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小易同学”不管是声音还是语气，都和柏易像了九成。
董英夫妇都是科研院的，想设计一款人工智能产品并不困难，但通过拟声合成真人的声音，并且还能以此与人对话而不显生硬，也着实花了两人一番功夫。
原本这是董英夫妇为柏易准备的生日礼物，可谁知天降横祸，这份礼物没能送出去，倒是成了两位老人家那段灰暗时光唯一的慰藉。
所以，饶是柏易有诸多不满，也不会真的对“小易同学”做什么。
他敛眸，眼不见为净：“您想多了，我还不至于跟一堆代码计较。”
安静当背景墙的尹时暗暗腹诽：不，少爷，您太不了解自己了。
董英听得好笑，怎么说也是个高科技智能机器人，从他口中说出来就成了一堆代码，这还叫不计较？
始终沉默着坐在沙发上的老人闻言，冷哼一声，他满头鹤发，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也没能弱化眼神的犀利感，五官轮廓依稀还存留着少年时候深邃迷人的影子。
易松年轻时候就话少，老了也是如此，但他自有一股清高傲气，最听不得别人批评他的研究成果。
“代码？说得轻巧，你以为随便编几段代码就能被称作人工智能了？”易松板着脸训话：“果然是外行看热闹，什么都不懂也敢大放厥词，出去少说你是我外孙，省得被人笑话，丢我这张老脸！”
柏易抬眼看去：“老脸？”
易松绷着脸不说话，眼神微微闪烁，心里升起一丝期待。
这讨人嫌的臭小子，难道是要奉承他？
念头刚起，就听柏易低笑一声，说道：“既然已经是老脸了，那外公就更应该豁达一些才对。”
易松一听这话，气得脸色涨红，不等他再说什么，董英先一步开口：“行了，你们两个每次见面都要吵两句，烦不烦啊。”
她暗暗给尹时递了个眼色，这场景没几天就要上演一轮，尹时已经练出本能反应，忙道：“老爷子，少爷前些天花大价钱收购了一套文房四宝，说您一定会喜欢，就在刚才放下的那堆东西里，我去帮您取来。”
易松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注意力马上就被转移到那套文房四宝上，迫不及待地催促：“快拿来让我瞧瞧。”他这个外孙，嘴里说不出半句好听的话，唯独眼光还算不错。
尹时小跑着去取东西，董英偷偷拧了一下柏易的胳膊，声音压得很低：“明知道你外公是个驴脾气，还偏要招惹他。”
董英年轻时是吃过苦的，手劲大，掐亲孙子的时候也不收敛，柏易没躲，只笑了笑讨饶道：“外婆，轻点，别累着手。”
“油嘴滑舌，你平时要是也这么上道，还能一把年纪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董英没好气地睨他一眼，收回手的时候指尖恰好在他口袋上划过，动作顿时停住，一双历尽千帆依旧清明的眼睛看过去：“你兜里是什么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