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离段府不远，就隔着几条街，步行只需一盏茶时间。不过出门做客还是坐马车去，总要体面些，不能失了身份。
刚才长辈都在，裴初语不好多话，如今上了马车，便没有这份顾虑。
“二姐姐，这赴宴的人多不多啊？”
“收到请帖的不多，但是赴宴的人可不少。就算人未来，也会派人来送礼。”
“为什么啊？”
“自然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如今段家受皇上重用，地位不断高涨，关系弄好了，说不定可以弄来一官半职。”
如今段惠妃受皇上宠信，连着段家也倍受重用。而且年末，皇上更是会下旨，让段刺史到京都任职。
当今君主好色，沉湎于声色中，经常举办宴会，其奢侈豪华，无不惊人。太上皇帝曾经想废了他的皇位，最后还是太后求情才没得愿。皇上还是怕这个父亲的，如今也算收敛了些，不过妃子还是不少纳。
裴文彦心中讥笑一声，这些臣子还真是积极的给自己的君主献美人啊！
“好厉害啊！”裴初语有些惊讶，没想到还有这层意思。一直不说话的吴芹莲都仔细听着。
裴文彦勾起唇角，不以为然，“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一时风光，不代表以后都风光。说不定下一刻就掉落到尘埃，到时候落井下石的人可比现在的更多。”
吴芹莲听到这里陷入沉思，相反裴初语一脸茫然，不明白裴文彦的话，问道：“什么意思啊？”自己只是觉得二姐姐知道那么多，很厉害，关花什么石头什么关系？
“你以后会明白的。”裴文彦没再多解释。
吴芹莲看了一眼裴文彦，想起自己去世的母亲。母亲在的时候，父亲和祖父祖母都很喜欢自己，可是母亲一去世，他们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们不在疼爱自己，就连下人都可以欺负自己。自己早就不再是吴家的掌上明珠。
三人各怀心事，突然马车停了下来，还有些嘈杂的声音。
裴初语掀起车帘，往外看去。
马车停在了段府不远处。放眼望去，全是马车，大大小小的都堵在了街道，原本宽敞的街道顿时变得拥挤，段家的十几个接客管事都在疏通道路。
裴初语纵使心里早有准备，还是给吓到了。吴芹莲都忍不住看了过去。好在段府早有料到，接客管事很快便疏通好，很快就引各位客人进府。
男子走正门进正厅，女眷则走侧门，由丫鬟引到内厅。
走进去，便可看见宅内装修精美，不输于京都贵族权臣的府邸。再走过一条长廊，就来到了内厅。
裴老夫人带着儿媳孙女给段老夫人祝寿，因为段老夫人是皇上封的诰命夫人，裴老夫人还要向她行礼。
裴老夫人先上前行礼，说了祝寿词，还客套了几句。接着段老夫人将目光转向裴文彦她们，仔细看了看，将姑娘们夸了个遍。
“真是好福气，孙女一个比一个水灵。”
裴老夫人笑道：“姑娘们一个个都大了，都该带出来见见世面，见笑了！”
三个孙女和两位表姑娘，整整齐齐排成一排站在裴老夫人身后，很是赏心悦目。
尤其是离裴老夫人身边最近的红衣姑娘，长得最是好看。
段老夫人乐呵呵的看向裴秋水，问道：“这便是水姐儿吧？”
裴秋水从容向前走上一步，向段老夫人行过礼，笑着回答：“是的，老夫人。”
段老夫人点点头，很满意裴秋水的端庄有礼，“好。之前一直听棱姐儿提起你，如今我看着，确实如她所说的漂亮温柔。”
裴秋水也不扭捏，大方谢到：“谢老夫人夸奖。等会我见到段姐姐可也得谢谢她，这么使劲夸我。”
段老夫人被逗笑了，“看看，不仅长得漂亮，说话又讨人喜欢。你真是有福气啊！”
“谬赞了。贵府的棱姐儿，蕙质兰心，饱读诗书，才华样样出众。比我家水姐儿更是优秀！”
两位年过半百的老太太都将地方的孙女狠狠地夸了一遍。
段老夫人又看向裴文彦，笑容带着一点不明深意，问道：“这小姑娘是文彦？”
裴文彦上去一步，向段老夫人行礼，“见过老夫人。”面上礼仪周全，心里却好奇自己一个小人物也得他人关注。
段老夫人点点头，“听闻之前你是在外祖母膝下长大，如今离开许久，一定难过挂念着吧！”段老夫人也听闻过裴府的丑闻，因为一个道士的话，就将自己的孙女送走，这自称书香世家的裴家也不怎么样嘛！
闻言，裴老夫人嘴角一滞。看，权力地位上，哪有朋友，上一刻笑吟吟，下一刻就是刀子。裴文彦回答挂念，不就表示在裴府过得不好，回答不挂念自己又不孝。
裴文彦并不慌张，“自然是挂念的。不过祖母和众姐妹待我很好，理解我无助，总是谦让着我，解了我不少思愁。”说着看向裴老夫人，微微一笑。
裴老夫人也算是经过风雨的，脸上立刻带着欣慰又疼惜的笑容，“这丫头性子安静乖巧，看着我心疼喜欢。”
祖孙二人上演了一场祖孙情深。
段老夫人笑了笑，又跟裴老夫人说起别的事，好像刚才的话不是自己说的。
这时温氏小声对裴秋水说到：“水姐儿，这里都是长辈说话。你们几个不如去找段家姑娘说话。”
姑娘们在这里也是无聊，索性就出去，于是就都退出内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