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闪着昏暗灯光的仓库越近,每个人的心脏,都被提的越紧。莫凌将衣领拉紧,心里深深呼吸了几下。侧目慈爱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这对儿女,暖暖笑了一下。
君昊,果然不愧是司徒家的人。说话和自己的老公都一样。“冰儿,别怕,有我在。”这话,和老爷总爱说的那句,“夫人,没事,有我在,放心。”有何区别?话,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可其中滋味,就如各人自饮茶水,冷暖自知。
司马倩一脸紧张的坐在船舱里,看着司马逸痛苦的蜷曲着身子在床上,满头大汗,不停的挣扎来挣扎去,而舱门口的两个黑衣保镖却棉表情的无动于衷。
“冰,不要,不要走近。”
“蓝冰,别哭。父亲,……别再杀人了……”司马逸被捆了双脚双手,痛苦无助的喃喃自语着,眉头痛苦的揪集成一团,时不时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一般低低咆哮一声。
“哥,你坚持一会。父亲说了,只要我们出了中国海域,安全了父亲就给你解药的。你坚持一会儿。”司马倩的声音里带着哭丧着哭腔。
她知道父亲一向做事狠辣。今天哥哥只是说,他希望父亲罢手,一家人远居海外,过着安静的生活。他爱蓝冰,能为蓝冰做的事,只有这些。没想到,仅仅因为这句话,父亲竟然动了怒,说,只要那些证据还在,他们家人就没有安静的日子可过。那些证据在一天,就算中国警方动不了他,可是还有国际警方。他们一家人,拥有的是美国护照,深知美国警方在处理犯罪事件上是怎样的不计人力财力。
司马逸连顶撞的机会也没有,就被司马良命人关起来了,还注射了禁药,幻药,司马良说,今天是他们必须离开的日子。莫凌回来了,就代表着司马家不幸的来临。
“哥,父亲怎么下得去手,这是禁药啊!你要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他不要我们了吗?!”司马倩拼命的握紧司马逸的手,以防止他再伸手去扯自己的头发。
幻药。这是国际禁药。在进入人体后,人便会产生自己最不愿意面对面的痛苦回忆,或者幻想出最不能面对的痛苦片段,然后因为情绪,身体会出现各种变化,轻者会自己伤害自己,重者在幻境里杀了自己,或者被身体变化伤害至死。
司马倩看着司马逸时不时痛苦的呻吟,心里跟着疼的一阵阵紧。她根本不懂这个药,但她此时看着司马逸的痛苦,就能感觉到自己的心里痛苦。而已经被注射药的司马逸,他该有多痛苦?!
司马逸还是将自己的手握的紧紧的,指甲都嵌进肉里,嘴角都咬出血丝来。额头突爆的青筋,像快要炸裂开来,体温像正在加热的水,急剧升温。
“哥,哥,你挺住,你挺住!”
“你们两个废人,看不到少爷这么痛苦吗?!”司马倩冲着舱门口吼了一声,“快点拿解药来啊!”
“小姐,对不起,没有老爷的吩咐,我们不能给少爷解药。”两个保镖依然棉表情的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毫无感情的说道。老爷的做事风格他们深有领教,如果违反了老爷子的意思,那下场绝对不是开玩笑的,他们违不起。
“你们两个王八蛋。父亲犯糊涂你们也是蠢蛋吗?!我哥如果醒来,一定饶不了你们!哼,我哥有父亲犯罪的那么多证据,告诉你们,如果父亲走不出中国,你们就跟着玩完!”
两个保镖迟疑的相互看了一眼,不知该如何是好。司马家的小姐居然这么说自己的父亲,做为下人,他们到底该听谁的?他们全家一辈子的生活,基本上都要靠司马良的。
司马逸的脸色开始变得铁青,低吼声越来越低。似乎已经没力气了,身体的温度,却像快要沸了的开水。司马倩的长发完全散开来,脸色苍白。父亲舍得对哥哥下如此重手,他不是疯了,就是真的已经不在乎他了。如果哥哥出了事,她还敢对父亲抱什么希望吗?!
林易走了。虽然他那般不堪,可是,那个男人就像一个孩子,跟他在一起的日子,心思真的单纯了许多,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上,在乎上了那样一个男人,甚至想费尽心思的把他争夺为自己的。司马倩想不明白,那一晚,林易为什么不躲开。他就这样,用离开来惩罚自己曾经的任性刁蛮吗?!
泪水无声的滑落着。从看守所里出来,这些日子,她就像是行尸走肉,早已经没有了自己的灵魂。心里,似乎再也找不到能劝自己快乐的理由。尤其,当看到父亲这样对待哥哥,她的心突然间就被掏空了。司马倩不知道,生活在这样一个家庭里,活着,有什么意义?!
哥哥喜欢的人,至少还在。可是,林易,连给她,让她做些什么事的机会也没有。她似乎从来都不知道幸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字眼。而在哥哥眼角溢出泪水的这一刻,她忽然就想起曾经那一点一滴的由衷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