爱住你这小屋。VIP单间,别人想住还进不来呢?”凌夕一边摆手,一边笑呵呵道:“退房?没必要,那房间你们还没看呢,用不着退钱。”凌桥心情不爽,大吵吵道:“不看房间,难道宾馆老板还不给退钱吗?”凌夕张大嘴巴,惊呆道:“啊?二姐,人家宾馆老板兜里没收钱,怎么可能会给我退钱?”
由于凌夕用方言说的太快,以至于凌桥听成‘人家宾馆老板兜里没钱,怎么可能会给我退钱?’好吧,上了年纪的凌母也没听清凌夕的话,直接将凌夕拉到门外,宽慰道:“你二姐的话,别往心里去。她这人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心地善良,却嘴上不饶人。”凌夕一笑而过,回答道:“我明白,二姐一直都很照顾我。”凌母心里很是欣慰,拉着凌夕就往楼下走,温和道:“走,咱娘俩好好跟那宾馆老板谈谈,说不定他会把钱退回来。”
凌夕终于反应过来,闹了半天,原来是母亲和二姐没听清我的话,反手抓住母亲的手,解释清楚道:“不是,你们误会了。我没给人家老板交押金,只是口头问问人家那里还有房间没。我寻思着让你们先看好房间,我再订也不迟。”凌母拍着凌夕的小手,忧伤道:“原来事情是这样,险些闹出笑话。哎,岁数大了,身体上的零件都老化了,不好使。可惜你二姐那么年轻,听力竟跟我这半截身子埋黄土的人一样差。汐汐,你知道其中的原因吗?”凌夕低头思索一番,抬头回答道:“因为她没有工作,整日活在以前痛苦的记忆里,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说的对,汐汐。女人没了工作,等同与社会完全脱轨,男人进步,你退步,你俩的婚姻也蹦跶不了几年了。千万不要相信什么男人负责挣钱养家,女人只要貌美如花之类的鬼话。即使将来你老公再爱你,公婆也会势利眼嫌弃你经济不独立,乱花他儿子的钱。”凌母表情严肃,郑重其事地看着凌夕,露出一抹苦笑,担忧道,“汐汐,你二姐的人生中最重要的大事选错了,走错了,妈妈心里痛,痛的整晚都睡不着。汐汐,你答应妈妈,不要重蹈你二姐的覆辙,擦亮眼睛,选对人,经营好自己的人生之路。”
“妈,你放心,我是不会轻易把自己嫁出去的。我多挑剔啊!一般男生见到我,都只有望而却步的份。哎呦喂,遇见势利眼的公婆,就算我再爱那个男孩,我凌夕照样不嫁。”凌夕右手拍着胸膛,自信满满道。
“汐汐,做到比说到更重要,希望你到时候不要打脸哦。”凌母瞥了眼汐汐,叹息道。
“我的好妈妈,说不定,你女儿将来能找一个没有公婆使绊子的好男人。”凌夕摇着凌母的左手,奶声奶气撒娇道。“没有公婆使绊子?通情达理的公婆世上少见,你能遇见的概率几乎不存在,除非他是父母双亡。”凌母无视凌夕的撒娇,不给面子反驳道。
“好好好,母亲大人分析的是句句在理,引人深思。你女儿,我是双手双脚赞同您的说法,对您崇拜不已。”凌夕朝凌母双手作揖,调皮道。“你这死孩子,别的不咋地,就爱耍贫嘴。”凌母抿嘴一笑,故作生气道。“妈,你笑起来真好看。”凌夕看着凌母的笑容,很是喜欢道。“好看啥呀!刚刚出门急,忘带假牙,一笑一个窝,难看死了。”凌母嘟起嘴,一脸不相信,转移话题道,“没事,咱娘俩回你那出租屋去。”凌夕点头嗯了一声,便同凌母回到出租屋里。
吃过晚饭后,凌母、凌夕和凌桥三人躺在床上唠唠家常,随后便进入梦乡。一个黑漆漆的地方,突然走出来一位西装革履的黑衣男子,好像婚礼现场的司仪,只见男子打开随身携带的本子,对着凌夕礼貌颔首。
“凌小姐,假设你的婚期将至,你却发现自己不太喜欢那个男人,父母为了脸面,让你早下决断,而你犹犹豫豫心绪大乱,请问这婚你是结,还是不结呢?”黑衣男子面无表情地问道。“结个毛线,我都心绪大乱了,还能结婚吗?”凌夕反问道。“那要是双方父母逼你呢?”黑衣男子继续问道。“现在是法治社会,咋还会出现强卖强卖的事呢?我凌夕不喜欢的人,就算父母再威逼利诱,我也不会点头答应的。要是男方敢学某人那样道德绑架我们家,信不信,我凌夕团灭了他们。”凌夕拿起一旁的筷子,用力折断,炸锅道。
“我的乖乖,你这杀伐果断的性格,一般人驾驭不了,难怪你母亲如此放心你。”凌夕这一系列操作,吓得黑衣男子赶紧把本子收好,惊掉下巴道。“放心什么?”凌夕又开始犯二起来。“太好了,我可以给你母亲交差了,小白兔不会被大灰狼拐跑喽。”黑衣男子开心地拍手称赞,接着转身边跑边说。“世事难料,也许小白兔会被大笨狼拐走。”看着黑衣男子开心跑开的样子,凌夕自言自语道。
梦境转换,凌夕莫名其妙来到维和前线,看着一个个兵哥哥身穿迷彩服,唱着打靶归来,像极了学生时代的我们。
凌夕看准时机,飞身一脚,踹在祁瀚宇身上,气场全开道:“祁瀚宇,还我水晶吊坠。”祁瀚宇捂着屁股,龇牙咧嘴道:“姑奶奶,这里是战场,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凌夕右手拿着幻笛,将左手伸出去,谈判道:“要我走可以,先把水晶吊坠还我。”祁瀚宇痞气回道:“不还,除非你说凌夕爱祁瀚宇。”
凌夕跺跺脚,生气转身道:“你爱给不给,姑奶奶我还不要了,大不了再让摄影师再给我做一个就是喽。”祁瀚宇忙呼喊道:“喂,凌夕,你确定不要它吗?”凌夕头也不回地打着响指,大声回复道:“确定以及肯定,拜拜。”祁瀚宇心情低落,原想借它套路一下凌夕,谁曾想结果会是这样,低头道:“那好吧。”
见祁瀚宇放松警惕,凌夕迅速转身,加快速度往回跑,趁机杀个回马枪,将水晶吊坠拿走。“嘿嘿,我就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祁瀚宇反手制止凌夕的行动,掏出水晶吊坠举高高,挑逗道,“凌夕,定情信物在此,你还不认主。”怎么够都够不着,凌夕不得不低头撒娇卖萌道:“帅哥,把它还给人家好不好嘛?”那娇羞的小模样,让祁瀚宇半天才反应过来,开心道:“你娇羞的样子很迷人,不过我还是想听你说那句话。”凌夕满满的求生欲,装傻充愣道:“那句话?”
“傻丫头,记性这么不好,没关系。我起个头,待会把我说的话倒过来念就是了。”祁瀚宇刮了凌夕的鼻子,大声喊话道,“祁瀚宇爱凌夕!”喊完话,祁瀚宇用眼神示意凌夕,该她出场了。
凌夕握紧双拳,深吸一口气,稳定情绪,小声说道:“凌夕爱祁瀚宇。”祁瀚宇心里不悦道:“声音太小,没听见。”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忍,凌夕大声喊道:“凌夕喜欢祁瀚宇!”祁瀚宇再次不满道:“还是没听见。”凌夕气的想揍人,咆哮道:“我都够大声了,你耳朵聋了吗?”祁瀚宇摸摸凌夕的头发,宠溺道:“乖,再说最后一遍。”凌夕铆足颈,一声怒吼道:“凌夕喜欢祁瀚宇!!!”声音之大,大到把凌夕从梦里都惊醒过来。
“妈,我就说,老三不可能没谈对象。梦里想情郎,不打自招。”凌桥小声嘟囔道。“你少说几句,我心里有数。”凌母用严厉眼神看着凌桥,接着转头问道,“汐汐,你怎么了?”
“妈,我真的不认识梦里的那个人,可是他手上竟然有我的水晶吊坠。对了,我的水晶吊坠呢?”凌夕拉着凌母的手,边哭边委屈道。“没人动你的东西,找不到肯定是送人了。”凌桥大吵吵道。“二姐,我要是谈恋爱,第一时间给家里人报备。水晶吊坠上有我的照片,我怎么可能把它送人呢?”凌夕大声反驳道。“对,不是送是赠,赠予有情郎。”凌桥挤眉弄眼道。“我没有,是你在污蔑我。”凌夕气呼呼道。
“老二,你少刺激老三,她可是你亲妹妹。”凌母大声呵斥凌桥,让她少说两句,接着小心安慰道,“汐汐,冷静下来,慢慢想,看是不是放在包里。”“找到了,没丢,真是太好了!”凌夕赶紧在包里一通乱找,可算找水晶吊坠,内心开心不已,道:“妈妈,为什么我会做这样一个梦呢?”凌母抚摸凌夕的额头,开导道:“好孩子,不要钻牛角尖,梦里的事就让它留在梦里,梦醒之后,我们一笑而过。”凌夕诺诺地说道:“可我想知道答案,妈妈。”凌母用自己的额头碰着凌夕的额头,小声道:“答案也许会出现在梦里,睡吧,汐汐,你明天还要早起上班。”
再次入睡,又入幻梦,小树林凌夕遇见祁宇。只见祁宇弯腰将水晶吊坠捡起来,恨铁不成钢道:“你们女孩子不要乱扔东西,这样很容易让人抓住把柄,借题发挥。”凌夕伸出右手,气鼓鼓道:“还给我。”祁宇将水晶吊坠归还给凌夕,嘱咐道:“给,拿好,不许乱扔。”
水晶吊坠一到手,凌夕说了声谢谢,便大步流星转身离开。祁宇看着凌夕远去的身影,百思不得其解道:“那女孩给了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清远上神坐在小树林的土梁上,乐呵呵道:“凌夕,你那身粉色古装很有上古神仙的风范。对了,你找到他了没有?大哥已经为你备好丰厚的嫁妆,就等着送你上花轿。”凌夕小心翼翼问道:“多少钱?那个,嫁妆可以先让我过目一下吗?”清远上神将一沓嫁妆明细表递给凌夕,爽快道:“没问题,给你。”
“好多红色毛爷爷,我太开心了。”凌夕激动地用手点钞,笑的合不拢嘴,谁知一会功夫,红钞变白纸,不解道:“咦,怎么眨眼间又变成白纸呢?”清远上神哭笑不得道:“小财迷!那些纸上面写的都是嫁妆明细,不是人民币。”凌夕无奈表示道:“镜中水月,空欢喜一场。”清远上神用心开导道:“也不能这么说,现在的你是弱小无助,不代表你将来不会变的强大。凌夕,人都是会不断变化的。”凌夕伸出大拇指,虚心接受道:“多谢大哥的谆谆教导,凌夕受教了。”
梦里水晶吊坠归还完毕,实际上它为祁宇挡了一下子弹后,便四分五裂,从此它安静地躺在祁瀚宇准备的精致小礼盒里,不出意外,永久封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