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言宛怒气蹭蹭的上涨:“钟涯!你放肆!城西之事,本宫自有定夺。”
钟涯对她的怒视而不见,仍是那副平静的样子。
“殿下多日操劳,心神不宁臣尤为担忧。还请殿下看看臣身后的百姓,一旦瘟疫不可控制,死的便是无数的百姓。还请殿下三思。”
话音刚落,身后的百姓便哗啦啦跪了一地。
“请殿下以大局为重!”
百姓的话响彻整个城西,君言宛忽而不怒了,浑身的力气在此情境中褪去。让人都要站不稳了。
身后的竹月和左易也是如此。他们知道今天的主权已经不在手中了。
“左易,通知你的人,死守隔离区,任何人不得靠近,其他百姓全数退至东南角的小院。”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吩咐左易。
左易立即领命去安排。
她双手撑在城墙上,淡淡的看着长跪不起的百姓。
“请殿下以大局为重。”
……
响彻云霄。
她仍静静看着,不言语。
就这样僵持了两个时辰。
钟涯道:“请殿下下令开城门”
“不可能”君言宛言语强硬。
谁知这话一落,那些百姓跟发疯似的冲向城门,似要将其撞开。
君言宛见状,冷道“闯入西门者,罪同逆贼”
百姓闻言,纷纷犹豫了。不敢再向前,毕竟诛九族的罪谁也担待不起。
钟涯却高声说道:“殿下,您若执意如此,那吉州府将会横尸遍野啊!”
这无疑是一种暗示。
果然,百姓闻言便又开始冲向城门。
城门本就老旧,根本不堪一击,果不其然。很快就被破开。
但百姓并未敢进入其中。毕竟是瘟疫,谁敢冒险。
钟涯的士兵却纷纷掏出一张面巾蒙面捂住口鼻。
钟涯看了看君言宛。淡淡吩咐道:“务必保护殿下安危。”
“是”
半数士兵涌入城西。剩余一半驱离城外百姓。
君言宛二人迅速离开城墙,却被钟涯带十几人围住。
“保护好殿下安危,其余人清除病源。”
“你敢!”君言宛怒道。
却无人因此停下,都纷纷向隔离区走去。
“钟涯,你可知你在做什么?”她冷声问道。
“臣,在帮殿下处理疫症之事。”
君言宛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围住她的士兵,突然冲向离钟涯最近的一个士兵,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夺了他的剑。拿到剑的时候她顿了下,但下一秒,她便将剑尖指在钟涯的颈边。
她心下却不平静,她在赌,赌自己与身体的融合。事实上她赌对了,在碰到剑的那一刻她的感觉是熟悉的。
这一巨变连钟涯也没想到,可颈间上冰冷的触感很真实。
持剑之人面色冰冷,气势凌厉。
“让你的人撤出城西。放了楚勋”她知道这些人根本不会听她的,所以只能擒贼先擒王。
见他毫无动作,手中微动。一抹血迹便显现出来。
钟涯轻笑:“殿下的旨意当然是要遵守的。撤离。”
那些士兵只能慢慢向门口退去。
“那就先委屈钟大人先在城西待几天吧。”
“谨遵殿下旨意。”
左易将未感染的百姓安顿完后就急急忙忙的带了七八个人回来,一来便看见如此场面。
再看看城门,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多年以后,左易还时常记起这一幕。
君言宛并未挪开剑,只对左易吩咐道:“将钟大人请到小院。你亲自陪着,派人去接楚大人。”
“是,殿下。”
此后,城西好几天都是如是场面,数千士兵驻扎于城门一侧,而里侧,只有几个士兵不停歇的巡逻。
君言宛不将这群人完全驱离一是为了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二是为了稳住百姓,若是再来一次百姓暴乱,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钟涯被左易看管于君言宛住的小院的西间。
说来也怪,他自进了小院,就只是静静的待着,之前还讨了些笔墨写字。
但君言宛丝毫没有放松。她也很头疼。就算回京她照样动不了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