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个晚上的牌沈乔年到五点刚回到家睡下,宋秘书的电话就来了,说是之前E.Langley连骗带抢收了一大片地,现在因着资金要回笼要放出来拍,明天在拍卖行有三个人去竟标.
沈乔年知道步维奇这次一定也是势在必得,此人以前在洋行做记帐员,后与道胜银行的合伙人办了个汇源信托公司力谋发展,幸得到永江的建筑业大包作头潘荣朴的帮助,也开发了几块小地皮的项目.同业是冤家,沈乔年当年发家时做的是和潘荣朴一样的事,结了不少梁子,明日见到这两人又免不了要剑拔弩张!
沈乔年坐在床上点了一只雪茄,冷眼见太太穿着睡衣走进来.
”要不是想在女儿面前装好父亲,我看你是不会回来吧.”沈太太盯着他说.沈乔年和太太结婚已经十几年了,今天是女儿的小学毕业礼,他和太太本是姑舅老表开的亲,从小就定下了婚约,婚后两人也是不冷不淡的过着,没有好也没有不好的,”我回来不是和你吵架的..”沈乔年看着她头发零乱的样子想起了庭芳,同是女人怎么就差这么多!
沈太太自从生了女儿后,沈乔年就没给过她好脸色,她知道沈家都盼着添男丁,可惜她的肚子就是不争气也怪不了别人,家里人都知道沈乔年在外面有人,平时说话都还算顾及着,她也是打落门牙往肚里吞,这样貌合神离的过着,不然还能怎么办？
沈乔年想还是把明天的事先安排一下,就起身要去书房,”你现在是和我呆在一个房间里都难受,是不是？”沈太太在他经过时突然大声说,沈乔年的脸色立刻放沉了,尖利的眼光逼住了她的脸,不耐烦的说了句”随便你怎么想.”然后就走出了房间.
其玉自打从云家桥出来后就绞了头发,一天到晚穿件灰色的土布褂子,用她的话说就是弄得越不打眼越好,梅花弄的房东租借房子给她们姐弟时,其玉对房东太太说自己原是在扬州做裁缝的,她想着要和过去一刀两断,每日里就在家接一点零碎的活,靠街坊四邻介绍熟人来做衣服,这样不出门,也就不会遇到以前的熟人.
这****在家里给阿其整理房间,无意之中看到他枕头下压着一个笔记本,她忍不住好奇打开看了一眼,里面并没写什么,只是有一串数字,”37500,30200,37750”另外还写了三个”正”字,其玉觉得很诧异,觉得这些数字很怪,又不好直接去问阿其,她怎么说也是偷看了弟弟的东西,仔细观察了阿其几日也没见有什么不正常的,每日都是按时回来,若是要晚回家或有事也是先打电话支会她一声,于是她也就没去再意!
后来有一次帮他洗衣时,在他的上衣口袋里看到了一个手绢上面绣着一个芳字,其玉没说什么也一并洗干净了叠好放在他房里,后来就再也没见到那个手绢了,其玉知道弟弟在隐瞒着一些事,他如今也大了,不像小时候好些事都愿意和她说.
秀荷接到电话说是找庭芳,便唤秀巧去叫二小姐,庭芳从房间里出来听电话就知道是沈乔年打来的,”说,找我什么事？”她的声音在听筒里传过来懒洋洋的,沈乔年笑着说：”找你就一定有要事,没事就不能找你？”庭芳听他的声音里透着高兴,”快点说,我没空…”庭芳知道沈乔年的脾气,他高兴时怎么惹急他都没关系.
“你怎么会没空,现在学校不是放假吗？陪我去趟法国好不好,我们去度假…”沈乔年说.庭芳说：”过两日就是母亲的周年了,我要到庙里捐点香火怕是走不开.””那我等你把手边的事处理完了再说好不好？”沈乔年用商量的语气问她.庭珍想了想说：”那我要先和父亲说一下,你等我回话.”
挂了电话庭芳在客厅的沙发坐了一下午,一直到天黑了陈妈来点灯时才看到她：”二小姐,你怎么坐在这里,也不开灯.”庭芳回过神来问：”几点了？””都快开晚饭了,太太刚还问起你在哪里？””知道了我就过去.”庭芳想饭还是要吃日子还是要过,既然事已如此,那就不要再回头看了,前路就算再黑,办法是想出来的,总会有解决的某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