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准备就绪后,便扶棺出发,朝着浣花派而去。
一路上风平浪静。
青松惦记着花无影所说的好处,想入非非。可在这样的氛围下,却又不得不耐住性子。
队伍穿过试刀峡之后,花无影命令大家停下。她叫来青松,对他说:“承诺你的好处就在这里了,就是不知你能不能得到。”
这里?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啊?青松一脸疑惑地四处张望,想要看看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你不用找了,跟我来!”说着,花无影回头朝试刀峡走去。
青松紧紧地跟在后面,想到:莫非这机缘就在试刀峡里面?
来到刚才的出口处,风呼呼地从峡口钻进去,隐隐有鬼啸之声。
花无影站定身形,对青松道:“进去寻找你的机缘吧?”
青松疑色:上次就走过试刀峡,还在这里绝杀了薛仁义,也没见有什么异常啊——除了风大一些。
他望向花无影,见花无影向他微微点头,知道花无影不会骗他。
他一手扶刀,迈步走了进去。
就在他走进去几步远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铿锵的剑鸣。
他猛一回头,只见花无影高举宝剑,剑身四周环绕着万道剑气,搅动风云。
他心头大惊:花无影要杀我?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此次浣花派损失过大而迁怒于我吗?
来不及多想,青松果断拔刀。尽管他知道,在这剑气之下,自己的刀也就是个样子货而已。可叫他俯首就戮,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那万道剑气已然汇聚成一条青龙,仰天无声狂啸,在花无影的挥动之下,瞬间摆脱了剑身的束缚,张牙舞爪地向青松冲来。
看着那一条先天巨龙,青松无奈苦笑:是自己识人不明,才导致今天的杀身之祸吗?
束手?反击?
青松目光一凝,坚定如铁:你是巨龙,我为蚂蚁!可就算如此,我也要咬你一口!
一股昂然不屈地意志在他胸中奔腾!一股宁为玉碎的气势在他刀身汇聚!
就在他准备挥刀迎向巨龙的时候,峡谷好像颤抖了一下。
噗嗤一声,一道透明的气息划破坚硬的山壁,如闪电一般,射向了青松手中的刀。没有交击之声,却是直接附着在他的刀身之上。
青松只感觉刀身一沉,气势却陡然升高了几分。
这一道气息只是开始!紧接着,峡谷颤抖的更加剧烈,仿佛随时都会倾塌。
伴随着剧烈的抖动,十道,百道,千道,万道……整个峡谷都被这透明的气息笼罩。它们在肆意飞舞穿梭,最后,好像找到了自己的源头,齐齐向着青松的刀身汇聚而来。
见此情形,青松大惊失色,因为刚刚只有百道气息加注刀身的时候,他已经快要握不住刀了。
双臂肌肉虬结,筋脉突起,仿佛随时都要爆裂一般。
那一道道透明的气息,依然如乳燕投林,飞快地凝聚。
不能再等了!青松怒吼一声——啊!
一刀挥出!一道三丈刀影迎着剑龙劈斩而下!
剑气纷飞!刀气弥漫!
那剑气巨龙在仰天长嘶中轰然爆碎,三丈刀影也消失无踪,只留下青松,单膝跪地,不断地喘息着,双臂已血流如注。
只是在弯曲的背影里,那股凛然之气仍凝儿不散!
再看那一道道被激活惊醒的气息,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目标,呼啸飞舞,却找不到投身之处。
这时,一道气息从青松的身畔一闪而过。骤然间,它停来下来,好像从青松的身上嗅到了什么。伴着一声清鸣,那道气息弹动而起,绕着青松快速地旋转起来。
它时而从青松的眼前、鼻尖、咽喉闪过,吓得青松冷汗涔涔,一动也不敢动!
下一刻,它仿佛找到了目标,在一声透着兴奋的鸣响中,“噗”的一声,扎进了青松的丹田。
青松浑身一颤,一股刺痛由丹田升起,直达天灵。
青松只觉得浑身劲力一泄,跌坐在地。
可是,那一声兴奋的鸣响,就像是发布了无法抗拒的命令,那一道道飞舞的气息闪电般来到青松身前,一个闪烁,一声轻响,就有一道气息钻进了他的丹田。
两道,三道,五道……他丹田内的气息越聚越多,身周的气息却是更多,已经密密麻麻地将他包围。
越来越多的气息,争先恐后地向他丹田钻去。
可是太多的气息直扑丹田,下一刻意外发生——堵车了!
这一下,那些环绕在身周始终挤不进去的气息不干了,它们选择了另一种粗暴的方式——超车!
下一刻,鲜血飚飞,青松犹如被万箭攒射,就连那那天蚕宝甲也挡不住它们,那一道道气息从他的全身皮肤钻入,游走,潜行,奔向丹田。
青松已无力他顾,保留着最后一丝清明,盘膝而坐,运转内息。
他知道,这些来占领他丹田的家伙是赶不走了,只能加快丹田的运转,希望它们能快一点汇聚到丹田。不然的话,就算不被疼死、撑死,也要流血而亡。
迷迷糊糊之中,青松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身周的气息越来越少,丹田汇集得越来越多——疼痛在减轻,丹田在膨胀!
终于,最后一丝气息也钻进青松的身体消失不见,青松身体一歪,倒在了地上,彻底地晕了过去。
峡谷寂静,连风儿都不见一丝动静。
三道人影出现在青松的身旁,是花无影、四娘和可心小丫头。
看着浑身浴血的青松,小丫头一下子扑了上去。她伸手探了探青松的鼻息,感觉到还有微弱的气息存在。小丫头眼圈泛红,转头盯着花无影,凄婉道:“师傅,您是要杀了他吗?”
“可心,胡说什么呢?”四娘斥道,她明显看出了一些门道。
“你个傻丫头!”花无影微微一笑,“师傅在送他一场机缘呢!”
“可是,他受伤这种重!之前那一剑,我感觉您好像要杀了他!师傅,青松很好的!您不要杀他好不好?”说着,小丫头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哼!”听到小丫头这样说,知道她还是以为自己要杀青松,花无影明显有些不高兴了,冷哼一声,道,“机缘是那么好得的吗?没有危险,岂不是人人都能得到咯?”
“师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四娘对于刚才峡谷里的变化很是好奇。
“传说,试刀峡是仙人试刀之所。是不是仙人不知道,但的确是一位绝世高手劈斩所致。一刀之下,大山为之两分,才有了这峡谷。而其中所汇聚的刀气却凝儿不散,隐没在石壁之中,以待有缘人。但刀气隐没已久,平日早已不显痕迹。我之所以斩下那一剑,就是为了以剑意激发刀意,才使得这些刀意重新复活,方能为人所用。这些都是为师无意之中发现的秘密,可惜我浣花派没有学刀之人。”花无影笑着解释道。
“那……师傅,这些刀气被他吸收了吗?”可心眨巴着大眼睛追问道。
花无影颔首道:“也是这小子有些造化,在危急关头,自己凝聚了一丝刀意,让它们产生了亲近之意,这才被他吸收。否则,万道刀气之下,他只有化为灰灰的命。”
想到师傅所说的后果,小丫头脸色煞白。四娘在一旁听了,也是咋舌不已——这也太危险了!
四娘忽然问道:“师傅,留下这些刀气的是什么刀法?”
花无影一脸严肃道:“传说是《天刀真解》中的第一招——断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