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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当时白发仍少年

而王哲这边,又过了一刻钟后,他城外的妖兽也是零散了不少,知道差不多了,于是不在犹豫,开始全力出手,往王家村的方向突围。

“杀,哧啦!”

一道苍冷的剑气,仿若激射的流星,劈开了面前的重重阻碍,没入眼前的妖兽体内,它的身体立即一分为二,血水洒落一地。

更是把落日无光这种大范围剑招,频繁施展出来,只看到无数的剑气激射出去,接着大片的妖兽纷纷倒地,没有一只是他的一合之敌。

二十分钟后,王哲也是成功的突围了出来,然后不记元气的消耗,开始全力朝王家村赶去。

………

王哲赶路之时,岭南城外的妖兽也是徐徐退去,但是放眼望去,除了天空中的飞行妖兽,地上残存的已经没有多少了。

城门外战斗的众人,站在尸山血海之中,疲倦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接着慢慢开始了轻声的议论,偶尔夹杂几声呼唤。

“奶奶的,一辈子杀的妖兽,可能都没有今天多。”

“对啊,可累死老子了,我这刀都剁钝了。”

“哈哈哈。。。钝了可以换一把更好的啊,这满地都尸体,难道你还没有收获不成。”

“大哥,你怎么样,来人啊,这里有人受伤需要治疗。”

“三弟,三弟,你在哪?。。”

………

城墙上,众人看着撤退的妖兽,也是都松了一口气,虽然这场兽潮有些莫名其妙,而且双方各有损伤,但都未真正伤筋动骨,也是难能可贵的。

接着,众人看着夕阳下血染的大地,城门前满地的尸首,四周人人带血的武者,以及听着他们似喜似悲的议论,神情有些复杂。

张启仁这时感慨的道:“生与死就是一个轮回,其实无论生死,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枕着地,望着天。”

“沉尸荒野也好,风光大葬也罢;默默无闻也好,一世英名也罢,还不最后只是为了走上这一遭。”连除了打架,不问他事的刘衡,也禁不住发出如此感叹。

而其余几人听完,虽未有人再接话,却都显得更加的沉默。

过了一会,不知何时重新回到城门的杨风烈,打断了众人的思绪,对着徐绩业吩咐道:“徐将军,统计一下战死武者的信息,然后把他们都进行厚葬,并给每位牺牲武者的家庭,一百中品元石的补偿。

再把城外的妖兽尸体收拢一下,有价值的你们跟在场的武者,自行分配掉,但还是要注意动静,防止妖兽杀一个回马枪。”

说完之后,就不再管众人,转身朝城中走去。

………

天地悠悠,万物无常。

半个多小时后,王哲也是赶到了王家村。

才到村口,他的内心就一阵咯噔,有种不详的预感。

放眼望去,只见村子外围的石墙,已经是支离破碎,树倒墙倾,村中随处可见残垣断壁,四周除了风声,却不见一个人影,和一只妖兽。

不敢多想,王哲连忙往自己家中赶去。

到家后,似乎并没有例外,首先看到的是自家倒塌的房屋,以及屋前母亲残破的尸体,他眼中的泪水扑面而来,连忙跑了过去,跪在了地上摇晃着母亲的身体,大声呼喊着

“娘”“娘”“娘,你回答我,我是哲儿啊”

可是回答他的,依旧是那死一般的寂静,和如鬼嚎般的风声。

突然,微微回过神来的王哲,立即有些踉跄的站了起来,去寻找着王安康的身影。

他行走在这方狭窄的天地,无力的呼唤着,不断的在那些残砖断瓦中翻找。

终于,在倒塌的房屋下,他找到了气若游丝,嘴中带血的王安康。

王哲见状,眼中带着慌乱与惶恐,立马让王安康斜卧怀中,给他度着元气。

过了好一会,王安康才慢慢的睁开了眼,但嘴中依旧血流不止,即便如此,看到眼前的少年,原本失神的眼眸,也是带上了浅浅的笑意和光彩。

然后轻轻抬了抬自己的手,想摸一摸儿子的脸庞,但几次都未成功,无奈声音低微的说道:“哲儿,不用白费力气了,快取下面具,让为父好好看看你。”

王哲依言,赶紧拿下了面具,眼中泪水模糊,一片茫然,颤抖的抓住父亲的手,仍旧不停的给他输送着元气。

王安康没有在意这些,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少年,看着他那越来越像自己,渐渐偏于成熟的脸庞,脸上挂着欣慰的神色。

接着声音虚弱,又有些遗憾的道:“我的哲儿长大了,可以成家立业了,但是原谅父亲,看不到你找媳妇的那天了,记得以后一定要,找一个跟你娘一般贤惠的女子。

我的哲儿长大了,成了一名顶天立地的男子,所以不要伤心,为父相信你,能够照顾好自己,原谅为父,不能看到你成为强者的那一天了。

哲儿,你是为父的骄傲,原谅为父,不能一直陪着你,我要去追你娘了,不然她一个人在下面,看不到我,会害怕的。”

话音落下,刚刚还暗淡的脸色和双眼,散发出异样的光彩,恋恋不舍看了王哲一眼,随后就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爹,快别说了,我求你了,别说了,爹,你不会有事的,你不是答应过我,会等我接你们到城里去生活吗?

爹,你快回答我啊,爹。。你看,你快看,孩儿这里有好多的药材,好多的宝贝,你会没事的,对不对,爹。。。。”

苦苦地哀嚎回荡在天际,却并没有再得到期盼的回答。

少年抱着父亲的尸体,埋头在他的耳边,喃喃自语道:“爹,你快醒过来好不好,孩儿不要修炼了,孩儿不要做什么强者了,孩儿只要你。

快醒过来好吗?师父离开我了,母亲离开我了,我只剩下你了,只剩下你了,快醒过来,好吗?啊。。。。”

随着少年的悲吼,天空中闪过一道惊雷,少年周身的元气彭涌而出,震碎了周边的断壁残垣,而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也在瞬间变成了如雪的白色。

接着,少年紧抱父亲的身体,昏了过去。

………

王家村

天上的星星,依旧还是那一颗,只是被乌云遮住了光明。

连那不懂事的夜虫,也刻意的压低了它们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昏迷后的王哲慢慢的醒了过来,整个人看起来像丢了灵魂一般,目光呆滞,神情木讷。

缓缓的站起身,轻柔的把父母的尸首安置在一旁,然后步履蹒跚的走入村中,把村民的尸体也一一收拢了起来,在村中的位置挖了大坑,埋了起来,随后磕了三个响头。

接着回到父母的尸首旁,带着他们往天妖岭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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