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深处,小溪旁边,林木将昏死的禁军横放在安静下来的骏马背上,牵马缓行。
期间,当然免不了上下其手。
额,绝对不是因为禁军长得特别特别小鲜肉,他见色起意,真的只是非常单纯的想试试,五供奉是否灯下黑,没搜过禁军的身。
一点散碎银子,一块不起眼的玉佩,除此之外再无长物。
林木有些魔怔了,就连路边的石头,有时都忍不住想洒一点血上去,何况是因宝物而惨遭灭门之人的随身物。
小说里这种凄惨境遇的人,妥妥就是主角,也许玉佩里就藏着老爷爷呢!
忍痛割破手指头,滴血,半晌没变化,林木沮丧的物归原主。
临了还顺了人家一块碎银,说服自己心安理得行窃的理由是救命之恩,其实多半还是滴血无用的怨气。
走出树林,林木翻身上马,催马疾行。
东胜州这种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林木扔了禁军军服,给他套了一件自己的外袍。
天色渐明,暴雨连成一条线,落地后溅起好大一朵水花,低洼处积满了雨水。
换了衣服的禁军幽幽醒转,想起昏迷前的一切,急忙闭上睁开一条缝的眼睛。
诱人的肉香飘到鼻子里,肚子不受控制的叫嚣起来。
从泽州到东胜州,林木准备的非常充分,不光有干巴巴的炊饼,各种熟食也准备了许多。
有乾坤袋,不怕肉会腐掉。
五供奉的乾坤袋经尾箱同化后,对林木不设防。
收获的喜悦维持不到一秒,林木脸色就变得非常难看,一连骂了几声穷鬼。
灵石只有十颗,白银五百多,几件换洗的衣物,一块身份令牌,一柄精钢宝剑,最后是一块拇指大的玉。
最有价值的可能是那块玉,也许是小说里记载功法的玉简,可他没有灵识,没法读取玉简里的内容。
像小说里那样,玉简贴在脑门上就能读取功法,修仙界早就大一统了。
也许除了灵识,还有特殊的开启方式。
不过就算能读取功法,林也不打算修炼,混的如此落魄,说功法不垃圾都没人信。
感觉血亏的林木当时都恨不得回去,把五供奉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
还好收获不止于此,只希望能带回来的那人死都要保守的秘密,能够弥补这次的损失。
哎,难办了,怎么才能撬开他的嘴,满清十大酷刑?
听着好似打雷一般咕噜噜的声音,林木一阵好笑,嘴里咀嚼着烧鸡含糊不清的说:“饿坏了吧!来吃鸡。”
五供奉的声音深深烙印在脑海里,残忍屠戮他全家的仇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睁开双眼的瞬间,他就知道这是一座破庙,熊熊燃烧的篝火旁,一个锦衣青年啃着鸡腿,嘴边一层油光。
默默接过林木递过来的半只烧鸡,咬下一大口,都没嚼碎就咽下肚子,看来真是饿的狠了。
等半只烧鸡很快只剩骨架,林木装作好奇的问道:“兄台贵姓。”
“沈飞扬。”
浑身透着一股高冷的气息,浑然没有昨夜初见时的卑躬屈膝,简直换了一个人。
“好名字,飞扬跋……咳咳……文采飞扬,文采飞扬,呵呵……”
沈飞扬冷漠的态度打乱了林木的节奏,嘴巴一吐噜,暴露了他学渣的底细。
这也不怪林木,二十多年的人生里,跟女孩子搭讪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提男人了,自来熟非他的强项。
“沈兄,昨夜我遇到你时,你人事不省,连外衫都被人扒走,这附近是否有贼人劫道?”
林木情绪紧张,但表演有点太用力,痕迹非常明显。
沈飞扬一眼看穿,暗自冷笑:呵,石乐智,你眼睛是真的瞎,想套我的话也要找个聪明点的啊!
“兵荒马乱的,一个人连夜路都敢走,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呵呵……”
大写的尴尬出现在脸上,心里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就启动满清十大酷刑的计划。
“好了,让石乐智出来,你们这套把戏对我没用。”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自忖没法逃出石乐智的掌心,沈飞扬认命。
活着不能报仇,死后应该有机会吧!
听说生前受到的折磨越多越狠,积攒的怨气越浓,死后变成的厉鬼就非常凶。
“石乐智,谁啊?我可不认识。”
“大平国的五供奉你会不认识,可笑。”
我去,生前不配拥有姓名,死后被连续提到三次,这份哀荣一般的龙套还真享受不到。
“你说那老家伙啊!被我宰了。”
林木淡然的口吻诉说着事实,仿佛就像杀鸡一般简单,微扬的嘴角却与这份淡然不符。
“哈哈哈……我真佩服你和石乐智,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也拿来哄骗我。沈某不才,蹉跎十余年屡试不第,连秀才都考不上,可却不是傻子。”
沈飞扬不屑一顾的表情,林木看着就来气,恨不得马上用老虎凳辣椒水,教他做人应该谦虚谨慎的道理。
深呼吸几次,林木的怒火渐渐平复:算了,如他所说,杂役能从修仙宗门盗出什么好东西。我骑电瓶车在名山大川逛一圈,没准儿就能发现一座仙门遗迹,犯不着觊觎他的东西。
懒得解释,暴雨路难行,干脆闭目养神,眼不见心不烦。
沈飞扬不再叫嚣,打坐运功疗伤,死后的世界虚无缥缈,活着更有希望。
雨势午时稍歇,阳光刺破乌云洒向大地,泥泞的道路不能阻挡林木回归之心,除了迫切的想要实施修仙计划,更因为破庙里有一个他讨厌的家伙。
目送策马奔腾的林木,沈飞扬面露冷笑:石乐智恐怕就藏身附近,只等我取了家父从沧云宗带出来的宝贝,再杀我夺宝。
自以为看穿了一切,沈飞扬选择反方向,与林木背道而驰。
三五天后,林沈二人却在中祥县北门相遇。
林木暗道倒霉,沈飞扬冷笑连连,再次确定自己猜测无误,林木和石乐智就在暗中跟随,伺机夺宝杀人。
所谓无巧不成书,两人能再次相遇,还真的是巧的不能再巧。
离开破庙当晚,林木的马就开始跑肚拉稀;沈飞扬远远看见禁军哨探人马,吓的赶紧翻山越岭往南下。
误以为石乐智就在附近,自忖逃不过修士的追踪,沈飞扬只能静观其变。
约五米宽的街道,两人并行,各走一边,寻找客栈。
城北到城南,城东到城西,十几家客栈全部客满。
店小二道出了详情,为避兵祸,战区有钱却无势的大户大多都避入临近县城观望。
只等朝廷大军剿灭反贼,或者反贼击败禁军,再定去留。
最后一家客栈,恰好有一间空房。
“先到先得,我先进的客栈,房间理所应当是我的。”
“我先问的小二,正要付钱,你却来横插一杠子,好不要脸。”
林沈二人大眼瞪小眼,像两只斗鸡,一人拉着店小二一只手互不相让。
夹在两人之间,店小二满面为难,一个他都不敢得罪。
小眼睛贼兮兮的看了两人一眼,小心翼翼的出了个馊主意。
“要不,二位爷同住一间,还能省一半房钱呢!”
“滚。”
异口同声的怒吼,吓得店小二缩起了脖子,欲哭无泪:想让我滚,您二位倒是放开我啊!
正相持不下,恰好有人退房。
一人一间,事情圆满解决。
两人却都不满意,只因两间房竟是对门。
让小二将酒菜送入客房,热水洗漱,找兽医治马等琐事略过不提。
两三日一晃而过,林木的马彻底康复,沈飞扬的伤势也好的七七八八。
吱……
吱……
房门几乎同时打开,冷冰冰的对视几秒,沈飞扬冷笑:“别白费心机了,我已看穿了你们的阴谋。”
林木面无表情,斜了他一眼:“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