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的白天可以沙子上烤肉,但到了晚上若是一个没注意或许会被冻死。所以废土上家家户户都会准备一个炉子,并购买大量的煤。
废土煤矿公司可以说在废土是生意第二好的公司,生意第一好的公司是星际净水公司,因为废土荒野上的每一寸水资源都被辐射污染,根本无法从野外获得任何可食用的水资源。
“先喝口水吧。”李明拿出两罐水摆在炉子上,本来他是想节省一下的,但根据两个少女的情况来看,这点水是没法节省了。
“谢谢。”凌月接过罐头水,这是比可乐要长一些的易拉罐,上面贴着一张简朴的标签,写着:特供水,4级。她拉开易拉环递给柳思思一瓶,自己又开了一瓶。
喝下去感觉有些苦涩,不过有的喝就没那么多讲究。凌月觉得自己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或许是被这里恶劣的环境吓到了,如果不是这个水罐头,她甚至以为这里过的是原始生活。现在可是大宇宙时代,很难想象会有这么落后的地方。
“诺。”李明又掏出两包压缩饼干递给两位少女,估计比起废土特色的烤地鼠,只有压缩饼干能让她们下咽。
“谢谢。”凌月接过饼干,老实说她已经饿坏了,现在只想回到家里去吃老管家做的饭菜,现在也没有什么可讲究的了。曾经听人说过压缩饼干很难吃,今天她才真正确信了,真是难吃。
屋外时刻都有野兽在嚎叫,隐约还可以听到远处的枪声。夜空中的血月升上天空之后,凌月有一种错觉,外面的黄土在血月的照耀下变成了恶魔的血肉。他们其实是在恶魔的肚子里,名副其实的地狱。她摇摇头,摆脱这种念头,柳思思现在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她不能也崩溃了。
凌月看向李明,他十分淡定地将手枪拆开保养每一个零件,甚至还有一点困倦,对于屋外的那些可怕的东西完全熟视无睹。虽然很不甘心承认,但是现在只有在这个不明意图的人身边,她才能感到一丝安全感。
现场谁也没说话,氛围有些尴尬,凌月决定说点什么,她想尝试了解面前的少年:“这水是你们这里的特产吗?味道确实有些独特。”
李明抬头看了罐头水一眼,低头继续摆弄自己的SK-42突击步枪:“算是吧,你喜欢就好。”
“里面的苦涩的味道是加入了什么草药吗?”
“不,那只是水里的辐射物质没有被除干净而已。”
“噗!”正在喝水的柳思思一口全部喷了出来,她脸色感觉更加苍白了。
“水里有辐射?”凌月忍着强烈的呕吐感,她错了,这里比她想象中的落后都还不如。
“呃······别担心,4级水的辐射含量不高。净水公司的宣传里4级水是没有辐射的,但实际上你懂的。”李明挠挠头,他又一不小心把眼前的两人带入废土居民的角色了:“我尽量少说话,你们放心吧。”
“为什么我们会到这个鬼地方?”凌月双手插进光亮的秀发之中,她们不就是图方便走了后门,让军队运输机载他们一程吗?怎么会这样?
“哦。”李明见到凌月这个动作突然想来一件事,他到另外一个房间里翻箱倒柜,又跑到外面一趟,回来时手里抱着两件肮脏的斗篷与一个罐子。
“这些是什么?”凌月拿起一件斗篷,上面有一股浓浓的汗臭味,她不禁皱眉:“难道要我们穿这个?”
“这怎么可能?”柳思思仅仅是靠近了一下就闻到了那味道,吓的她直往后退:“谁能穿这种衣服啊?这是人穿的吗?”
“味道是重了点,但没有办法。我就这么说吧,你们就算是穿上一身工作服也是太过显眼。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还真有人会记漂亮到遮都遮不住的地步。”李明坦诚说道,换上这身就算是仙女也会变成巫婆,他还就不信了。
凌月双颊微红,被人这么直接夸奖还是第一次,但现在害羞似乎又有些不合时宜。
“这又是什么?”柳思思拿起炉子上的罐子,里面似乎装的是一些黑黑的东西。
“这是黑泥。”李明接过罐子倒了一点黑泥在手上,黑泥不黏稠,干了之后能在手上留下一摊黑色的痕迹。
“你的意思是把这个涂在脸上?”凌月明白李明想干什么了,以她们俩的姿色确实在这种穷乡僻壤之中很显眼,所以要靠这些东西隐藏自己。
“对,但还不够。”李明点点头,他伸出手指拨了拨头发:“关键是要涂到头发上,脸可以用口罩遮住,但是在废土没有人的头发会这么光亮。”
“啊!”柳思思大叫一声,整个人都要崩溃了:“我受不了了,凌姐我们走吧,不要呆在这里了。”
“小姐!冷静点,小姐。”凌月抱住柳思思,轻轻抚摸她的后背,想让她平静下来。柳思思在她怀里哭泣,估计她很早就已经受不了了,一直在强撑。
“能不能不涂头发?”凌月非常理解柳思思,身为一个富家女孩,平时三天就洗一次澡,现在要把头发涂满这些肮脏的泥土,换做任何一个正常女孩恐怕都受不了。
李明耸耸肩:“可以,但是有些事情我先说好。如果我无法对抗的一些组织发现你们,比如保安团、强盗团之类的。我就不会管你们了,甚至会把你们交出去。”
“你就是这么保护我们去希望城吗?”凌月愤怒地说道,这叫什么保护?碰到弱者就铁拳出击,碰到强者就成了缩头乌龟。
“不然你以为我是什么?游戏里的勇者吗?”李明摊开双手,无奈的说道:“以我的能力可以为你挡住废土的绝大部分危险,但保安团的战斗力凌驾于整个废土,盗贼团其次。我还没有蠢到认为自己能招招惹这样的存在。”
凌月瞪着李明,她明白了,李明根本不是出于正义而帮她们,这只是一笔交易而已。她们不过是李明可有可无的货物,送到了不亏,出了什么问题他也不会在意。
“哦,对了。还有件事我要说明一下。”李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情:“强盗团或许还好,但保安团很变态。他们对你们做什么事的时候,可能会逼我全程旁观。变态一点的,或许会逼我直接参与,希望你们……”
“砰!”凌月拍案而起怒视着李明,李明愣了一下,靠回椅子上颇为放松地与凌月对视。
“凌······凌姐。”柳思思伸手去扯凌月的衣袖,对面这个男人也是这片土地上的人,万一惹恼了他就危险了。
“······小姐,去涂泥巴。”凌月拿起泥巴罐与破旧斗篷,走向里屋。
“哦······哦。”柳思思急忙跟上凌月。
“在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帮我们。”路过李明,凌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心中对这个家伙再不抱任何希望。
“哼。”李明向后仰靠在椅子上,长吐一口气。他倒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这是废土的生存规则。只是不知道为何,他就是觉得心里不痛快。
没过多久,凌月和柳思思出来了。她们脸上和头发上都沾满了泥土,再加上那些那两件能遮住全身的斗篷,现在就算是李明自己,如果不走近的话也很难察觉这是外星球的人。
李明点点头,他挖的泥土是黑色的,但是她们脸上是呈一种蜡黄的颜色,虽然没有皱纹,但已经是很符合现实了。显然她们很细心在不同的部位抹上不同的颜色,能注意到这种细节,看样子接下来的路能走的轻松一些。
凌月明显不再想和李明说话,回来后拉起被单就睡觉了。李明也不自找麻烦,起身到外面去守夜。
一夜无话,第二天三人早早的起床了。相互之间也没有交流,凌月和柳思思特地与李明隔了一段距离。两位少女走在前面,李明跟在后面。
李明摇摇头,她们还是太年轻了,终究不是废土的人。用理性的角度来看,她们就算对自己有任何不满,现在躲在他身边才是最安全的。不过,这也无所谓,这条路很偏僻,平时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会走。
突然,李明脚底一沉,整个人突然就掉到了一个坑里。
“咳,咳。”李明拍掉头上的灰尘,定睛一看,这是一个变异地鼠挖的坑道,上方的土已经被挖的非常薄了,他运气不好就这么踩到了这里。
“这是什么鬼运气?”
好在这个坑不深,李明费了点劲就爬了上来。上来之后,他拍拍身上的灰正准备继续前进。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凌月她们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凌姐,我们不回去帮帮他吗?”柳思思回头看着李明掉下坑的方向,悄声问道。
“没关系,他自己会爬上来的。”凌月在一堆废弃钢铁垃圾里挑挑拣拣,她拿出一块铁片试了试手感,然后又摇摇头丢掉。
“凌姐,你来这里干什么?”柳思思看了看周围的几座垃圾山,这里有什么好东西吗?
“思思,你要记住,在这里谁也不能信任,只有靠自己。”凌月抽出一根尖锐的钢筋挥了挥,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找了一块棉布裹在钢筋后端。
“我要找一个趁手的防身物品,林云说过,就算是一根竹签,也总比没有好。”凌月拿着钢筋在柳思思面前晃了晃:“不过,这件防身的东西要用的顺手才行。”
柳思思不禁长叹一口气:“要是林云大哥在就好了,都怪我贪小便宜,非要坐这艘飞船。”
凌月摇摇头,她拍拍柳思思:“已经发生的事情就不要再多说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护自己,然后等他来救我们。”
“嗯,林云大哥一定会来的。”柳思思坚定地点点头,或许现在他已经在路上了。
“不用你们那林云哥哥,不如让鬣狗哥哥来救你们怎么样?”
凌月一惊,猛然后退一步。只见一个男人从垃圾山后走了出来,他拿着一把简陋的突击步枪,脖子上挂着一颗不知道什么小动物的头骨,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有几块难看的黑斑。
糟了!凌月不禁有些慌乱,她偏离了大路来这地方,李明是不知道的,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