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大坐落在这座漂亮的北方城市的最东边,是以随着天气慢慢变冷,安安慢慢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没课的清晨她会站在阳台上守候日出,因为这是这座城市离日出最近的地方。
尽管她的身子也不弱,可是这边的干燥燥、清冷冷的天气她还是有些不适应,毕竟从小到大都是在那个温暖湿润的江南城市长大的。
“呀,爷,您今天怎么不去阳台上修行了?”肖蕾一边在镜子里臭美一边问道。
安安还赖在床上闭目养神,懒懒应了句:“最近爷移情别恋了,不喜欢太阳了。”
肖蕾做了个夸张的表情,“您可别跟我说以后你要对月长啸啊,姐妹们可受不了这样的豪放。”
“去去去,怎么最近我身边的尽是些自恋鬼。哎,对了,小丫和老大一大早跑哪儿去了?”
“兼职去了,您最近公务繁忙嘛,看看,和姐妹们的感情都淡了。”
“你就一个劲儿地在那儿白话我吧。”安安继续在床上闭目养神,好像最近她生活的中心已经完全转移到了学生会和算计琛上了,对舍友的关心是少了些。上次与王强宿舍的联谊她没去大家还遗憾了好久呢,因为老大也结识了一个男生。小丫早恋,本来就有男朋友,所以这样一来现在宿舍就只有她一个人仍是孤家寡人。
她们三个都说过冬天是适合恋爱的季节,安安虽然嘴上说她们低俗,但是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倒不是因为觉得一个人很孤单,只是这样的孤单感打从三年前就已经跟着她了,到了冬天就会变得尤其强烈。
是的,她很怀念曾经与琛在一起度过的那些日子。
那时春天和秋天琛会骑自行车载着她去学校,夏天和冬天的话两人就一起坐公交车。
南方的冬天其实也很冷,而且那种冷就像是要冻到骨子里一样。饶是安安自称皮厚也受不了那样的天气,所以每次在站台上等车的时候她都会藏在琛的背后。琛高高的个子就像是道天然的屏障,总是能将那凛冽的寒风阻挡在外。
虽然琛每次都会嘲笑她有公主病,但还是会将她严严实实护在身后。所以琛离开的第一年冬天,安安总觉冬天是最难耐的煎熬,冷得都能叫人哭出来。
多少个傍晚,她情绪低落地坐在冰冷的公交车上,翻看着手机中他们之前的记忆。那里记载着他们曾经的美好,但是回忆越是美好她就越是心痛,痛到无以复加,所以她决心不再忍受,就算是孤注一掷也一定来要找他。
晚上九点钟,安安从教室里走出来,马上就要期末考了,大家都开始努力了。只是怪了,今天自习室里的人倒是极少,还有的人在一边看着书一边咔嚓咔嚓地吃苹果。
刚一出门一阵狂风就卷了过来,她连忙将大衣紧紧裹上,还系上了厚厚的围巾,然后一路低着头快速通过思想者广场,拐上了通向宿舍的小路。
路边的松柏倒还是长得茂盛,真好,不用冷暖的问题。安安抬头看了一眼,黑色的天幕下,那颗树像是一座尖尖的塔。
听北方的同学说这种树有个美丽的名字,叫做雪松,若是下雪了,雪絮就会挂在那些延伸的枝条上,很美很美。
安安尽管不喜欢冬天的寒冷,但是却很喜欢雪。打从十一月开始她就开始期待一场雪。
没来之前就曾听人讲过,北方的冬天很冷,很干燥,但是因着雪的缘故也很美。
雪,在安安的心里,是很柔美、很灵秀的一种东西。
那样轻盈曼妙的雪花啊,要是能够捧一捧在手里,哪怕是冷得刻骨也是值得的吧。
可是今年的雪却像是来得格外的晚,安安左等右等却还是不来。
正感慨呢,树下一团黑黑的东西突然动了一下,吓了她一跳。
借着路灯昏黄的灯光她隐约能看到好像是个人影,“什么人啊,吓死我了。”安安嘀咕一声就要离开。
“安安。”那团黑影唤她,然后移动起来。
“咦?”若不是那人的脸已经从阴影里露出来了她还真以为自己是幻听了呢。
“啊,猪头啊,今天又不是万圣节你干嘛在这树下装神弄鬼。”
两人之间已经习惯了这样互讽的打招呼方式,是以琛也不生气,他笑道:“打你电话半天也接不通,还以为你失踪了呢,所以我就只好在这边守株待兔了,可是因为人长得太帅,一直在这儿站着太惹眼了,没办法,我只好躲到暗处去了,还好你这只兔子终于出现了,不然我得多伤心啊。”
省去琛话语中自恋的那部分安安精简出这样一个意思:找不到你人我只能在这儿等。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您找我有何贵干?不会又是要给我讲我在喷泉里摸鱼的最新版本吧。”
“我倒是想给你讲讲,可是你也知道你就那么几下子,我起码还是尊重原创的。”
安安面露愠色,“辰大学长,您就这点出息,来来回回无非是自恋要不就是讽刺我?天儿冷得很,恕不奉陪。”然后她转身作势要走。
“别啊,等等,有东西给你。”琛见状急急说道。
“啊,今天不仅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月亮也打西边出来了?你可别告诉我你要送我一炸弹,来报之前的仇。”
琛笑得欢:“想象力真丰富。诺,这个给你,大过节的,不要说哥哥不关心你。”然后他将手里的袋子给了安安。
安安接过来,看着袋子里的东西惊讶地张大了嘴,“这是什么包得这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