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虎看见这小人终于不跑了、心中满是舒爽、还顺带着嘲讽起了长秋:这小屁孩果真是不懂兵法、这激将法真是百试百灵。
提刀之手再度握紧、划风抬起、再冲、对着长秋就是一套劈挑砍不解释刀法。
长秋倒也不躲、直定定的、双脚像栽进那泥土里一般、望着朴刀从远至近、长秋只是微微闭上眼睛。
郑虎挥刀之手更快了几分、这小屁孩竟敢无视我。
闭眼不是傲慢、而是在切实感受风的流动、父亲的话至今还在耳边回荡:“眼睛会骗人、唯有耳朵不会、你看见它动了、其实未必、相反、你可能没见它动、其实你可能早已被碎尸万段了。但是当你听到声音那一刻、那么它一定来了。”
父亲的刀、可比你的、快多了!
长秋心中默念、双手似化作短刃两柄、右上方、耳朵微动、随即左手迅猛击出。
郑虎脸上的喜悦、在刀落下那一刻、被惊恐替代了。
他的刀竟被这小孩的手推走了、刀速有多快、只有被切割的风的知道、而当刀即将到达长秋的头颅时、长秋左手手背击出、竟恰好打中刀背、一股巨力从刀上传来、不好,轨迹已经偏了、收不住力了、随即一刀砍在长秋左脚边的泥地里。
长秋怎会错过这一好机会、掌旋化拳、对准郑虎下颚就是一记上挑拳。
郑虎重刀砍进坚硬的沙土之中、握刀之手本就被反震的酥麻、还不待身体缓过神来、又接长秋一击挑拳、整个人被打退。
长秋可不打算放过他、冲上前、又是一击直截了当的直拳、将郑虎彻底轰飞。
此时的郑龙还在狞笑中、久久回不过神来、不过一瞬之间、局势竟然就这样逆转了过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弟弟、就这样被这小屁孩打飞了。
长秋舒缓了口气、一刻也未停顿、疾驰回刚才战斗的地方、捡起郑虎的朴刀、双手举着、眼神死盯着郑龙、伺机而动。
有武器在手、长秋才算放松了一会:先前的逃窜、不过示敌以弱、主要是让那压阵的膘肥男子放松警惕、让他认为我压根不是郑虎对手、不然双人联手、我就算是有通天之能、除了死之外、也别无办法了。还好、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胖猪!你又叫什么名字啊?你弟弟郑虎,你不会叫郑龙吧。”长秋笑嘻嘻嘲讽的说道。
“你敢打伤我弟、今日,你必死无疑。”郑龙赶忙迈着沉重的步子去确认郑虎的情况、确认其已经被打至昏迷、没有死亡那么严重、拳头绷得死紧、杀人的眼神盯紧了长秋。
长秋可没有意识到他这随口一猜、还真猜对了、也就是他这随来一嘴、让他接下来要承受加倍的怒火。
郑龙刷出手中的弯月刀,起势。
长秋蹭了蹭手中不觉渗出的汗水、他知道、这一战、才是真正的硬战了,看郑龙眼中的煞气、便可看出、此人也是从鲜血池里摸爬滚打出来的。
自己的优势、除了灵活、再无其他。此人是迄今为止、除了父亲以外、他遇到过最强的对手了。
回忆一点点的翻开、七岁的长秋、在那迎春阁内、纵使被快鞭抽的皮破血流、而他却只能一边哭、一边躲闪。父亲狠下心、只要有一天,他能躲开快鞭、并攻击到自己、便能够结束这种训练。”于是、日复一日、虽说每晚都会泡一种不知名草药、创伤好有大半、但几乎每天如此、长秋当时心神几邻崩溃、好在最后他还是成功了。
想到这长秋还是有些后怕,摆脱了快鞭、他以为就轻松了、谁知接下来的便是史诗级别的毒打、丝毫不顾及父子之情。
“战斗,讲究的是身体与灵魂的结合、身体对于武器的掌控、是本能、需要长久的累积、而不应该是用你的灵魂去操控你的身体、去攻击。而是去思考、我应该怎样攻击、在战斗之前、要去思考别人的优势、和你的优势、以彼之长、攻其之短、用脑、这才叫做战斗!开始吧,打倒我,你就出师。”
双目对视、大战一触即发。
郑龙此时心中的怒火、如迸发的火山、大刀挥舞、发出破空声响、膘肥的身子向长秋缓缓移动过来、沉重的脚步像是要踏碎他的心脏一般、还有他那嗜血的眼神、俨然一副地狱君王的模样。
来了,长秋咽了咽口中的痰、握紧朴刀。
郑龙先至、快刀斩、硕大的身形遮住灼目的阳光、带来一片阴暗、宛若战神一般、毫无蓄力、瞬发从天而降的一刀。
“如果我往后退、他斩下、回接一个上挑、我便身首分离了、左边右边更不行了、也完全无法躲开他下一击。”
分析过后、长秋深知自己已经没有闪避空间了、只能硬着头皮、横刀上挡。
朴刀与弯月刀碰撞在一起、碰撞出火花四溅、朴刀竟一下被砸下去几分、好在后面长秋发力、硬生生的撑住了、还有拉扯的机会!两把刀交缠在一起、还有刀后两个生死相搏的人!
长秋右腿一蹬地、猛地向上一挑、朴刀勉强将弯月刀弹开一寸有多、长秋赶忙收刀、一个侧身翻滚、管他脏不脏呢、小命最重要。
长秋用刀缓缓将自己撑起、此时的他右手已经再也握不稳刀了、他的手虚浮的可怕、细看、他右手虎口在不断地往外渗着鲜血、刚刚那几下碰撞、彻底轰麻了他的双手。
当持刀之手虚浮、再持刀作战、刀就显得累赘了、轨道偏移、力量不足、无法收力等问题便会一一显露、郑虎便是因为自身修炼不到家、而被长秋找到破绽、一击掌剑、挡掉长刀、并予以反制一击。
可是郑龙可不会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还好步伐较为缓慢、给了长秋几息调息的时间、赶上又是一击斜削刀、角度拿捏刁钻、封锁了长秋的退路。
长秋只得再拿刀挡、“铿锵”一声、两刀刚碰撞那一刻、朴刀就被巨力掀飞、连同长秋一起。
令长秋没想到的是、这郑龙跟郑虎身为亲兄弟、二人实力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郑龙的刀法环环相扣、招招致命、同时又有防御之姿、若此击不成、只需反刀夹身、便能防住敌人的反击、可谓是攻守兼备、除了速度略慢之外、毫无劣势。
长秋望着手中已被砍出数个缺口的朴刀、和自己早已被震伤的虎口、叹了叹气、放下了刀、深呼吸了一口、立拳于胸前、双手捏紧、瘦削的头颅缓缓摆动、发出“咔哒”的声响。
此时的郑龙心中的震惊可不比长秋的少:我可是山贼营的二当家、那帮天天杀人截货的兄弟们、没几个能接下我一刀而不吐血的、而这小孩却足足接了我三刀、还能跑能跳的、不简单!此人肯定是个世家弟子、要杀、不然后患无穷!
郑龙下定了决心、踏着猛兽一般的步伐缓缓走来、每走一步、都感觉山岳在倾泻一度、身旁的树林中、惊起一排吃瓜的飞鸟、它们扑棱着羽翼、逃命般争先飞向蓝天。
恐吓我?我是被吓大的?一边迅速的甩动自己麻痹的双手、一边冷笑着、未曾理会他的精神攻势、身后的豹尾缓缓露出。
我的优势、恰恰是你的劣势、那便是速度!
长秋身体下蹲、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嗖“一声的飞出去、目标正是郑龙拿刀的右手、他想先破了他那诡异的刀法、就要先让他的刀消失。
郑龙还巴不得长秋主动进攻、省的自己要走过去、可累人了、这下倒好、肥肉送上门。
心中讥讽着、可手中刀法却越发谨慎、一刀滑下、阻遏住长秋速度突袭的去路。
此记滑刀可也是有几分讲究的!若长秋强行突击、便以左脚为重心、滑刀转为上刺斩、一击必能击杀、若长秋选择撤退、右脚跟进、右手持刀换把、跟上便是一击贴地横扫斩、不管如何、他必死无疑。
此时的长秋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可他的嘴角却微微上扬、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身后的豹尾无情的鞭挞着空气、他的速度竟更快几分、一个侧扑、完美的躲开了这一计滑刀的攻击范围。
郑龙见势、不知作何动作、之前他意识到长秋要突破、可他并没有想到、长秋的速度竟有如此之快、滑刀之势、竟无法阻遏住他前冲之势、反倒一个侧扑、给他造就出一个更好的突击机会。
郑龙只得堪堪回刀顶防、长秋贴地俯冲、乘着回防之刀还未夹上、马上对着郑龙的右肋狠狠的就是一拳。
这一拳狠狠的击打在郑龙腰间的一圈肥肉上、要不说这能吃是福、有肉是运呢!不然这一重拳锤击、定要人肺腑分离。
此时、打在郑龙身上好似不痛不痒、长秋垫步回撤、郑龙被莫名打了一锤、虽说并无痛痒、但心中十分不舒坦、追上来又是一击跳劈。
肥硕的身材跳在空中、像极了一头会飞的野猪、逗得长秋忍不住心头发笑、居然这时候用跳劈、太不理智了、他着急了。长秋心中微动、早有对策。
“跳劈之强、强在蓄势一击、可开山辟石、跳劈可说是刀法中力气最足的一招式了、可一般都是最后一刀再砍出、纵使杀不掉、也可得势、而这郑龙、确实急了、为了拉近距离、一击带走我、早早使用了跳劈、当他无法限制住我时、他便输了。”
长秋像一头机敏的猎豹、竟横出一大步、躲过这劈天大刀、回头、顺势扑击。
这下可得让你这头猪放放血了、明月带一闪、左手顺势暗中带上一铁质护具、忽的只见白光一闪、三道血珠眨眼间飞溅而出、疼的郑龙径直咆哮了起来。
“嘶!”
长秋一击即退、手中似铁爪的暗器正滴着鲜血。
这正是长秋最喜欢的暗器之一、携带灵巧、平常他都挂在腰间、佩戴也方便、不需一息、便能装上、铁爪锋利无比、最是擅长切割这种猪皮了。
郑龙的背部被铁爪爪伤、望着那还跳脱的少年、心中怒火更甚、他再也忍不住了。
“开公孙。”顿时郑龙浑身青筋暴起、一道金光从天而降、整个人像是被附体了一般、弯月刀一摆、逸出的能量刹时迸发出去。
被迸发的力量瞬间击飞、长秋惊呼了出来“境界者!!!”心情瞬间低到了低谷、没想到这郑龙竟然是个境界者。
父亲从未和长秋说过关于境界者的事情、他只记得父亲和他说过那么一句话:“如果有一天、你招惹了境界者、跑!快跑!赶紧跑!只要稍微犹豫一下、你必死无疑!”
长秋顿了顿身子、其实他并不想就这样逃跑、反而、他想杀掉郑龙!
长秋不喜欢惹事、但是敢惹他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更何况想杀他的人、尽管那个人是个什么狗屁境界者!
“境界者是吗?我还没杀过境界者呢!“长秋心里念念道、眼神撇向自己的右手衣衫处、那被潜藏在腕上的弓弩、亦是他最后的倚仗。
别问我、此时的建成在何处?
喏、那边树下呼呼大睡的就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