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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魂飞魄散 (3)

以前我从来不知道还有一种痛可以让我彻夜不眠,还有一个人可以让我难以忘怀。有一种爱,一旦进入了骨髓里怕是怎么也难以忘怀的。动一动就会伤筋动骨,我只能一个人在孤寂的天空下慢慢的舐自己的伤口,抱着湛修给我的记忆伤心的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呆着。我只是青丘上的一只小狐狸。第二天,正在我一个人毫无兴致的坐在那儿发呆的时候,小九突然的出现了。他的脸上有遮掩不住的风霜,然而在看到我的那一霎那眼睛里却是遮掩不住的亮光。小九只是饱含深情的叫了一声:阿狸。我冲着他笑了笑,虽然明知道没有结果,但是他为了让我开心如此奔波,我还是蛮开心的,蛮感动的。是开心不已,拉着小九往屋里坐。娘更是赶忙给小九备了一桌好吃的好喝的,我坐在旁边看着自家爹娘如此亲热的对小九。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特别是我娘,典型的是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啊!好几次小九都求助似的望着我,是啊,有时候太过热情也是会让人吃不消的啊!我吭吭了两声,爹马上笑着对我说:阿狸,你也吃,来吃块鸡肉。说着,往我碗里夹了一块鸡肉。而娘则是在那边殷勤的给小九夹菜,我直接就郁闷了,你闺女还能嫁不出去。

我都还不急,你们急什么?再说就算急,也得搞清楚对象啊,你们献殷勤的对象,那可是我师哥啊!于是,我郁闷了。只听见,我娘小的和蔼可亲的问道:九太子啊,听说龙王想让你成亲了,什么时候成亲啊?对方是谁啊?小九一脸茫然的说道:有这回事儿吗?我怎么不知道?于是,我娘又说道:唉,你也年纪不小了,也是该成亲了,还有我家阿狸,哎,真让我发愁。小九看着满面愁容的我娘,忙说道:你放心,阿狸会越来越好的,我会照顾好阿狸的。我忍无可忍的白了小九一眼,我用得着你照顾吗?真是的,跟狐狸说话,你不被套进去才怪,我娘那可是狐王后,比你不知道多活了多少万年。一说到照顾,我的心里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梦。心在痛的同时也不免多出了一丝希望,但是在爹娘的面前我是不敢问小九关于湛修的事情的。他们二老本来就为碎了心,我怎么好再让他们为我担心呢?在他们面前,能不提湛修我就不会提他,我只是把他放在我心的最深处来缅怀,来回忆。甜蜜也好、伤心也罢,那只是我一个人的世界,而湛修也只是我一个人的湛修。好不容易等到吃完饭,爹娘还不愿放过小九。但看到小九殷殷望向我的目光时,娘终于开窍的说道:你们聊,你们聊,我们就先出去了。

我顿时长舒了一口气,而小九也是一下子轻松了下来。毕竟跟我在一起,要比跟我爹娘在一起轻松多了,无论是在什么时候,哪怕是在仙界,代沟还是同样存在的。我看着小九问道:查到什么了吗?其实问这句话的时候,我是没有报多大的希望的,毕竟谁都知道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果然,小九黯然的摇了摇头。因为没有报多大的希望,所以我的心里倒是没有多大的心里落差。小九好像是怕我以为他在骗我,于是便认真的说道:先前我是真的在人间闻到了湛修的气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没有了。我再去探探。我笑了笑说道:你不是条龙吗?莫非你改属狗了,还闻到?小九急忙辩解道:我说的是真的,也许湛修并没有魂飞魄散也说不定的?你不要这么绝望。我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小九,谢谢你。我第一次这么认真而且真挚的跟小九说谢谢。小九一瞬间有些失落,随即又恢复到了正常的表情,说道:我们之间无需如此的,我们是一个师傅的,你怎么还跟我说谢谢,阿狸?我笑着说道:恩,不说就不说。或许是小九真的发现了什么,他又强调的说道:阿狸,我是真的感觉到了湛修的气息,或许湛修是真的没有魂飞魄散,我一直有这样一种感觉。

我淡淡的说道:希望是吧!小九说道: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别湛修回来了,你自己又出了什么事情,那么你们又会生生错过了。我的心里一阵的疼痛,只得笑着点点头,却没有再说话。小九又陪了我一会儿,便走了。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一直陪我。想到那个梦还有小九的话,我心中的痛难以遏制。难道我跟湛修生生世世都要生生错过吗?不管是什么原因,我爱了他三生三世而不悔,然而我们却三生三世都错过了。我从不相信命,然而这一刻我不知道该去相信什么了?到底要怎样,我的湛修你才能回到我的身边呢?如果时光能够重来,那么我一定缠着你,而不会再去怀疑什么那么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关于他的消息小九走了之后,我的生活又恢复到了往日的无波无澜。我整日的呆在青丘这片土地上,外面的世界再大,再过美好,现在也与我无关了。我的哥哥们多次来劝我说要带我去凡间玩玩,或者去鬼界,冥界?我都是笑着摇了摇头,我哪也不想去,我只想在青丘这片土地上守着湛修的衣冠冢。天地之间,或许只有这一个地方还有他的气息,离开了青丘我能去哪里寻找他的气息呢?哥哥们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还是泱漓,然而却不是以前跟着他们一起玩遍三界的阿狸了。

时光总是无声无息的向前走,然而有些东西却回不去了。比如说我曾经的快乐,还有我曾经为爱而跳动的心。有一日,我正在湛修的衣冠冢旁坐着,只见小九满脸兴奋的跑了过来。我看着小九脸上兴奋的笑容,心里一阵纳闷。自从湛修出事后,我一直郁郁寡欢,连带着小九也一直是闷闷不乐,现在是什么让他如此的高兴呢?小九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来到我的身旁,兴奋的跟我说道:阿狸,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淡淡的笑了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够让我的情绪有剧烈的起伏了。看着我依旧一脸平静,小九只是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说道:阿狸,湛修君上没有魂飞魄散。我一瞬间有些恍惚,半晌才意识到小九用的是肯定句,那证明。当一件事情本来没有可能的时候,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你他实实在在的发生了,那会是怎样的震撼。然而这个消息对我来说不仅仅是震撼了,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我看着他的眼睛,小心翼翼的问道:真的吗?小九郑重的冲着我点了点头,一脸笑意。

我这才算是相信湛修还活着,我忙问道:湛修在哪儿?我无法看到我的眼睛,但是我还是能够猜到我的眼睛里闪现出来的是多么迫切的神色。小九说道:他投胎到了凡间。当日他从苍山之巅跳下去,本来是要魂飞魄散的,然而观音菩萨念其可怜,便将他的魂魄都收到了宝瓶中,而后观音又施法将湛修君上的魂魄聚集到一起。最后,观音把他送到了冥界阎王那里让他去轮回。我没有去仔细听那些细节,我只是听到了那句观音把他送到了冥界阎王的手中,让他去轮回。这句话一直回荡在我的心间,我站起来就走。小九拉着我说道:你要去哪?我说道:我要去找湛修。小九说道:今日的湛修已经不是往日的湛修,况且我只知道他轮回了,我也不知道他轮回到了哪儿?我说道:那我就陪着他轮回,他轮回一世,我也就轮回一世。他生生世世轮回,那么我也跟着他生生世世都轮回。我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却没有看到小九脸上的失落。小九说道: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能这么任性的就走啊!我闷不作声的走在前面,我们一起回了狐狸洞。

我从没有去轮回过,但是我也知道没有天帝的旨意,即使我想去轮回也是不能的。小九说的对,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很多的亲人。我有爹娘,虽然我挤掉了他们一个孩子。我还有师傅、师娘,还有我的师兄们,但是没有了湛修,我的生活是真的毫无色彩。简单的只有黑白色,如果不知道湛修还存在于这三界之中就罢了,那我还是可以就这样过下去,但是既然已经知道了,我又怎么还会放弃呢?我爱他,不是三生三世而不悔,而是生生世世而不悔。我回到狐狸洞的时候,爹娘都在,娘正在把一束绯色的桃花在我的房间里。娘一直是知道我独爱绯色的桃花的,所以这一段时间以来,娘都会在我的房间里上绯色的桃花。被折下来的桃花虽然也在水里着,但是还是会很快的凋谢的。看着那些被换掉的桃花,我不禁感慨道我就是那只桃花,如果没有长在湛修的身上,很快便会凋谢。看到我跟小九一起回来,娘马上笑意盈盈的。我知道她是看上小九了,想让小九当她的女婿。是啊,其实小九还是很不错的,不管是哪方面。就光说这身份一方面,人家是龙宫的太子。

但是他再好,终究不是我的菜。我对他除却师兄妹之间的情分再无其他。还没等爹娘说什么,我便说道:爹娘,女儿有话对你们说。爹爹慈祥的说道:怎么了?阿狸。爹爹对我一向是溺爱的,我是他唯一的女儿。想到这儿,我的内心不免一阵酸涩。我这一走,也许还能回来,也许永远也回不来。但是请允许我自私那么一回,爹娘没了我,还有哥哥们嫂嫂们。而我无论如何却是不能没有湛修的。我跪在二老面前,我很少这样,以前即使我闯了很大的祸,也只是腻在爹爹的怀中撒娇,而现在我却没有了以前那份心去撒娇。娘的声音顿时有些哽咽,或许娘也知道了些什么,只是没有告诉我吧!我问道:爹娘,你们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君上没有魂飞魄散的事儿?爹娘的眼中同时闪过一丝诧异,异口同声的说道:什么?我才知道爹娘到现在还是不知道的。我说道:爹娘,湛修没有魂飞魄散,现在他在凡间轮回。女儿不孝,想去陪他。

我知道爹爹与娘亲自然是不舍的,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世上的事情,好多时候都是不能两全其美的吧!我纵使也舍不得爹娘,但是我也只能硬下心来。因为我知道,没有了湛修,这以后漫长的多少万年我恐怕都会形单影只的过下去,抱着对湛修的回忆。爹爹终究是明白我的吧,爹爹只是叹了口气,眼眶红红的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抚摸着我乌黑的头发说道:傻丫头,爹娘明白你的心思,去吧!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娘亲的泪顺着她的脸颊不住的往下流,她哭倒在爹爹的怀中。小九也没有再劝我什么,或许在来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小九就已经猜到我会怎样去做。毕竟他是小九,那么多年的相处,也算是极了解我的一个人了,不对更确切的说应该说是最了解我的一个仙。人家小九还是龙宫的太子呢!我甚至等不及去找天帝让他下旨,便直接去了冥界,找到了阎王。我没有让小九陪我一起来,毕竟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已经麻烦了他太多,现在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不想再麻烦他。我过去的时候,阎王正在跟一个不知道是哪路的神仙在一起喝酒。

我就那么一身白衣的飘了过去,二人的眼睛顿时都直了,待看到我眉心上的桃花时便跪下来说道:参见西山上神。我只能说道:不必行此大礼,都起来吧!阎王笑着说道:不知道上神来到这里,有什么指教?我淡淡的问道:湛修君上是不是在凡间轮回?我看着阎王的眼睛说道。阎王略微有些迟疑的说道:恩,不知道仙子为何有此一问?一听到阎王肯定的回答,我便开心的笑了。我这一笑,阎王顿时看呆了。我知道我是美的,只是我从不曾展现过自己的美罢了!在来这里之前,我是多么的怕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啊!我虽然相信小九,但是我却不敢相信从苍山之巅跳下来的湛修还能活着。这是我怎么也不曾想到的,虽然我很不愿接受他已经魂飞魄散的消息,但是我亲眼看见他湛蓝色的衣襟消失在苍山之巅。那一瞬间的绝望,我到现在还是记忆犹新。一想到当时的情景,我的心还是会忍不住的一阵痉挛,那种痛我怎么都抑制不祝现在好了,阎王是管轮回之事的。他已经肯定的告诉我,湛修此刻就在凡间,他还活着。我马上说道:那就请阎王送我去凡间轮回吧,送我到湛修君上在的地方。阎王迟疑着说道:仙子,这恐怕不合规矩吧?我扑通一下跪在了阎王的面前,说道:请阎王成全,有什么事情,我会一力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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