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乾到达古南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街上的行人已经寥寥无几,他好不容易找了一家还没打烊的客栈走了进去,店里的伙计见来了客人自然热情招待。雨乾先要了一间房,然后关照伙计把马牵到后院好生喂养,这才坐到大堂的椅子上休息。店里的伙计都是经验非常丰富的人,他一见雨乾就知道是远道来的,而且还没吃晚饭,所以,伙计来到雨乾身边问道:“大爷一路辛苦,我们店里的酒菜应有尽有,您可是要点些什么?”
伙计的话正中雨乾的肺腑,他不间断的赶路早已饿得不行,就随意点了些酒菜,伙计也是应声而去。不一会,伙计又端来一壶热茶,雨乾便将他叫住,问道:“你们店里可来过一位年轻公子和一位漂亮姑娘?”
那伙计一听便不假思索地回道:“要说公子倒有不少,只是漂亮姑娘一个也没有。说来也怪,这几天来住店的都是男的,一个女的也没有,就别提漂亮姑娘了......”那伙计本想继续往下说,可雨乾一听没有莲月的下落也不想再听,就急忙止住伙计,伙计也非常知趣,转身退了下去。雨乾吃完了饭就回到房间休息,他虽然心里着急,可此时此刻也没处找人去,只能等到第二天再说。他吹熄了灯本想躺下休息,可是他一想到师叔对他的叮嘱又立刻精神起来,便盘腿坐在床上修炼起五行诀来,很快就进入了物我两忘的状态。
也不知过了多久,雨乾恍惚中只觉一阵嘈杂之声传来,他缓慢睁开了眼睛,只见窗纸之上火光摇晃,不时有喊叫之声。他迅速来到窗边,悄悄把窗户打开一条缝,察看外面的动静。雨乾住的地方是二楼,楼下的天井里已经围了一群人,那些人不是拿着刀剑就是拿着火把。这些人都背对着雨乾,并看向雨乾对面的一个房间。正当雨乾捉摸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下面又有人说话了。
“你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要是识实务就交出那个美人,不然,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那人说完,身边还有不少附和之声,一时楼下变得混乱异常。雨乾心想,他们这些人只知道在楼下叫喊却不敢进到房间里,一定是因为里面的人不是好惹的,才在这里虚张声势。
就在这嘈杂声中,雨乾对面房间里的灯亮了起来。不一会门就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人雨乾非常熟悉,正是玉南庄少庄主玉空飞。而另一人也是男装打扮,一开始雨乾还有点发蒙,因为他没见到有什么美人。但随即雨乾从他们手里拿的剑认出了二人,因为那两把剑正是溢彩和流光。雨乾心想,一定是莲月为了隐藏身份才假扮男装,可终究还是被人识破了,而雨乾也还是晚了一步。为今之计,只能见机行事。
玉空飞不慌不忙地向前走了两步,来到二楼的护栏旁,在火光的照耀下,他的脸色和他的一身白衣完美的融为了一体,潇洒的样子足以让任何人折服。“大半夜的,是谁在这里吵吵闹闹影响本大爷休息?”玉空飞的声音中气十足,明显盖过了楼下的嘈杂之声。
楼下的人见玉空飞威风凛凛,一时都没人敢再说话,等过了片刻才有人嚷道:“小白脸,你要是识相点就把后面的人交出来,今天还能饶你不死,不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一时,在这人的带领下,又有人附和起来。
玉空飞依然从容淡定,说道:“如果我这位兄弟得罪了你们,我替他道个歉也就完了,何必苦苦追究呢?”
“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她明明是个女的,我们还有人看过她洗澡呢。”那人说完,楼下一阵哄笑。
玉空飞明白,莲月的身份是藏不住了,但他们说看过莲月洗澡这绝无可能,虽然是假的,但还是引起了他的愤怒。他渐渐收起不可一世的神情,脸上变得严肃起来,说道:“她是男的也好,女的也好,我今天就不交人,你们能怎么样呢?”玉空飞的话里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那人明显是个头目,他向后一摆手,就有十几个人拿着兵器奔向楼梯准备冲上二楼。而玉空飞此时依然站在栏杆旁纹丝未动,面无表情地盯着下面。
转眼,那十几个人就来到二楼,而此时莲月已经拽出了溢彩剑拦在了他们面前。那些人一见是莲月,知道他是个姑娘,便不把她放在眼里,一起蜂拥而上。但他们低估了莲月的武功,更低估了莲月手中的宝剑溢彩,莲月只轻轻一挥,凡是碰到溢彩的兵器全都被砍为两断。那些人一见莲月的宝剑如此厉害,都纷纷退后,不敢上前。莲月虽然占尽优势也不咄咄逼人,依然立在原处,但脸上的表情却冷得让人畏惧。
“哼,一群废物。”人群中忽然走出一人,声音如炸雷一般,震得人耳膜都疼。雨乾知道,这声音是含着巨大的真气发出的,所以才有这样的威力,但是雨乾自己却不会如此运用,今天也算长见识了。出来的人虽然看不清样貌,但能断定他是个老头,因为他的头发全都是白的。之前雨乾之所以没注意到他,是因为他的个子不高,再加上天黑,站在人群中不容易被发现。直到这时,雨乾才从背影和声音认出这老头就是在明州的酒馆里见到的那个。接着,老头面向玉空飞说道:“就让老夫向你讨教几招如何?”
此时玉空飞脸色微变,他之前一直盯着的就是这个人,他也能看出来这人定非等闲之辈,所以他丝毫不敢大意。“如蒙赐教,荣幸之至。”玉空飞说道。
雨乾躲在屋里看着这一切,他虽然知道玉空飞会武功,但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却不得而知,或许能胜过这老头也说不定。雨乾打定主意,决定在暗中观看这场争斗。还有一点原因就是,他学的五行诀只是运用真气的功法,至于招式却是一点不通,今天也正好借此机会学些武功招式。
“自古英雄出少年,阁下年纪轻轻就有此等修为实属不易。不过,你能死于我手也算不冤。”那老头刚一说完,身子就腾空而起,直奔玉空飞扑去。
玉空飞本来已经有所准备,但看见老头的身法还是吃了一惊。在旁人看来,老头只是直线奔向玉空飞,但在玉空飞看来,老头的身体忽上忽下,根本看不出来他要攻向哪里。生死攸关的战斗不能有丝毫犹豫,玉空飞虽然心里震惊,但并没有影响他拔剑的速度。流光剑一出鞘,空中顿时打了一道闪电,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就连那老头也被剑的光芒所惊,身体竟然落回到地面。
“真是好剑。在下也是爱剑之人,一生也阅剑无数,但从来没见过如此宝剑,不知道阁下能否介绍一下此剑,好让在下长长见识?”老头负手而立,站在楼下说道。
玉空飞见老头发问,心里有点窃喜,因为他也正想借此机会和莲月说几句话。他拿着流光剑在众人面前晃了晃,说道:“此剑名叫流光,是先祖偶然所得,说起来还有一段有趣的故事。”楼下的人都被玉空飞的话所吸引,都张大了耳朵想听听此剑有什么故事。而玉空飞也借机在楼上来回走了一圈,在他走到莲月面前的时候刚好背对楼下的人。雨乾在他对面看得清楚,玉空飞好像和莲月说了什么,但莲月却摇了摇头。玉空飞再转过身的时候,眼神却变得异常冷酷。
“本来这剑的来历足以让世人称奇,但是却不屑被你们这帮凡夫俗子知道,所以......”玉空飞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不想让你们知道,哈哈。”
众人听完,都在楼下叫骂。尤其是那老头,气得脸色发白,说道:“你找死......”老头说完再一次腾空而起,举掌打向玉空飞。
玉空飞刚才见识过老头的身手,知道自己的胜算不多,所以他刚才是故意激怒老头。很明显,他的计策成功了。但他等在二楼又太过被动,所以,就在老头刚一起身的刹那,他就握着剑由二楼跃下飞身刺向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