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宗主,你总算到了!”铁嘴看着满脸汗渍的徐枫走过来,赶忙迎上去要扶着徐枫。
徐枫摆手,“下此说接头地点的时候能不能说具体点!”
“少宗主,从西门出城顺着路就直接到这里了,已经很具体了呀!”
“西门?”徐枫一屁股坐在地上,腿痛脚酸,自己在山上找了个遍,徐枫感觉到这个世界慢慢的恶意。
铁嘴在山脚吹了个响哨,似乎在召唤什么,可是半天没有动静,又吹了几声,还是没有动静。
“你干嘛呢?”徐枫好奇问到。
“额,少宗主,属下在这里备了两匹马,有接头的人在这里看守,我在唤他!”铁嘴尴尬的说,“不过,似乎他没听见……”
好嘛,这是个什么不靠谱的一道宗?
“你们在这里等了多久了?”徐枫问铁嘴。
“十天,宗主是十天前出的事,逃出来后就安排我们在这里等候了!”铁嘴回答。
“我去一趟神都单程都得七天,你们那么早过来干什么?不长脑子的吗?”徐枫吐槽到。
“额,宗主吩咐我们去还要在城里查探消息的,接少宗主是在最近两天,我今天才去了道观,就看见少宗主回来了。”铁嘴抽了抽嘴角说到。
“哦……是这样……哦!”徐枫有些尴尬,“我师父他们出事了?师兄,月儿他们呢?”
“少宗主,你还是自己去问宗主吧,属下……!”铁嘴欲言又止,正好山脚南侧的浓密树林中走出一个年轻人,身后牵着两匹马,手里还拿着一只鸽子,向徐枫他们这边过来了,铁嘴没有继续说,反而是转向年轻人。
“去哪里了?”铁嘴有些呵斥道。
“师父,我去那边打猎……”
“胡闹,让你在此等候,你差点误了大事!”铁嘴很是生气。
“师父,你看这个,是信鸽!”年轻人有些讨好的把鸽子得给铁嘴。
铁嘴脸色阴沉,接过鸽子,看到鸽子腿上系着一个细小的东西,伸手解开,是一卷纸,摊开之后看见上面写着:道士已逃,元。铁嘴看完后拿给徐枫。
徐枫看了看,是送往南湖水寨的,宋元在城中与南湖水寨的联系是通过信鸽传达的,徐枫突然想起当初救周小艳的时候,那个来来回回在南湖水寨在大当家耳边说话的人,“原来如此!这个时代的即时通讯技术啊?”
可是南湖水寨在杨州城东南方,而白龙山在西南方,这小伙子打猎跑的挺远啊?徐枫抬眼看了看年轻人,年轻人缩了缩头,躲开徐枫的视线。
算了,虽然这小伙子贪玩偷懒,但是也算是歪打正着撞见了一条获取信息的途径,回头等找了老道士之后,就带着小伙子去他打到鸽子的地方再打这种信鸽,应该可以搜集到更多有用的证据,到时候狄仁杰来了,也有了物证!
铁嘴带着徐枫骑马离开,临走时铁嘴吩咐年轻人回到城中。二人骑马冲西南继续行走,两个时辰后徐枫到达了一个叫做金水镇的地方,在铁嘴的带领下,二人来到一个临江的院子,院中三间茅草屋,看起来很是不起眼。
“少宗主,到了,宗主在里面!”
徐枫立即下马冲进了茅草屋,却看见老道士躺在床上,另一张床上则趴着大师兄,两人脸色都是很苍白,徐枫看了许久除了一个服侍二人的小侍童,没有看见张月儿和小丫。
老道士似乎知道是徐枫过来了,并没有抬头,便开口说到,“小疯子吗?咳咳咳……”
小侍童端着一盆染了血的水离开了房间,徐枫赶紧跑到老道士的床边,“师父,这是怎么了?”
“哎,咳咳……小疯子,师父对不起你……”老道士说完咳得更加厉害了。
“师弟,师父他受了重伤……”
老道士的左手抬了起来,打断了要说话的杨洪,“小疯子,为师没有保护好月儿姑娘,为师有愧!”
“师弟,月儿姑娘她……”杨洪说完竟然眼眶一红,哭了出来。
“月儿怎么了?”徐枫不好的预感仿佛在慢慢变成现实,可是他还是不死心,似乎在等待杨洪能回答出月儿无恙的答案。
“月儿姑娘……死了……”杨洪把头转了过去,徐枫似乎听见了晴天霹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是宋元?”徐枫紧咬牙齿吐出三个字。
“咳咳咳……”老道士一阵咳嗽,惊醒了正在怒火之中的徐枫,“小疯子,咳咳……为师……时日无多……你现在要……静下心来……听我说完接下来的话……咳咳……”老道士似乎说话似乎很是困难。
徐枫这才想起,不仅是月儿死了,自己的师父和师兄都受了重伤,赶紧去查看老道士的伤势,却看见老道士的右臂已经不见了,肩膀上面缠着密密麻麻的纱布。
“师父,你……”
老道士又抬了抬手,打断了徐枫的话,老道士总算顺了气,这才开口说,“小疯子,宋元带人突袭,为师不敌两个倭人,未能救下月儿姑娘,被砍下一臂,月儿姑娘也被砍中,是铁嘴……咳咳……带我们出了城……咳咳……”
“师弟……小丫那日被刘清姑娘接去刘府玩,没有回来,现在应该还在刘府吧!”杨洪见老道士又开始咳,接过老道士的话跟徐枫讲到。
“我见到那两个倭人了,我现在就去……”
老道士一把抓住徐枫的手,“不要慌乱……咳咳……为师……有事儿交待……”
徐枫被老道拉住,重新坐在老道士的床边,当徐枫试图给老道士顺顺气的时候,才发现老道士的胸前也中了一刀,看来老道士真的时日无多了,徐枫的恨意变得更加强烈。
“静心,静心……铁嘴,你已经见过了,一道宗的事,为师需要跟你交代清楚,咳咳……为师创立一道宗,现在交付与你,你记住,遇事要静心……咳咳……为师……对不……”老道士最后没有说完整那句话,徐枫握着老道士已经没有了力气的左手,静静的看着没有了气息的老道士。
老道士就是因为等待徐枫才没有咽下这最后一口气的嘛?徐枫拉着老道士的手,不忍松开,月儿死了,老道士也死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归属感都没了,徐枫抬头看向杨洪,杨洪已经是眼眶透红。
徐枫轻轻放下老道士的手,然后像个行尸走肉一般走出了草屋,在草屋的门口慢慢蹲了下来。铁嘴在徐枫身后,却不敢打扰这位新任的宗主。
老道士再也不会抢他的钱了,徐枫的脑海里浮现出自己第一次醒来的时候看到的面孔,那个狡猾的老道士搬走自己珍珠的样子,还有那个去箱子抢钱的身影,在徐枫脑海中不断闪现。
徐枫的脑海里突然想起前世常听到的一句话: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他想起前世的自己已经提前去了归途,那自己的父母呢?他们的归途谁去陪伴呢?谁去送他们走呢?
张月儿也死了,徐枫开始厌恶这个世界了,虽然只有短短不到一个月的相处,徐枫却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人生体验,来到这世界就像一次新生,他无法回去重新去爱自己的亲人了,可如今,他却丢了自己在新世界的亲人,徐枫不喜欢这样的结果,他上辈子忍气吞声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如今从醒来的那一刻他决定改变,他只是想安安稳稳啃老道士,然后和自己喜欢的女人过上一辈子的小日子,若是将来可以,把小丫嫁出去,再和月儿生一个小丫一样的小孩子……
可是他到底还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他努力去和狄仁杰套近乎,就是为了将来自己可以安安稳稳的在杨州城活下去,可惜他半月以来去求得的正义,迟迟没有到来,而自己在乎的人却先离自己而去。
正义会迟到,但不会缺席。可期待正义的人已经缺席了,迟到的正义能不能填补那份缺席呢?何况,正义真的会来吗?
徐枫在门口一坐就是一夜,铁嘴始终没有离开,在他的身后席地而坐,时不时醒来查看一下一直在发愣的徐枫。清晨小侍童过来给老道士和杨洪换药的时候发现老道士已经死了,才打断了一直坐在门口发愣的徐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