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风雨吹不散缱绻,任轻舟逐浪山海间。月朗星稀,你遥望海面,我只遥望你侧脸。
旧时归燕,飞入谁家庭院,也只是物换星移的变迁。不若披发散落金玉钿,走马晴川,流泉都听遍。
最初独酌的呢喃,为谁痴,为谁欢,为谁却黯然。曾想你在我身畔,笑说额间翠墨淡,
描我眉黛如远山。
最后灯火已阑珊,为谁歌,为谁叹,为谁曾嫣然,你在茜纱烛影下,暗香浮动的夜晚,
描我眉黛如远山。”
君微安静的听她缓缓唱完,他的表情肃穆,半响才转而笑道:“可惜你今夜的眉不是我画的。”
唐清落笑的极为灿烂,道:“那又如何,我的条件你永远也达不到。”
“你如何知道我达不到?”君微反问道。
“那你可会为了我放弃你皇子的尊贵,可会为了我放弃你如今一切的身外之物以及你争霸天下的野心!”唐清落注视着他的眸子,一字一句道。
“于我而言,你与天下从来不曾交集,为何不能两样皆取呢。”君微道。
“可是我不愿,我不愿一生都在一个金笼子里度过,永无伤心,阴谋,算计,无拘无束,对我而言呢,胜过性命!”
君微眸子微潋,淡淡道:“若只能选一样,你如何知道我做不到。”
“你的野心,出卖了你。”唐清落扯起嘴角道。
君微抚过唐清落的发丝,道:“知我者,莫过你。今生若不能娶一知己,那便一辈子不娶。”
“口蜜腹剑罢了。”唐清落虽然如此说,却感觉到自己的心口咚咚的乱跳着。
“你可愿意嫁给我?我的美人。”君微专注的看着唐清落的脸庞,眼神温柔而迷人,一如往昔。
“愿意……”唐清落犹如深坠迷蒙海雾,沉沦其中,唇间不自觉的竟说了出来。
君微的眸子狂热无比,他牢牢抓紧她的双肩,还未得意太久,只又听她道:“个头!”
愿意个头!
君微抓住她的肩不放,眼神炙热而带着浓浓的不甘,他用蛮力制服她,两瓣唇压了下来,几乎要将她融化。
“呜呜……呜呜……”少女奋力挣扎着,面前这个男人隐藏的霸道一面如今展现的淋漓尽致,这种霸道,与当初的晶之国太子昊月不同,昊月是从小因身份养成习惯,而他,君微,则是骨子里的天性,平时不多见,一旦爆发起来,便如山填海,不可收拾。
他的吻如狂风暴雨一般落下,还记得当初,初见他时,她一袭粉衫,精巧可爱,他澄澈的眸子望着她,说,“美人你身上好香。”但往事如过眼烟云,再回首时一切都不同了。时间,是摧毁美好回忆最最蚀骨的毒药。
她起初害怕他的疯狂,却又渐渐沉沦,无法自拔。
他俊挺的鼻子触碰到她的脸颊,她的睫毛不自觉的颤抖,这一抹深吻,两人共醉。
良久,唇分。君微不再看她,冷冷的向外走去。
唐清落舔了舔鲜红的唇,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叫她好混乱,她的理智与干性两个小人时不时便打上一架。而她既最懂他,却又最不懂他。
不知不觉,为爱痴狂。
第二日,大皇子君凌痒痛加剧,浑身被自己挠的皮开肉绽。
第三日,大皇子君凌痛苦不堪,几度昏厥,一应太院太医,江湖郎中皆都束手无策,广为流传,成为整个国度茶前饭后议论的事。
第四日,大皇子君凌暴毙而亡,天下震动,君可名大怒,所有郎中皆被打得皮开肉绽,几个年老的已经被活活打死。
第五日,二皇子君敛流连花丛之时,被黑衣蒙面人破门而入,赤身丢入大街,引来无数路人围观,将皇家的脸面丢得一干二净,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第六日,君可名废除二皇子君敛的王爷身份,并将其幽禁于府第,非诏不得出,好生思过。
第七日,君敛被送饭的小厮发现死在屋内一条白绫之上,疑是自尽。
数日内,衍之国连失两位皇子,当今圣上君可名连失二子,悲痛万分。
第八日,四皇子君微被神秘黑衣人偷袭,幸得贴身侍女不顾一切挡上前去,为其挨刀,险些丧命。
第九日,四皇子回府路途再度遇袭,君微却早有准备,将黑衣人一网打尽,据不少人传言,黑衣人当时并未一下子死绝,仍留有一人在临终前逃跑时大喊着:“三皇子殿下,救命!”
如此一来,矛头直指三皇子君奕,三皇子为之夺嫡,不择手段,残忍杀害亲生手足,为天下人所不平,骤然间如同一股风暴,恶名昭著。
而君可名却并未再下任何旨意,四子剩二,不过是两败俱伤,他已是伤心欲绝,不敢轻举妄动。
当小兰告诉唐清落君微险些被人刺杀之时,唐清落正在剥蜜桔,她的指甲穿透桔皮,渗入桔肉,却仍面无其事道:“观我什么事,他死了倒好,我便可以出去了。”
“那好吧,就当小兰什么都没说。”小兰一反常态,卖起了关子道。
“你就说吧,反正我每日里也闲得无聊,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就当听笑话解闷。”唐清落缓缓剥掉桔子皮,它独有的清香溶于空气,沁入心脾。
小兰抿嘴,欲笑未笑道:“听说啊,那日悬的不得了,蒙面人的刀子已经就要刺到王爷心口了。”
“然后呢?”唐清落不自觉提高音量道。
小兰仍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转而又拍了拍胸口道:“幸而墨玉姐姐就在身边,替王爷挡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