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夜,任孤舟轻车熟路的潜伏到了寒江雪阁楼的窗口。
“怎么办啊?”寒江雪这次察觉到任孤舟来了,蹲在窗的里面,抱着头静静的问着。
任孤舟张开了嘴,却想到了霍夫人、任七爷和卢禁说的话,他仿佛被雪咽住,心如死灰一般的低下了头。
一夜无言。
第三天凌晨,明天就是神恩雨日了。
“混账!你在这里干什么!”寒家一位带刀长老看到了任孤舟,大声喝道。
任孤舟也不敢搭话停留,起身要走,那个带刀长老岂能答应?等任孤舟跳下阁楼就开始迅速逼近,拔刀叫斩,任孤舟蹲身闪过快刀,却也被斩掉了一缕头发。
“少年好身手!”那个带刀长老看到任孤舟居然能闪过自己的拔刀斩,不由的赞美了一下这个眼前的小少年。
任孤舟心有余悸,翻滚到一旁,蹲着扶住了边墙,看着带刀长老:“前辈能否高抬贵手,放我一次?”
“哈哈哈!天真!寒夫人虽然公开说是活捉,但是我们收到了口风,你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孩子,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我们三个的任务其实是杀你!”这位带刀长老比较喜欢才俊,又不自觉的多看了一会儿任孤舟,心想:的确是不错,但可惜,马上要死在我手里了!
阁楼上的寒江雪被吵醒,拍打着紧锁的窗户大声喊着:“前辈不要啊!前辈放他一次吧!他只是来陪陪我啊!”寒江雪最后哭吼着。
“放心,我不会有事!”没等寒家带刀长老回应,任孤舟反而先答话。
“小子,口气挺大啊!”带刀长老感觉到其他人正在陆续赶来,为了抢下头功,必须要速战速决!
带刀长老刚蓄力要飞冲过来,不成想自己的双腿居然已经被冻住,僵硬十分,很快跪爬在了地上。
“你下次动手快一点,不要老说没用的。”任孤舟站了起来,冰冷的提醒着。
“可恶啊!来人啊!”寒家带刀长老拼命的喊着,他的下半身估计是废了,居然栽在一个小娃娃手里,想到这里,急火攻心的吐了一口血,就晕了过去。
任孤舟知道刀奴和其他的带刀长老正在从正门敢来,自己不能硬拼,随后就赶快的跑道高墙角处,用雪结冰当脚梯,来回踩踏三次终于翻了过去。
正遇见白衣锦袍一脸肃杀的寒程,寒程迎见了跳下来的任孤舟,根本不搭话,转起身来凌空一脚带起风雪,一时间飞沙走石风雪大乱,任孤舟来不及闪躲,正中一脚,带着一股风力,直接将任孤舟踢飞十米,任孤舟双脚触地,居然也没稳住身形,只往后倒,灵机一动接力横飞,撞上边墙,飞跳翻墙,紧忙逃窜。
护家刀奴连番堵截,任孤舟用冰雪法术召唤出雪雾才得以逃脱,任孤舟没有伤人性命,寒程其实也未下杀手。
这只是一个赤裸裸的警告!
任孤舟逃了半晌,歇下气来,血过心头,满口是血,一时间居然觉得无处可去。自己找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钻了进去,平躺在地上,借着满天飞雪的寒气静养。忽然之间想起了自己五岁的时候冰雪狐主跟自己说过的:“不入俗世,不经荒唐。”忍耐不住笑,张口喷了血,血咳一会儿笑着说了一句:“真的好荒唐啊。”
还好上天怜爱,今天也一直飘着雪,雪渐渐融入了任孤舟的身体,任孤舟恢复了法力,但是身上的伤势还是要静养却也借着雪势恢复了三成。
任孤舟休息够了,用雪洗干净了嘴边的血迹,到了一个偏僻小馆买了一些肉和酒,又回到了原来的小巷,依靠在墙上,一边偶尔咳着血,一边吃着冷肉喝着酒。
第三夜,没有人认为任孤舟还敢来,或者认为他还有潜进寒家的能力,大部分的刀奴都已经去今晚的婚礼现场布置了,一开始任孤舟也以为自己的伤势不可能不被带刀长老发现,直到他看着路过得人踩着地上坚硬冰想到了一个奇招。
他用法术冰冻住了自己体内的伤势!的确是不在咳血了。
他忍耐着身体的剧痛,更加小心点潜入了寒江雪的窗外,这次是躺在哪里,任由雪花覆盖,一动不动。
“我爱你。”寒江雪依在窗旁墙边,双眼红肿,终于止不住爱意说了这一句,之后就低头笑了起来:“任孤舟,你不要再来了!永远不要来了!求求你,求求你。”
任孤舟闭上了双眼,停止了自己的呼吸,他就想这样死去,被这一句我爱你“噎死”,当他即将逃离这个世界的时候,眼前猛然的浮现了母亲跪拜冻僵的遗体,突然的抽搐了一下,醒了过来。想到了冰雪狐主、霍婶婶、任七爷包括斑斓羚主和卢禁老爷一个个遗憾与不舍环绕在心头,慢慢的化为心痛,他缓缓的张口:
“我......”任孤舟猛的一睁眼,双瞳异色,狠势如狼:“我带你走,你愿意吗?”
寒江雪如获新生,爬住窗户:“我愿意,我愿意!带我走。”
“等我。”
“嗯”
任寒镇镇南铁匠卢禁家
“我来取剑。”这次的门上被冻坏踢开的,任孤舟随着风雪翻涌,凶狠异常的走了进来。
“少爷,剑在桌上。”卢禁老爷躺着炕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卢老爷,我得把你这里破坏掉,不能让别人知道是你主动把剑给我的。”任孤舟按住了剑盒声音有些颤抖的说着。
“不用了,我卢禁本来也活不了多久了,这剑在你当初放弃它的时候就已经属于你了,希望你能用你那颗本心抵住这把剑身上的杀气与怨念。”卢禁老爷子仿佛还有说什么,天上一阵惊雷,云开雾散,风雪骤停,寒雪也开始消融,任孤舟等不及了,提起弑主黑剑,握住雪玉剑柄。
身上纯粹愤怒的狠劲化为杀气腾腾的戾气,双眼异光闪烁,身上覆盖了一层肉眼可见的黑气。
剑鸣割裂大风,发出一阵鬼哭的声音,仿佛在说:“你我各自尘封,今日终得一见!”
“杀尽心中不忿,收割怨念亡魂!”任孤舟以剑指天,皓月当空,星辰耀世。
“下雨了,下雨了!”寒家门口十里街的丫鬟家奴们正在进行收尾布置工作的时候,天空下起雨来,一些早到的宾客也渐渐的在指引下现行进入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场地,众人看到雨来,都停下工作欣喜若狂的跑出了雨棚,欢呼、雀跃。
猛的一股寒潮从街头袭来,吹散了灯火,吹飞了街头的雨棚,临近的桌椅也吱吱作响。
一众宾客和丫鬟看到任孤舟惊叫连连,转眼的功夫都跑掉了。
“他居然敢来这里?”寒程与狄会长正在招待先到的宾朋,和商量等什么时辰让狄成仁去接寒江雪,就在这个时候看到了任孤舟拿着一柄邪剑。
“寒镇长,我这边忘了给母亲买药,就先去趟药房,我马上回来,您多保重。”一些比较有权势的宾客看到了杀气腾腾的任孤舟,不多做停留纷纷告辞,剩下的宾客早就跑了。
“东门先生慢走。”寒程和狄会长黑着脸送走了客人。
寒程气势滔天,脱下喜服,露出白色锦袍,拔出腰间宝剑,带上左右长老,唤来自家刀奴,很快就与任孤舟对峙了起来。
“任孤舟,你真的是存心找死!你也不想想你一个冰岛妖孽!配的上我家寒江雪吗?”寒程剑指着任孤舟愤怒的说着。
“我就是要带她走,我看看你们谁敢挡我!”任孤舟身上黑气翻滚,冲杀过来!
“不用家主出手!让我们来!”两位带刀长老也是立功心切,分别按着战马刀,左右奔行,冲上前来。
“寒家带刀长老的拔刀斩可以说是凌厉无比,小子,你可给我看清楚了。”狄会长在悠然自得的跟着儿子观战,因为寒家的厉害他可是知道的,对付一个十二岁的任孤舟简直是手到擒来。
“好的爹。”狄成仁看到任孤舟一个人过来终于是松了口气,看来任家还是有理智的,果然在这一方面铁匠世家根本比不上猎人公会这种全是刀口舔血的血性组织。
任孤舟单手持剑,向着那两位长老冲杀过去,左边带刀长老先出的手,一技拔刀斩迅猛无比,向着任孤舟的喉咙刺去,以为得手。没想到任孤舟更快!格挡刺喉就像是闪过一道跳跃的黑光,那个带刀长老丢了刀,捂着鲜血不断涌出的脖子,跪在地上。
而此刻另一个带刀长老已经谨慎的绕到了任孤舟的身体右后的视觉死角,比先前两位更加迅速凶猛,欲要直接砍下任孤舟的人头,任孤舟压身回剑,一个半圆黑光闪过,完美的躲过了偷袭并且砍飞了那人的人头。
“什么?只是用剑法吗?”寒程面色铁青,原以为任孤舟的胜利靠的是邪门妖法,没想到剑法竟然也十分犀利!
“儿子,你先回家。”狄会长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可是今天我大婚啊!”狄成仁有些不解,这样走掉岂不是给猎人公会丢人?
“不要慌,只是做一个两手准备,派五十个猎人过来这里,再叫五十个埋伏在整个寒家周围的主要街道与街巷里,这个任孤舟今日不除!对寒家和咱们家都是麻烦。”狄成仁明白了,赶紧的往猎人公会总部去指挥传达命令了。
任孤舟看见寒程与刀奴们,一脸冰霜戾气满身的冲了过去,‘以法御剑’弑主黑剑上逐渐开始散发着蓝黑色的寒光,任孤舟的双瞳异色也在闪闪发亮,剑身周围雨落成冰雪,寒程察觉到了剑边的异样!喝令众家奴:“不要冒进!”
但是终有一群想要在今天大喜,急于立功的刀奴带领着二十几个刀奴一拥而上,想要乱刀砍死任孤舟。
任孤舟乱舞剑招,冰雪飞溅,黑剑所触之人,冰消玉碎,二十几刀奴很快就只剩下一个了,挑飞了最后一个刀奴的长刀,任孤舟把用尖顶住了那人脑门恶狠狠的问道:“当初也是你忙前跑后最想看我出丑,你为什么老是怎么着急致我于死地?”
“任孤舟,我寒程发誓,与你不死不休啊!”寒程看着一地的尸体疯狂怒吼!
“任孤舟,你玩的太过火了!”狄会长从宽大的衣袖中拔出两个精钢板斧,领着陆续赶来的猎走道了寒程身边。
“任孤舟,任孤舟!我家主和狄会长一起出手,你必死无疑!”那个刀奴还在恶狠狠的诅咒着任孤舟。
“我死不死不一定,但是你一定死无全尸!”任孤舟将刀奴的双眼刺瞎,舌头割掉,砍飞双臂,最后才砍下头颅。
“任孤舟,你这个妖人!”狄会长也不禁恶狠狠的说:“杀你是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