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是不是有点儿丑了?”
文释建盯着刚刚起来的新房子,就是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前半段留出来围起来,算是圈了一个小院子,院中倒也有屏风,其后面就是厕所。四室两厅,除了大没别的优点。虽然五脏俱全,但是中规中矩都算不上,顶大也就是潦潦草草吧。
“遮风避雨就行,要什么好看,啊?给你两斤铁你是不是还要自行车?要什么自行车?”
一顿奚落之后,文释建不再言语,确实,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挺好~
欣赏新居之时,四下里的乡邻越集越多。谁见过这等稀罕的玩意儿,既然看到了,不免多问上几句。武释众也是颇有耐心,一顿讲这房子的好处,管他是不是真的好处,都讲,就是吹牛呗。毕竟等到日后哥俩还想着用这东西换粮食吃,只有让乡邻们看到好处,都用上这样的房子,哥俩才不至于饭碗儿不保。
乡邻们淳朴,一通胡乱吹捧之后,倒是也真的相信了。这就好办多了,武释众不禁于心中期待美好未来了。渐渐到了晚饭的点儿,乡邻们大多退去各回各家,新院儿门前慢慢的清冷了下来。
昨日里武释众就让王三狗带着几个孩子下山去了,去找一些颜色鲜艳的小石块儿。当然,不白找,人家王三狗也不容易,既然答应了此事,那就是想着帮助哥俩,若是连基本的酬劳都没有,那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见外不见外是一回事,给不给又是另一回事。
武释众决定在房子外面糊上一层泥巴,把找来的艳色小石块儿嵌进去。这样,房子从外面看可以稍微漂亮些。
两人正在那里讨论新房子,王三狗就带着好几个孩子过来了。他们手中不少各色的小石头蛋子,用起来刚刚合适。
这事儿不着急,两兄弟慢慢做,一天糊上一面墙,不过几天的功夫就可以完工。当天糊上第一面墙之后,哥俩就暂停了工作。在王三狗家蹭了好几天饭了,如今也算是逢上了乔迁之喜,于是喊来王三狗,三人美美的共进晚餐一顿。
吃饱之后,难免胡思乱想。先贤有云:饱饭思**。嗯~不无道理。但是哥俩思的算不得狭义上的**,就是憧憬一下明天罢了。江山如此多娇,生活无限美好~嘿嘿!
“哥,开个砖厂换钱儿咯?”
“嗯,有这想法。只是运红土比较费劲。”
“这好说。”,王三狗蹲在一边儿突然插话,“你们把那个......砖...厂开到山下,这样运红土的问题不就解决了?”
“倒是解决了,那不是还得运砖?毕竟咱们的目标客户就是山上的村民们,暂时没打算进军山下。”
文释建抬头望天,努力的思考着解决办法。
王三狗满脸的小问号,“唉~怎么感觉你们两个突然换了人似的,说的话我都已经听不懂了。”
武释众宠溺的摇摇头,看着眼前这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子。他儿子都九岁了,这小家伙也不大,倒是和他的儿子几分神似。
“慢慢就懂了。”,武释众的目光并没有移开,随即又道,“以后呀,我们哥俩就改个名字,他叫文释建,我叫武释众。他是弟弟,我是哥哥,记住了?”
王三狗明显转不过来,为啥小的当哥哥?但是他还是坚定的按了按脑袋,毕竟从小他都跟着兄弟俩。那时候他还是个啥也不能干的小尾巴,哥俩并没有嫌弃,现在他可以稍微帮到哥俩了,自然开心的不行,也没有离开哥俩的意思。全是自幼丧亲,骨子里的亲和力不会轻易改变。
三人趁着明亮的月光,坐在树下用蒲扇驱赶着蚊虫,继续聊着各种话题。
聊到哥俩的此世父母,他们对于这个脆弱艰难的家庭又有了新的了解。
哥俩此世父母并非战死,而是病死的,就是那种天生短命,福分不到的人。父亲早死了一年,母亲随后。母亲离世的时候,大郎七岁,二郎四岁。母亲唯一的挂念就是两个年幼的孩子,所以托亲带故的找关系,终于给大郎定下了一门亲事,随后便溘然长逝。
此后的事情,无非就是平淡艰难的生活,大郎十八岁那年,按理还不到成婚的时候,但是村里的长者等不了了,于是大郎老婆草草过门。
随后的一系列事情,哥俩早就有所耳闻了。该打的也打了,该罚的也罚了,也算是为死去的两个郎报了生前之憾了。
一大阵交心之后,三人准备休息。王三狗家中也无人,去与不去都一个样,所以他就留在了哥俩的新家里。家大,多个人也轻轻松松,绰绰有余。
...............
第二天一早,就有熟人登门了,是王庆。
王庆自以为与哥俩相熟,进了院子,二话不说就是好一顿摸索。摸索之间,还时不时的表露出他对于这个房子是如何如何的喜爱,若是自己能有上一套该如何如何的好。确实,砖房这玩意稀罕,而且哥俩的手艺也到位,搁到现代虽然差劲至极,但是在王村中还是显得别有韵味的。哥俩也不是傻子,王庆言语之间的意思自然能够领会。
武释众喊住王庆,“俺们这儿倒是还剩下一些砖,虽然不太多了,但是再搞一套这样的房子足足够用。”
王庆听了两眼发光,手脚之间极尽做作扭捏之态。双手在大腿上摩挲了好久才道,“不太合适吧?”
“有啥不合适的,你别不好意思,我们是要正常收费的。”
“收费?”
“就是你要拿银子换。”
王庆犯了难,“多少?”
武释众两手一摊,让王庆前面带路。来到王庆家里,武释众巡视了一大圈。哎呀~没啥值钱东西了,就这两根粗壮木柱子看上去还值点儿钱,上面有着各式各样的雕花儿,挺精致的,不错。
转头,“反正这房子也要拆的,你拿这两根柱子到城里换点儿银钱,我们哥俩给你换套牛逼的房子。咋样?”
王庆目露难色,顶梁柱啊!老祖宗留下来的物件儿,就这么不要了?
武释众在一旁各种吹嘘,终于,王庆咬了咬牙,似要割下自己一块儿肉似的,抻着脖子用劲点了点头,“行!”
“嘿嘿!”
环境造就人,两个朴实农民工现在一副奸商的嘴脸。可怜王庆了,好端端的一个家,经过哥俩这两次的连番摧残,现在连个顶梁柱都落不着了。
哥俩帮着王庆,很快拆了两个顶梁柱。“轰”的一声,房子塌了。顶梁柱太大,王庆就招呼来几个朋友和他一块儿下山去。
“啧啧,这该死的虚荣心!”,武释众摇头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