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珍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时间拖得越久沛林醒来的机会就越低,她想为沛林分担些什么,她觉得自己既然来了就一定要为沛林做些什么.”三妹,去吃点东西吧,我帮你看着他.”庭芳进来说.”二姐,我真的不饿,就是心里着急,二姐你看,湖上的荷花开得多好呀,可惜他看不到!”庭珍看到荷花突然想起那晚和沛林在花园里遇见的情景来,忙问庭芳:”三哥在吗?我找他问点事!”
庭轩听完三妹的话想了一想说:”理论上你的做法是可行的,嗅觉的确是可以刺激病人的感官从而进一步唤醒他,不过我也只是听说,没见过这样治疗成功的病患.”庭珍想自己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但最后是否天随人愿那也只有天知道了!
庭珍把荷花摘下来放了满满的一屋子,桌上地上到处都是,她紧紧的握着沛林的手,心里暗暗的许愿:”菩萨,只要沛林能够醒来,我甘愿减寿十年…菩萨,你就看在我平日里为母亲抄了那么多的佛经的份上,帮帮他…”
直到傍晚时分,庭珍才熬不住胃痛去吃了碗面,”二姐,我们出来这么久,家里怎么办?”庭珍吃好了面问庭芳,”这边的事我打电话回家和母亲说过了,学校那边也帮你请假了!”庭芳回答道.
庭珍在心的最里面有说不出的疲倦,沛林一点起色也没有,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虽说只见过他两次,可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死,这一次是她这么真实的面对死亡,她感到莫名的恐惧…
沛林感觉身体就如同是泡在沼泽里不能动弹,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
迷宫一样的树林里起着大雾,耳边总像是有人在窃窃私语又听得不真切,他一直努力的想去听清楚那些声音在说什么,走了很远却找不到林子里的出路,正在他焦躁的分不清方向时,他看到了庭珍在不远处,他大声的去叫她,可庭珍却听不见,他一路追着庭珍却发现绕到了家里的池塘边,他想庭珍怎么会在他家里,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当沛林看到荷花时才明白自己不是在做梦,满屋子到处都是荷花的清香,如同那个晚上的荷塘,沛林的眼中有的只是惊诧,碧绿的荷叶衬着一支支娇艳的花朵,花儿或盎然绽放,或羞涩半开,他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庭珍,想着那比荷花还要拥有着与伦比的美的女子,他想庭珍是不是来过?
”你现在还不能动.”庭轩见沛林醒了说:”你要不要见你大哥?我帮你叫他过来.”沛林看到庭轩问:”你是谁?我在哪里?””我是医生,你昏迷了四天.””医生,屋子里怎么有荷花?”沛林问.”是庭珍带来的,我是她二哥!”庭轩说:”你不要说太多话,醒来就好,现在是夜里四点多,你再睡一下,过会天就亮了!庭轩将少量的吗啡加到吊瓶里,病人接下来的24小时里就会有疼痛的感觉了,最困难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沛林看到庭珍时觉得恍如隔世,他想着自己能活过来真好,如果人不在了,一切都是枉然,那颗炸弹让另一个人丢了的性命被他捡了回来,他该好好的珍惜!”想不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去做.”庭珍问道.沛林拉着庭珍的手说:”是你带我走出来那片林子,珍儿谢谢你!””说什么胡话呢?我带你出来…做梦了吧,好好休息.”庭珍温柔的哄着他,用手帮沛林拉好被子,”我去问问二哥你现在能吃点什么?”说完对沛林笑了笑,拿着量好的体温计出去了.
纸里是包不住火的,过了第三日孙政还是知道了,他没有告诉妻子就匆匆忙忙带着管家福贵赶到了平湖的别墅,庭珍在厨房里做鸡丝白菜粥,看见沛树陪着一位老者下了车,知道是沛林的父亲到了,觉得自己不方便出去.孙老爷推门进去看到沛林的样子,脸色更是铁青,管家福贵忙对大少爷使眼色,沛树只好跪了下来说:”父亲,事急从权,我们…”孙政拿起拐杖就打了沛树,
“你这个畜生,一个个都想气死我吗?这人是救过来了,若不然我今天就是来收尸啊!”沛树任由父亲打着他低头跪在地上不说话,他知道父亲心里难受,可是比起那些牺牲的同志,沛林的伤又算得了什么呢?”父亲,不关大哥的事,是我自己要去的.”沛林帮着解释,”你就不要说话了,等你病好了,回家再慢慢收拾你们.”孙政看着小儿子忍着心里的痛说”管家,你代我去问问医生沛林的病情.”沛树看到父亲的眼眶里有泪,更是觉得这件是不该牵连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