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有多重呢?风又有多轻呢?
风带着夜色来,阳光就被掩埋。当星星也无法从夜幕的重压下睁开眼睛,当天地间只剩下风的哀嚎。那么哒哒的马蹄声将显得微不足道,与马蹄声一起变得微不足道的还有继续前行的心。
三人骑在马上,马走在没有光的街道之中。这是一个小而不富裕的村庄,但还没到燃不起灯火的地步。然而三人确实在黑暗之中,他们看不到一丝灯火。
这不是没有人住的空村,街道是干净的,门口堆着被掏出一个洞的柴跺。
当他们走进一个十字巷,风骤然加剧,马也立起前脚时他们决定去敲一家门。
当然门是紧闭着。青姬敲着门说:“大爷大娘,我们是赶路的想借宿一宿,明天一早离开。我们不是坏人,而且不白住!”她敲了一会,院里就有了声音。他们从门缝里看到了亮光。接着听到门“吱啦”一声,有人挑着一个灯笼走来。
那人打开门上的的一个方板说:“你们是干什么的?”
青姬:“我们三人寻亲的。走到这马也疲了,想歇一晚。明天一早就走不会添麻烦的!”
那人挑着灯笼往外看看,他们三人长相穿着也不像是坏人。他忙开了门说:“快进来,外面不安全!”
他们三人牵了马,进了院子,大门已经被重新锁好。胡河海问:“大爷,现在也不是睡觉时间,为什么家家都锁门熄灯呢?”
他说:“你们刚来不知道。我们这前几天,来了一只疯狗,到处咬人。被咬伤的人不到两天,也变成疯狗一样咬人,不久也就死了。那狗不仅见人就咬,还跑到家里咬。现在我们村天一黑就锁门,熄灯。生怕把这个疯狗引来。”
赵三元说:“你们就这样躲着?没人想办法处理疯狗吗?”
他:“怎么没有!一开始几个年轻人拿着棍棒等疯狗来了打死它。然而那狗皮真硬,几个人没把狗打死反被狗咬了。没两天也疯了咬人,现在没人再敢去打疯狗了。只能躲着,等着疯狗哪天会死掉。”
赵三元:“不知是怎样的疯狗!”
胡河海问:“被狗咬了的人都疯了吗?”
他说:“还有几个没疯,不过也是早晚的事。找了郎中,都说没法治。”
这时青姬说:“也许还有法。我曾在一本古书见过。以前有人被疯狗咬伤,立刻把疯狗打死,取狗脑敷在伤口上,那人就不会发疯了。”
他说:“也许是个法子,可是谁能把那疯狗打死,取狗脑呢?我们村的人现在看见狗就怕。”
青姬看看胡河海和赵三元说:“这两位都是武功高强的侠客,对付一只狗还没问题!”
胡河海和赵三元心想他们碰见恶人要动手何况是伤人的疯狗,青姬不说他们也要提出来的说:“没错,如若我们还对付不了一只疯狗,还怎么在江湖立足。”
农人说:“你们只是过路人还是不要找麻烦了。且不说你们能不能对付得了疯狗。最近有人说疯狗是妖怪,打死了它,说不定还有同伴。”
胡河海说:“若真是妖怪也该有神仙来管管。没有神仙也只好我们动手。”
农人看他二人腰间佩戴着刀剑,动作之处像是厉害人物,说不定还真能把疯狗打死。于是说:“也罢我看两位也是高人,说不定还真能对付得了疯狗。只是小心别被咬伤,抓伤。”
胡河海:“我们在哪能找到疯狗?”
农人说:“不用找,我们在院子里点上火,疯狗看见自然就来了。”
赵三元说:“大爷你就请放心,有我的刀在定让它有来无回。”
胡河海说:“青姬一会你还是和他们躲进屋里。”
青姬说:“你们不怕,我也不怕。”
赵三元也说:“我们俩还对付不了一个狗吗?青姬在外面也没事。”
胡河海则面带犹豫也只好说“好吧。”
他们在院里点燃一堆火,等着疯狗的到来。
风开始呜咽,在院子里打着璇,火苗也噗一声串起。大门被“啪”一声摔到墙上。一阵不属于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喉咙滚动,牙齿碰撞,尾巴拍打,脚爪与地面摩擦。所有人都知道疯狗来了,当疯狗真的出现在门口时每个人也都吃了一惊。
那是一只几乎和人一般大的黑狗,黑色皮毛几乎融入夜色,好像是夜色长了一张面孔。眼睛浑浊不清,竖起的耳朵很大,不时抖动一下。鼻子是怎样的鼻子呢?夜色似乎从哪里被吸进才得以露出面孔。森白的牙齿如钢钉般竖立,挂不住的粘液流到地面。
然而更让人吃惊的是它的身体,好像披敷着一层盔甲,外露锋刺。
狗动了,而且是扑向青姬。青姬在胡和海和赵三元之间,当狗扑来时他们只好先把青姬拉开。因为狗来的很快,他们若不能一下将疯狗毙命,疯狗就要扑到青姬身上。
胡河海持剑对着疯狗,他的剑已经划过狗的身躯,却只是闪了一道火星。狗退开两步,又寻势向前。赵三元提着刀上前。但他们一时都不能奈何疯狗。
胡河海和赵三元手里的刀剑此刻竟变得和农夫手里的棍棒般无力。疯狗出奇的灵活,刀剑砍到它身上也被盔甲抵挡,而二人却要时刻提防着它的牙齿和利爪。疯狗的动作也难以预料,它的爪子扑向何处,头又伸向何处,并不如刀剑的走势般清晰。它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身躯可以抵挡他们的刀剑,更加无顾忌冲向二人。
几番来往之中疯狗已经撕扯下二人几缕布条,再斗下去真是难说。它只要用牙齿或爪子划破二人一点皮肤就已算赢了。
青姬看着让人无可奈何的疯狗突然想起,被疯狗咬伤的人是怕水的,那么疯狗是不是也怕水呢?只能试试看了。她进入厨房端出一盆水。
此时疯狗向着胡河海扑去,却又突然转向赵三元,真是令人猝不及防。就在它要扑到时,青姬端的一盆水从背后泼来。
淋了一身湿的疯狗突然牙口紧闭,动作僵硬。胡河海和赵三元看准时机,刀剑齐到,狗头应声落地。
赵三元看着滚开的狗头心里一轻松,刚才要不是青姬泼来水,他即使能砍到狗头恐怕狗也已经咬到自己。他说“多亏你泼水及时,不然非被它咬到不可。”
胡河海这时蹲下身体看疯狗身上的盔甲。这盔甲不知如何做的竟与狗的身体贴合的完全没有缝隙,而且不影响它的灵活。更令他注意的是盔甲上的一个花纹,他用手指摸了一遍说:“魔教!”
赵三元和青姬听胡河海说魔教也纷纷低头来看,他们在胡河海手指向之处看到一朵花。一朵六瓣儿的花,好像是百合。
赵三元点点头说:“这朵花确实是魔教的标志。这条狗竟和魔教有关!”
青姬说:“会不会是冲着我们来的?”
胡河海站起来说:“我想应该是。他们已经知道我们要干什么。”
这时听到打斗声已停的村民把门打开了一条缝,看见狗头已经滚到一边,这才来开门说“你们真的把疯狗打死了,媳妇快来看去疯狗死了!我去叫乡亲们也来看看!”
青姬说:“把那些被疯狗咬伤,但还没发病的村民也叫来。”
他说:“好好。我去。”
于是他们听见“大家别怕了,疯狗被打死了,快来看啊!”
村民一会就都来了,他们要看看那只疯狗到底长什么样!他们一看到躺在地上的狗身便说“没错,就是这只狗。”
胡河海和赵三元已经取出了狗脑,分别为敷在被咬伤村民的伤口上。
感谢的话已不必再说,天亮时三人拒绝村民的挽留骑马上路了。因为魔教既然找到他们,难保剑谱的下落还是秘密。
看着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晨光之中,一个声音说:“看来你的宝贝不行啊!”
另一个声音说:“哦,你的宝贝如何呢?”
前一个声音说:“等着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