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虽然挂着太阳,但是风可是一点也不含糊。
顾年一边悄悄地搓着手,一边偷偷地看二爷的反应。
想到自己手冷还得跟做贼一样观察着二爷的神情,顾年就撇嘴,两眼含水微眨。
二爷说,这样搓手,太土了。不符合他的气质。
脑袋灵光的顾年立刻反驳,是她搓手,不是他。当时她还暗翻白眼,心想您手上套着羊绒暖袖,要是再冷,那就是天理难容了。
可是二爷说什么?
他睇了顾年一眼,说她搓手有损她主子的形象。
听听,听听,这是多欠揍呀!
顾年不吭声,在心里又重操旧业,背她撰写的《丫鬟守则》。
可是搓着搓着,顾年感觉有点不对劲。下意识地看了二爷一眼,她立马换上“甜美”的笑脸,说:“手痒,挠挠。”
这笑也是有讲究的。嘴角上扬多少度,眼睛弯多少,牙齿露几颗……这些可都是她在二爷跟人姑娘相处的时候,仔细研究的。
所以,每次顾承翊去找姑娘,就会有这么个画面:顾承翊在和人谈笑,顾年在看人家的脸;顾承翊在和人调情,顾年在看人家的脸;顾承翊要抱姑娘进房,顾年还在看人家的脸……
然后就会有一声崩溃的怒吼传来:“顾年——”
可是,谁能来告诉她为什么二爷还是要盖她的脸?
顾承翊看着顾年的“笑”,一阵恶寒,不由分说,伸手就盖住她的脸,还给她人转了个弯,背对着自己。如此,顾承翊的心里才好受了一点。
顾年:“……”
“以后不要对着爷笑,爷心脏不好。”
“……是。”
然后顾年转过身,乖乖地低下头给顾承翊研磨。再然后,她就静静地看着顾承翊……作。
那么冷的天把手放进暖袖里不好吗?
还非得露出个,不,露出两个手写字。
“给爷拿着。”
顾年不动声色地接过暖袖,心里吐槽却翻了天:又来欺压她!这暖袖哪里不都是可以放的吗?就!就非要放她手里!
顾年一手提着暖袖,一手研磨。
等一下,这暖袖好暖和……
顾年的左手悄咪咪地探进去,右手仍然没停下研磨。
嗯,她这不算是犯错,她只是在帮二爷拿着。
顾承翊身着一袭白衣立于案前,手执狼毫笔,笔尖微微停顿在平整的宣纸上方。
唇角带着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顾承翊开始提笔书字。
许是心情不错,顾承翊已经开始写第三张了。
可是,“语笑嫣然”刚写到“嫣”字的最后一勾,书案有一阵轻微的晃动。于是,“嫣”字最后一笔飞到了“女”字旁上。
书案还在有一阵没一阵的晃动着……
“顾年——”
“二爷,别,别打我!”
顾承翊愣神,他动手了吗?呵,都这样说了,他不动手对得起她吗?
“爷,谁,谁让您那暖袖那么暖和呢……”
这一暖和,她不就犯困了吗?
说着说着,顾年的声音就没了,她心虚了。
顾承翊嘴角微抽,按耐住胸腔里快要喷涌而出的怒火,耐心地对树上的人说:
“顾年,听话,下来。”
顾年非常听话地摇摇头。反正二爷也爬不上来,自己能待多久就待多久吧。
“顾年——”
看看,看看,刚刚的二爷果然是骗人的!想她顾年跟了二爷四年,二爷一喊肚子疼,她都知道他要拉什么屎!还想着用他那骗人的脸来哄她?没用的。
不过,她怎么不知道二爷会“飞”?
顾承翊黑着一张脸,单脚点地,一下子就升到了顾年趴着的树干上,然后在顾年眼睛都瞪圆了的情况下,伸手揽住她的腰,从树上下来。
待顾年反应过来,抬头看到的就是顾承翊阴沉的脸。
她讪讪地笑了:“爷……”
这个时候,风漓院的大门从外面打开了。
“顾承翊,你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