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御今早刚从府中起来,正在院中练刀之时管家来报说是林卫襄让他跟其入宫。赵御简单洗漱换了身干净衣服便随着林卫襄的车驾一起入宫了。
赵御与林卫襄一起坐于马车中,林卫襄向赵御解释道:“今日去上交卫字营的虎符,以后卫字营便不再属于骁骑军了。”
赵御大为不解,如此一支杀伐之师,怎么突然会脱离骁骑军,但也知道林卫襄不说自己也不能多问,兴许一会入宫以后便知其原因。
林卫襄与赵御入宫之后直接去了皇上的书房,今日盛奕没有早朝,就在书房处理大臣们的奏折。
门口的太监通传了一声之后,赵御二人便被领了进去。
赵御与林卫襄跪地向盛请安,盛奕示意二人坐下,便继续看着手里的折子,二人便坐于一旁候着。
过了半响,盛奕放下手里的奏折,看着二人道:“卫字营的事可处理妥当?”
林卫襄拱手道:“皇上,卫字营一事已处理好了,今日末将便将虎符交皇上。”
盛奕接过林卫襄双手呈上来的虎符,拿在自己手中端详了一会,抬起头看着赵御道:“北蛮一战,你居功甚伟,单赏了座宅子和那千金朕觉得不够。”
赵御跪地道:“为国出征,末将不敢论功,北蛮一事全是皇上多年经营,末将只是皇上手中的刀而已。”
盛奕笑道:“纵然是刀,也是一柄好刀。”
赵御有些不明白盛奕到底意欲何为,难道有是试探,还是对自己有怀疑,毕竟君心难测。
盛奕收起笑容一脸严肃的盯着赵御道:“你身上有一股锐气,是朝中许多将军大臣所没有的,朕身上也没有,年龄大了做什么事都要瞻前顾后,束手束脚,如今各国蠢蠢欲动,朕想你用你的锐气为我天盛将这困局撕开一个口子。”
赵御现在隐约有些明白了,只怕皇上这是最后的试探了,定是让自己去做什么事,单膝跪地拱手道:“末将万死不悔,请皇上吩咐!”
盛奕盯着赵御的脸看了一会道:“朕的太子盛琦现在在大运为质子,朕要你接太子回来,能否办到?”
赵御点头,对着盛奕立下了军令状:“臣领命,若太子少了一根头发,赵御提头来见!”
盛奕对着林卫襄道:“此次你亲率卫字营在两国交界处接应,此事办完,卫字营便可入虎狼骑。”
赵御到此才明白原来卫字营是纳入虎狼骑了,原来皇上已重建了虎狼骑,怪不得丝毫不担心卫字营的调离会削弱骁骑战力,也不怕大运国会因偷偷接回太子而对天盛发难。
林卫襄跪地领命。
盛奕接着对赵御道:“朕的太子年长你两岁,十岁便去了大运为质子,朕一共只有两个皇子,二皇子盛京早夭,朕只有一个太子,这也是大运这么多年对我天盛放心的原因,北蛮一事后,大运定会提防,朕又不能先接回太子,若是太子不见大运趁乱发难,于我天盛不利,所以朕选了天盛,身为太子便要有为国赴死的准备!”
赵御心里觉得在北蛮一事上盛奕着实算个好皇上,但是也不能全部相信,狡兔死走狗烹的事发生了太多,赵御可不想被鸟尽弓藏。
盛奕站起身将赵御扶起:“请你把盛琦接回来,这是一个为人父者的请求。”
赵御沉声道:“皇上放心,两月之内赵御会带太子来给皇上请安。”
盛奕笑了,拍了拍赵御的肩膀道:“那朕可就等着了。”
出了皇宫以后,林卫襄带着赵御便立即去布置救太子一事。二人直接去了卫字营驻地,卫字营全体准备开拔,同时严禁外出。
赵御想林卫襄要了之前潜进邺城的五十个人,准备带人先去救太子,大军在边境接应。
由于时间紧迫,赵御本向今日去看林倾暖的也没时间去了,便只能命人给林倾暖捎了一封信,信中只有一句话:待我归来。
赵御率着五十人着便装一路向着大运的方向疾驰而去。
林倾暖在花园中看着赵御差人送来的信,不由得轻啐道:“呆子。”但脸上的神色揭示了林倾暖内心的担忧,林倾暖有些悲伤自己与赵御生在这乱世,偏偏这个无赖还从军了,但愿自己送他的护身符可以保他周全。
林卫襄深夜率领卫字营倾巢而出,卫字营每一个人都明白,这是皇上给他们的考验,虎狼骑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入的,也是他们作为卫字营骁骑最后一次扛着骁骑军旗冲锋陷阵,对卫字营来说,死可以,输不行!
赵御一队人在官道上狂奔,只有在经过驿站换马匹的时侯才可以休息一会,赵御清楚这是皇上的试探,盛奕还疑心自己,如此深的怀疑之后定会有重任交与自己,所以盛奕不允许有差错,怕自己去大运,一是为了弄清楚自己与大运毫无关系,而且会为天盛赴死。二是为了试试自己的能力,北蛮一事虽然成功,但归根结底还是靠着皇上多年的布局,这次去大运全凭自己的本事。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自己在天盛根基不深,只怕大运的人不了解自己,若是自己死在大运,天盛随时可以抽身而出,与自己撇净关系,以免被大运的人抓住把柄。
赵御心中暗自感叹盛奕这步棋下得实在是好,自己倒也不怨盛奕,赵御心里明白自己去是最好的选择,这也不是利用,而且盛奕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自己身为天盛的将军本就该为国赴死,对盛奕不由得心生敬佩。
盛奕算得上是个合格的君主,但可能不是个好父亲。
赵御对太子盛琦有些好奇,十岁便去大运为质子,只怕这些年实属不易,倒与自己有些相似,这乱世就像一个泥潭,每个人都是这泥潭里的鱼,谁也无法抽身而出,更无法洗净自己身上的泥。
赵御大喊一声,命众人加快速度,一路疾驰了十天,明天一早就能到大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