埠太镇老百姓如何过春天且不提,单说孙大掌柜他出了埠太镇,一路往北走去,走来走去走去走来,就走到了祁州地界儿的大五女村。
“哎呀~!祸事,祸事啊。倒霉的山东人,你何事能不忘事儿啊?”
孙德龙刚走到大五女村头的石桥之上,看见桥下流水,猛地一拍大腿。
怎么?猛地,孙德龙想起自己杀了蛇之后,忘记将舌头处理了。孙德龙掐指一算蛇头此时已经被九霄娘用法术遁入水中,埠太镇的老百姓吃了蛇肉,跟蛇结下了因果,日后定然要了却这因果。
孙德龙算来算去,算出四百年后就是九霄娘肉身蛇头了却因果之时。现在蛇头被因果遮掩,以孙德龙的道行也算不出到底蛇头被藏到了什么地方。
仔细一算,孙德龙算出介时埠太镇当有水患,蛇头四百年后怨气凝结化为恶蛟,以四百年道行以及肉身彻底损毁的代价发起了一场大洪水。好在到时候自有贵人相助虚惊一场,人员伤亡不大。
虽说人员伤亡不大,但是这个历史悠久的集镇将永远消失以此来了却因果。九霄娘的肉身被斩蛇头一处,身子一处,宝珠一处一分为三,到时候了却因果埠太镇也将三分。
后来九霄娘肉身复仇,果然天降大雨一场大水把埠太镇给冲了,埠太老百姓无奈开始搬迁到了三个地方。一个就是现在的胡阜才一个是马阜才另一个是东阜才。(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查一下定州的历史)
一因还一果,一报还一报。元帅爷虽然法术高强,但是终归不是法神的时候,灵智还是有些受损。此时因果已成,元帅爷也无法强行干预,叹息一声只得作罢。
“老伴儿跳吧,咱们跳了就解脱了。”
“真跳啊?”
“不跳难道等着被那忤逆子饿死还是打死?”
“哎!”
就在这时,桥上走来了一对四十多不到五十岁的中年瘦骨嶙峋夫妇。老头正在跟老婆商量跳水自杀,听言语是家中儿子不孝,打骂爹娘还不给饭吃。
“我说,别跳啊。这初春雪还没化完,水可凉了。”
孙德龙一看这两口子,暗道一声可等到你们了。
“有多凉,还能比我们的心更凉?”
老头儿绝望的看了孙德龙一眼,说着拉着老婆就要往下跳。
“刘德昌不就儿子不孝顺吗,至于群死求活的?”
孙德龙一口叫出了老头的名字。
“你你是何人?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刘德昌下了一跳。
“你别管我是谁,但是你不能在这儿死,你死这里我可说不清了。”
孙德龙一把将两口子从桥边拽了回来。
“你这外乡人怎么不讲道理,你过你的桥我们两口子死我们的,碍你什么事儿了?”
刘德昌急了,或者儿子打骂还不给饭吃,这根老伴儿寻个死还遇见个外地要饭的捣乱。
“我说大家都来看一眼啊,这老头非得带着媳妇在这儿跳水,我跟这看水,他们死这里见了官,官老爷要是说是我推下去的,我说的清楚吗?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三个人在这儿呛呛着,有路过的好事儿的人啊就围过来了,孙德龙一看来人了,嗷的一嗓子就扯着脖子喊了起来。
“那我们俩去下边儿跳水你这外来的花子总管不着了吧?”
刘德昌的媳妇刘氏见人多了,说罢拉着刘德昌就要走。
“你这个女人怎么张嘴就骂人?谁是花子,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哪儿也别想去。”
孙德龙说着把二位给拦住了。
“你是花子,你不是谁是?你看看你这一身,得有一年没洗过脸,好几年没洗过衣服了吧?一双破鞋露着脚趾头,手里还拿着个要饭的花棒,你不是花子谁是花子?那不成就你这歪嘴麻子脸的,还能是达官贵人王侯将相不成?”
刘氏一看,这要饭的丑鬼还没完了,当下也拿出年轻时候的泼辣劲儿来了。
“你这妇人嘴太恶毒了……”
“我就恶毒了,你怎么着吧?”
“你们两个老不死的,又在外面丢人现眼给我惹事儿是吧,我看你们两个老不死的是皮痒痒了吧。”
就在孙德龙跟刘氏撕吧的时候,人群里走来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这孩子正是刘德昌跟刘氏唯一的儿子刘宝全,今年十六岁。
这刘宝全在大五女村这个镇子上也算是赫赫有名,这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天生就跟父母犯冲八字不合。
这孩子在外面也是知书达理,见人也有礼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能见刘德昌他们两口子,一看见这对父母那算是完了,有着发不完的脾气。
以前还好,顶多骂这老两口哦几句,现在大了竟然又添了打人的毛病,而且只打他爹娘两人,跟外人还从来没有红过脸。
今天早上正是刘宝全又不让老两口吃饭,把饭喂了狗了,还打了几个嘴巴,俩人想不开要来寻死正好遇见了孙德龙孙大掌柜。
有道是一物降一物,这刘氏一见自己儿子来了,顿时一句话也不敢说了,刚才嚣张的样子全没了。
“说怎么回事儿,你们两个老不死的为何欺负这位外乡来的大叔。”
刘宝全说着火往上顶,啪啪的上去又给老两口一人一个大嘴巴,打完了之后刘宝全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我说,你是他们儿子刘宝全啊?”
等刘宝全打完了,孙德龙说话了。
“这位大叔,小的正是刘宝全,刚才我父母这两个老不死的多有得罪,我再给他们几个嘴巴给大叔出气。”
刘宝全见孙德龙问话,也不打人了,说话不卑不亢彬彬有礼,如果没有辱骂父母的话这简直就是个完美的孩子。
“嗯,我说你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跟我走吧,带着你爹你娘。”
孙德龙冲刘宝全点了点头,咧着歪嘴冲刘宝全一努嘴,迈步就要往前走。
“大叔不知您要让小的带这俩老不死的去哪儿啊?”
刘宝全皱了皱眉,不知道孙德龙是什么意思。
“见官!”
孙德龙大嘴一咧,要带三人去见官。
“见官?”
刘宝全一愣,不说他就连刘德昌跟刘氏也懵了。
“他们两口子非得当我面跳河自尽,好让我吃官司,我拦着不让跳,他们不但不领情,刘氏末了还骂我是叫花子,你说是不是该见官?”
“按理说是应该见官,不过大叔您看,我给你把这两个老不死的打一顿出出气好不好?”
孙德龙话音落下,刘宝全赶紧拦住了,说罢上去又给老两口一顿嘴巴。
“哎呀~打死人了。”
几个嘴巴把刘氏打的哭爹喊娘,刘宝全一瞪眼,吓得刘氏愣是把后面的话给憋回去了。
“那不行,难道你不想知道你为何一见他们两个就想打人吗?你们两个难道不知道为何你们的儿子在外面彬彬有礼唯独就见不得你们这对当爹娘的吗?”
孙德龙说着看了看刘宝全又看了看刘德昌两口子。
“想~”
“想啊!”
刘德昌跟刘氏当然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自己两口子捧在手里啪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儿子,怎么就是个忤逆子呢?
“这位大叔我当然想知道了,其实我心中也知道这样不对,可是只要看见他们两个就恨不得打死他们。”
刘宝全也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孙德龙这张丑脸就觉得亲切。
“好孩子你既然想,就跟咱到县衙自然一切见分晓。”
孙德龙说着,抬脚带着刘宝全一家三口就赶往四十里之外的县衙而去。
孙德龙把刘宝全一口一个好孩子的叫着,周围看热闹的老乡直嘬牙花子,打爹骂娘的好孩子可真不多见。
其实老百姓们也好奇,为什么恶名在外的刘德昌跟刘氏这两口子对孩子竟然束手无策,完全是逆来顺受。这两口子在大五女村这个镇上名声可不咋地,刘氏是有名的刁妇,刘德昌也是个有名的无赖。
按照这两口子的性格,刘宝全打小就打爹骂娘不说弄死这孩子,最起码打是肯定打了不少顿了,可是怪就怪在这里了。
这两口子不但完全逆来顺受,有看不过眼的让他们去县衙高刘宝全忤逆,这两口非但不领情反而破口大骂。
好事儿的老百姓也在后面跟着,一听老刘家被外地来的叫花子带着去见官,要弄明白孩子为何打爹骂娘就都跟着来了,队伍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平原好走路,四十里路走了不到两个时辰,四人带着几十号看热闹的百姓就来到了祁州县衙门口。
“咚咚~”
“咚咚~”
“噗~”
孙德龙来到县衙抄起钩杆子对着鸣冤鼓就是三下子,第三下不知道是使劲儿大了还是怎么回事儿,竟然一下子把鸣冤鼓给打了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