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里的海风,夹着热气和咸味。辛梓穿着红色的吊带连衣长裙,戴着白色的大边沿帽子,和一身便装的蓝晨走在大梅沙的沙滩上。不远处有身材姣好的外国美女穿着比基尼在游泳,也有性感的男人在玩游艇。阳光不是很猛烈,但是辛梓却觉得脚下的沙子热气升腾。她一边走着,一边和蓝晨聊着天:“真怀念那次我们去青奥岛啊!”
墨镜下的蓝晨,迎着阳光努起嘴角:“是啊,时间也过得很快,一下就一年过去了。”他的视线移到她的脸上:“你离开也有一年多了。”
辛梓踢着水,溅起的水花沾湿了她的裙角:“原来我放逐自己都有一年多了呢!”她抬头狡黠一笑:“说实话,你有没有想念过我呢?”
“有。”他直言不讳:“经常会想起你。”墨镜下的眼睛变得深幽:“你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子。既外向也充满灵气。每次想起你,都会觉得心底暖和。”从他那听到对自己的称赞,她更是兴奋不已,弯下身子,直接摆弄着脚下水花,然后泼到他身上:“哈哈,大boss,我高兴坏了,原来我给你印象这么好!”
蓝晨居然也弯下身子和她玩起水来,辛梓见此也十分意外,两人开始往彼此身上泼水,她没想到他居然和自己打起水仗,而且还玩的不亦乐乎。等到他们都满身濡湿准备回去的时候,晚霞已经挂在海面上了。丝丝的凉意也开始窜入肌肤里面,一阵海风吹来,辛梓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蓝晨从宝马车里拿出了一件长袖衬衫,急忙地披在她的身上。辛梓摸摸鼻子,对他嘿嘿笑着:“大boss,送我一套衣服吧,我想立即洗澡,就去你住的酒店里。”
“也行,吃完晚饭后再送你回去。”蓝晨揉揉她的脑袋。
她眼睛眨了眨:“你一定很喜欢你的孩子吧。”
蓝晨微微诧异,但一提到自己孩子,他眼底的慈爱和欣喜却是尽显无误:“是的,我很爱他们。”他问她:“怎么突然问这个?”
辛梓略微挑衅地看向他:“感觉,这几天你难道不是在跟一个孩子玩吗?”
蓝晨淡然地笑起来:“你本来就是个孩子。”
一句话,搅翻了她内心的盘算,也道明了他心里对她的喜爱仅限对一个孩子的宠爱。
可是,她一点也不恼火,就算是被他当成孩子,可是她现在正渐渐地走进他的心里不是?满脸的笑容渐渐幻化,她缓缓靠近他的耳朵,一字一顿说:“可同时我也是个女人啊。”
落霞无误,海天一线牵一心。情出情深,一念之间。
这是他们相处的最后一顿晚餐,明天是蓝晨离开深圳的日子。应了辛梓的要求,蓝晨送了她一套衣服,一条水蓝色的无袖长裙,衬着辛梓的雪白肌肤。他还送了她一条银光璀璨的钻石项链,辛梓刚拿到的时候一阵意外,可随着也欣喜言表,这价值不菲的项链戴在脖子上,却又莫名有一种沉重感。
他们在酒店西餐厅就餐,辛梓喜欢吃羊排,也喜欢喝罗宋汤,蓝晨仿佛知道她的喜好。所点的菜都正好符合她的胃口。可是她拿刀叉的样子却显得可爱极了,拿叉子的姿势着实怪异,蓝晨一边笑着摇头,一边教她如何用好刀叉,见她拿着叉子的手还是不自觉地握成拳头,他哭笑不得地为她把羊排切好,然后分成一小块地递在她的盘子里。
辛梓享受着这样的过程,她肆无忌惮地盯着他认真的样子,目光微微恍惚,落到他身后的钢琴时候,眸子的光芒闪得靓丽:“我还记得你以前在年会上弹过钢琴,我想再听你再弹一次可以吗?”
她的声音软绵悦耳,又充满孩子气,这让他没法拒绝:“好。”他起身走到钢琴座上,打开倒映着他身影的钢琴盖。然后缓缓将十指游移在那黑白键上。巴赫的《圣母颂》温柔悠扬,调子里的温暖就像是慈爱的母亲拥抱着孩子那般。她痴痴地看着他弹奏时的模样,专注而温柔,那曲调恍进心里的时候,打翻了一片春情。
她幻想过无数次他为她独奏,甚至在梦里,她好几次见到他在梦里牵着她的手,然后让她站在钢琴旁边,他一边弹奏乐曲,一边对着她笑。如今这情景脱离了梦境,搬到了现实中时,她却感到无比凄凉。
但是,一生拥有一次梦的实现,再多的悲楚又能如何?
曲子完毕的时候,她俏皮地拍手称赞。然后踏着白色的高跟鞋走到他面前说:“为了报答你给我弹得这首曲子,我给你送了礼物,现在应该到你的客房里,走,一起去看。”“什么?”“走呀!”她很自然地挽起他的手臂,害怕他会拒绝,害怕他会今晚还是要送她回家。
到了客房,蓝晨看到桌子上两支红酒和两支高脚酒杯,还有旁边一支娇艳的玫瑰花:“这是?”“我送你的回礼啊!”辛梓径直走到桌边,然后拿起放在旁边的开瓶器,动作自然地开启酒瓶,再把两个酒杯斟满,她把酒递到他面前的时候,一阵娇笑:“当做为你送行了,那次年会我本来想敬你酒的,可你都被人围着呢!”
“那时候你都快喝醉了。”
“你怎么知道?”她惊讶于他的记忆,更惊讶于他当时对她的关注。
他轻描淡写地回答:“我看到了。”“嘿嘿。”她先敲了他的酒杯,然后仰头一饮而尽:“我酒量可不差。”
“但也不能喝太多。”他仍旧是一副长辈的模样:“喝多了也不好。”他轻涿着手里的红酒:“而且你是女孩子,在外面喝多了,很容易被人占便宜。”
辛梓浅笑着拿着酒杯走到窗边,蓝晨住的客房在酒店的二十三层,透过窗口可以看到深圳大片的夜景,灯火阑珊,车水马龙,远眺还能看到香港的影子。她出神地看着这片虚幻又美丽的景色,手里的酒杯越握越紧,杯脚的温暖也缓缓上升。蓝晨走近她,抬手抚了抚她的额头:“看来你不能再喝了,白天你淋了水,这样对身体很不好。”
“蓝晨。”她喊着他的名字,视线却依旧锁在远处:“你还要继续装傻吗?”她转过头,目光深幽:“你知道我爱你,很早就知道了对吧。”
面对她的直言,蓝晨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她看到他眼里的波动,继续说到:“我和你说过,我是个女人,不是个孩子。”她放下酒杯,一步步向他走近,感觉他的气息就浮现在面前的时候,她双手交叉,搂住他的脖子,然后对着他的唇角,轻轻地吻上去:“你对我,也是喜欢的吧。”
他会想她,会记住关于她的事情,会不厌烦地和她出玩,还会为她切羊排和弹琴......
至少,不是爱,也会是喜欢。
似乎是在克制什么,蓝晨将挂在他脖子后的交叉的玉手拿了下来:“你是好女孩,不应该这样。”他避开她如火一样视线:“酒喝完我就送你回去。”
他转过身,那双轻柔的手自身后抱住他:“从我爱上你的那一刻起,就不是什么好女孩了。”她双手缓缓向上,慢慢地解开他衣服的纽扣,她感觉到他的身子在一个颤抖后变得无比僵硬。她坏笑着扯开那些纽扣,然后碰触着他的肌肤。
接着,她的手被他握住了,他缓缓转过身,对上她如水一般的眼眸,眼睛也变得更加深幽:“辛梓,你......”
“什么都不要说,我不想听你说。”她害怕他的拒绝。
蓝晨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你必须听我说,辛梓,我要是再多生几年都可以做你父亲了,你还年轻。这话我很早前就想对你说了,可是找不到机会。”
他以为他可以劝得动她,不料她又露出那狡黠又调皮的笑:“对,而且你还有家庭,可是怎么办,我不仅不会去破坏你的家庭,还会继续爱你。”
“什么?”蓝晨这下更是不解了。在他还没得及想清楚的时候,辛梓那温暖又嫣红的唇已经贴在他脖子上了。那种触感,令他再一次僵住身体,“辛梓......”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她的手继续抚触着他的肌肤,生涩的挑逗让他的眼底涌上一丝情欲。
终究是克制不住理智,他再次握住她的手,她以为他又要拒绝她。没想到他竟是轻柔又爱怜地吻着她的玉指。她窃喜不已,他轻轻抱起她往床上走去。他拉下她的裙子,抚着她的光洁的肌肤,和她安静地接吻,他炙热的吻缓缓往下,她动情地微微喘息......窗外的灯火阑珊,伴随着月光的铺洒,显得更加旖旎。
乌云微漫明月俏,玉露香风享衾欢。媚骨酥,情入画,鱼水相欢一夜长。
一夜贪欢,梦里成鸾。蓝晨醒来的时候,身侧的温度早已经消散,他饶是惆怅地起身,被子滑落在脚边,床单上一抹浅红灼伤了他的眼睛。耀眼的阳光折射进来,落在桌子上时异常耀眼,蓝晨拿起拿条冰凉的钻石项链,看到放在项链旁侧的纸条时,他觉得自己的世界在颤抖。
七点钟的罗湖车站人流稀少,拉着早已收拾好的行李,辛梓进入前往广州的和谐号列车后,将手机里的SIM卡给换掉了。然后又将微信的绑定号码做了更改,接着将蓝晨的头像找出来,一气呵成地拉进了黑名单。高铁前行的时候,她给朱颜打了电话:“床你要分我一半,没找到工作之前你先养我呗......”“好好好。”
“谢啦亲爱的,等我喽。”挂掉手机,她贴着车窗,看着飞迅而过的风景,脸上终于忍不住悬挂泪珠。
耳机里单曲循环着Keyshia Cole的《I remember》,那歌词伴随着凄美的乐曲流窜在她的耳朵里,犹如她的写照。
Where were you when I said I loved you?
And where were you when I cried at night?
Waiting up' couldn't sleep without you.
Thinking of all the times we shared.
I remember when my heart broke.
I remember when I gave up loving you.
My heart couldn't take no more of you.
I was sad and lonely.
I remember when I walked out.
I remember when I screamed I hated you.
But somehow deep inside I'm still loving you. I 'm sad and lonely.
No one knew all the pain I went through.
All the love I saved deep in my heart for you.
那张留给蓝晨的纸条上,她写着:“谢谢你为我这段疯狂的爱恋画上一个休止符。”
她仰头靠在有些硬的椅背上,亲启唇角,无声地说:“再见,再也不要见。”
高铁的速度像光线,刷地一下,出了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