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打工(1)
小雨、小纯找到工作后,小雨说他最大的愿望是要将第一个月工资请爸妈吃顿饭,小雨说他已经看好了哪个地方东西好吃,三个人吃一顿得3000多块,然后还想攒钱给妈妈买件漂亮旗袍,因为妈妈是县城业余模特班领队,经常比赛经常获奖,妈妈业余时间喜欢走步。
小纯说他家里什么都不要他买,只让他吃好注意身体。他家开了个间小餐馆,也开了间麻将室,就是隔壁左右邻居来玩一玩,小纯妈妈较能干,家里事都由妈妈管,爸爸憨厚话不多,主要负责小餐馆,一家人老实本分。小纯家里开麻将室,但他没有沾染上打麻将的习惯,他们一家人话都不多,他们家里常常是一整天一整天三人坐一起一句话也没有,家里也还和谐,小纯性格不判逆。
6月的江城开始热起来,江城的热是走哪儿站哪儿都热,没有说像其他有些城市,走到树荫下就凉快了,在江城只要一热就是捂出一身汗的热,两个小男孩拿出当初找工作的劲四处看房,顶着烈日,骑着共享单车,跑房屋中介、看路边小广告,对拿到手的房源信息反复比较,基本就是认为太贵,小雨说他到手的工资才3000,拿1000多出来交房租,除掉吃,自己就没有剩下的,攒不了钱。房屋中介提供的房源差不多都看完了,他们就看"城市牛皮癣"上的,无意间在电线杆上发现了小惊喜,一个标价便宜的房屋出租小广告。他们两个速打电话,一室一厅,每月1500,是一个老旧的待拆城区,1、2年内暂不拆,离地铁站口较近,没有家俱,只有一张破旧的小床,厨房里什么也没有,他俩找了这么久房子,就没有低于1500的,这次碰到也算大喜过望!
空荡荡的家,要想安身只有求助父母。
小雨的爸妈是老师,对小雨自己在江城独自找到工作非常的开心,他们对小孩的教育一直是正能量的鼓励引导,这次孩子找到工作,也是很有仪式感地亲自来到江城特意庆贺,小雨妈妈性格好,爱说爱笑爱唱爱跳,而且有时候在儿子面前还有点表演型人格特征,为了表示惊喜、特别高兴、特别不开心等表情还爱一惊一乍地故意夸张,小雨说妈妈和幼儿节目的主持人鞠萍姐姐差不多,还说妈妈就是幼儿园的老师,带着小朋友玩玩可以,小雨爸爸是小学校长,小雨说爸爸像个教育家,也像个领导者,更像封建社会里的大家长,当然他也不知道封建社会里的大家长都什么样,他只是不喜欢爸爸讲话一板一眼的,小雨常说听他们讲话就难受。
爸爸性格好成熟稳重开朗,可小雨不喜欢他,常说爸爸喜欢讲一些不务实的大道理,小雨有90后小朋友们的特点,判逆、个性突出,自己内心深爱父母,在父母面前却判逆、对着杠、装酷。
小雨一家三口选了一家环境优雅、档次较高的餐厅祝贺小雨,这个餐厅当然不是小雨想带父母去的那一家。妈妈在酒桌上声情并茂地祝贺小雨,小雨对妈妈在较正式的场合这样讲话已经习惯了,以前在家里听妈妈这样说话,他都没什么表情,就是和自己无关不理,这次他乐了:老妈,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吧,说点接地气的话,讲话正常一点,最好什么也不说,往我卡里打点钱,初步预算2万。
小雨妈说:儿子,钱是钱,祝贺是祝贺,一码是一码,一个都不能少,你真不错,真有能力,爸妈为你骄傲!出租屋里的家俱我们来帮你配。
小雨爸爸给妈妈倒上饮料给自己给小雨一人一瓶啤酒,看着小雨,老父亲眼里满是幸福、爱:儿子,其他的我都不说,我只谈三点,
老父亲还没开始讲话,小雨连忙打断:喝酒、喝酒,教我怎么做人的道理不给我讲,继续学习的话不给我讲,你感动得老泪纵横的话不给我讲,你给我讲了十几年……
老父亲确实是要讲这些,被儿子这么一打断,没什么话可说了,只好另外找一个话题:这里环境蛮好,这道虾烧得不错……这显然是在无话找话说,陷入一阵尬聊。
小雨妈妈马上打破僵局:我们吃完帮儿子整理房子去,我们等下到那家专门卖简易家具的商场去,现在好好吃。
小雨随便吃了一些,没有对爸妈的到来口头表达谢谢,只是拿着啤酒敬了他们,边敬边说:天气热,你们早点回去吧,房子的事我自己弄,你们给我打点钱。
小雨妈妈说:儿子啊,我们暂时还不急着回去,我们先看看你上班的地方,再去你租的房子里看看,边说边迅速拿出手机给小雨转了2万。小雨妈妈有个宠孩子爱孩子的坏毛病:有一点迁就又有一点用金钱来交换小雨感情的意思,好像为了和小雨达成某一件事,都要用钱进行一个交换。她自己没有意识到,旁观者小雨爸爸多次私下提醒过她。比方说这次给小雨2万块钱,看不看小雨的公司、他的房子都会给的,并不一定要在这一时间点这么做,稍后也是可以的。但是妈妈是有点担心小雨拧起来,可能就不会今天带她去,就满足不了自己对儿子上班的公司,租住的地方的关心和好奇。
小雨和爸妈饭后一起坐的士上,首先去看小雨即将要工作的地方,按小雨的导航,的士在一幢装修现代气派的高层建筑门前停了一下,小雨指着大楼说:我们公司在16楼,里面是怎么样,我现在也不能进,还没报到,没发门禁卡,我们只能坐车里就这样看看。他们三人坐车里简单地看了一下这幢大楼,妈妈激动、满意、欣喜地连连说:真好、真好、真好!
小雨带着爸爸妈妈又导航到了自己租的出租屋。在车上,小雨爸妈掩饰不住的喜笑言开,感到自己儿子真了不起,进到了这么气派的地方工作,真是长面子又长见识!
出租屋在一个人口密集的老城区里,狭小的巷子两边都是"占道"经营的,卖牛肉面、热干面、面窝、豆皮、水果、卤菜……五花八门,应用尽有,路窄又脏,的士进不去,只有在马路边停下来,三个人朝巷子里走进去,小雨妈妈穿着高跟鞋,深一脚浅一脚,着实受了点累,她因为开心顾不得累,她边走还边说:小雨你工作安顿了,我们在你公司附近给你买房,我们付首付,你每月按揭。
七拐八弯终于到了小雨租的房子楼下,小雨他们租的是4楼,没有电梯,楼道又黑又脏又窄,墙上、扶手上贴满了大大小小的广告。
好不容易到家了,小雨正开门,突然听到房间传来讲话声,小雨很好奇,小纯不是回县城了吗?怎么这快就来了?打开门一看果真小纯从家返回来了,小纯的爸爸妈妈也来了,一进屋,小雨的妈妈难掩喜悦之情,用略带夸张的语气说:哟,小胖爸爸妈妈也来了?
小雨对妈妈说:不要以貌取人,他有点胖,但人家不叫小胖,叫小纯,给你说过多少次了!然后小雨给小纯的爸爸妈妈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小雨小纯的爸爸妈妈一阵大笑,两位妈妈一起笑着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老记不住,再一定记住小纯、小纯;没关系没关系,打小就有人叫他小胖,现在有些邻居也叫他小胖。哈哈哈……
小纯的爸爸笑着说:他就是胖嘛,嘿嘿,就是小胖。
一旁的小胖对着小雨的爸爸妈妈打声招呼就没吭声,帮着妈妈装灶台。
小纯的爸妈把家里不用的旧冰箱、旧厨具、一张小的单人床搬来了,小纯的爸爸忙着帮小纯架床。
小雨的妈妈说:你们大老远把东西拖来,多麻烦!?我们是准备给他们去买的。
小纯的妈妈说:这些家具我们现在用不着,还蛮新,扔掉又可惜,就给他们拖过来了,没事,这些东西放家里也是放着,一个车子就全搬来了,不麻烦。到时候他们不要了就直接扔掉。
小雨的爸爸每个房间去看了一下,发现差洗衣机,就说:我们去买个洗衣机过来。
一直在埋头锤锤钉钉的小纯爸爸抬起头,看着小雨的爸爸说:洗衣机我们买了,在门口左边那个废品收购站买的,8成新,50块钱,等下就送过来。
小雨爸爸说:你们想得真周到,而且还特别会持家,好!小雨爸爸说到好字,还竖起了大拇指,然后接着说这些节俭的好习惯孩子们、我和小雨妈都得学着。
两个孩子也在一旁嘀嘀咕咕,小雨小纯之前商量的也是希望买到便宜的二手货。
床架好后,小纯妈妈就在厅里给小纯铺床,小雨妈妈说:让小雨睡外面。
这个房子是一室一厅,房间正规一点,有点大,但放不下两张床,房间还有两张桌子,一张正规的书桌,一张用木板钉起来简易的书桌。厅小。
小纯妈妈说:就让小纯睡外面,他很会睡觉,这个冰箱什么都好,就是噪音有点大,但不会吵到小纯。
两个善良的妈妈为谁睡外面扯去扯来,最后结果是:小纯睡外面,好桌子给小纯,如果小雨嫌那张简易的桌子不好,自己掏钱买。洗衣机也送来了,小纯爸爸给他们装好,卫生做完,四个大人就准备一起坐小纯爸爸的车回县城去。
临出门时,小雨爸爸又到处看了看,他打开冰箱,哇,给他们准备这么多食材。他连连对小纯爸妈说:你们太客气了,想得太周全了,谢谢啊谢谢!
小纯妈妈说:我们开餐馆的,这些东西方便,谢什么呀!
忙完后四个大人满意放心地和两个小朋友道别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