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林木以雷霆灭鬼已过一个时辰。
郑家别院,灭鬼的详细经过,郑家的老爷夫人、少爷小姐们从小厮口中得知。
一口一个神雷,真神人也。
真正的世外高人,郑老爷自不敢再端架子,亲自作陪。
“郑老爷,你若事先告知在下先去捉鬼,让在下早作准备,也免去在下耗费50年道行凝聚神雷灭鬼了,唉……”
林木是真的肉疼,想想穿越时,一包香烟还剩一半,他都想说一百年了。
一根香烟一个恶鬼,早一点发现香烟能够凝聚雷电,就能灭十只恶鬼,能捞多少银……救下多少良善之人啊!
林木大胆猜测,所有随他穿越的东西,都被雷电改造强化过了,只从他比常人快几倍的恢复力便可见一斑。
也许,他的体质被改造成万年不遇的雷灵体呢!
林木窃喜:身穿最强,渣渣变天骄,嗬嗬嗬……
“为人子孙,岂敢让祖宗不得安寝,望仙师念老朽为全孝道,谅解一二。”
话音刚落,两个健硕的仆人抬着一口箱子进来。
郑通亲自打开箱子,顿时银光耀眼,看的林木差点破功,露出贪财的本性。
“郑老爷,非是在下贪恋黄白之物。求仙问道乃逆天而行,财侣法地缺一不可。”
收回快掉进银元宝的目光,林木努力维持自己的高人形象。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语气不免软化了一些。
郑家人笑而不语,只劝酒劝食。
吃饱喝足,林木婉拒住在郑家别院,带着抬箱子的健仆回了客栈。
赏了几颗碎银打发走健仆,迫不及待的打开箱子清点收获。
一锭元宝十两,一层二十锭,共五层,一千两。
兴奋劲头一过,瞌睡来了。
放箱子里不保险,林木现在唯一信赖的,就只有随他而来的电瓶车。
刚才席间,郑家人除了吹捧他这个冒牌仙师,还把十几个衙役没能挪动电瓶车分毫当做趣谈一顿猛夸。
打开尾箱,捧起元宝就往里塞,兴奋的像个得了新玩具的孩纸。
等到箱子见底,林木才发现一个问题。
“艹,老子的银子哪儿去了?电瓶车,太贪心了可不好。打个商量,咱们一家一半如何?”
跟死了亲爹一样的表情,意念沟通电瓶车,怔了一下,随即开怀大笑。
银子一个没少,却是尾箱中自成空间,约一间房子大小,而他那件上衣下裤的雨衣,正静静的躺在银子旁边。
“宝贝啊宝贝,我爱死你了。”
兴奋的存取存取,玩了好一会儿,林木放心的躺到床上,困死啦!
……
“父亲,儿子这些年也听说过多起妖魔鬼怪之事,也曾亲自前往查探,发现都是乡野愚夫以讹传讹……”
郑家别院,书房,一个三十许的儒生肃立,眼神毫不掩饰怀疑之色。
垂垂老矣的郑老爷放下喝了一口的茶盏,缓缓阖上双目,他儿子都以为他要睡着时,他才开了口。
“通儿,你昨日方回,有所不知,祖宅确实闹了恶鬼。”
“可这与圣贤教诲……”
“此一时彼一时,太平年间,我大平国有皇道龙气庇佑,自然妖邪辟易。”
“父亲是说天下将要大乱?”
“连年天灾不断,朝堂上又有国舅专权,结党营私,排除异己,正义之士罢官免职,一**邪小人滞塞言路,蒙蔽圣听。大平十五州,九州已有贼人杀官造反,其中三人声势浩大,天下大乱不远矣!”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抬起眼皮打量急得满头大汗,团团乱转的大儿子,郑老爷失望的闭上双眼,暗叹虎父犬子。
“前朝末期,妖魔横行,本朝太祖得修士相助,才得以拨乱反正。”
“那些不都是野史轶闻吗?儿子还以为是杜撰的呢!”
“三分真七分假,为父品级不够,所知不多。不过,据我所知,皇宫内就供奉着修士。”
“那我们要竭力交好仙师呀!”
郑通双眼开始放光,大概是想到了黄袍加身,坐拥三千佳丽的美事。
望着志大才疏的大儿子,郑老爷的失望又添一分。
“交好可以,但要把握分寸,切不可谄媚,失了风骨会让人看轻。”
“儿臣明……”
“混账,若再得意忘形,嘴上没把门的,休怪老夫将你从族谱上除名,滚。”
“儿子告退。”
郑通灰溜溜的逃走,就像一只夹着尾巴的丧家犬。
“这家,看来只能交给仁儿掌管了。以他的能力,或许不足以问鼎九五之位,但可保郑家大富大贵。结果如何,还是要看修士的支持力度了。”
乱世中,一点波澜,都能让世家豪族毁家灭门,何况是郑家这种崛起才几十年,底蕴不足的地方豪强。
……
客栈,正呼呼大睡的林木,对郑家的算计一无所知,眉梢嘴角都挂着笑意,想来梦很美好。
下一刻,林木眉头蹙起,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挤出,恐惧占据了他整张脸。
我死的好惨……
全家都死的好惨……
我不甘啊!我要报仇……
呼……吸……呼……
突然从床上坐起的林木大口喘着粗气,按着好像要破体而出的心脏,陷入了回忆。
几个时辰前,郑家祖宅,林木无力靠墙坐着,而他眼前则是一张充斥着怨愤的虚幻鬼脸。
看其面貌,恶鬼生前也许是30出头的庄家汉。
从他口中,林木知道了郑家如何设套,巧取豪夺他家的田产,又将他一家逼死的经过。
可是,这关林木什么事,他都服软了,恶鬼也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这是心中有愧做噩梦,还是沾染了因果?”
是愧疚最好,最多做几天噩梦。
万一真是因果,报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落到头上……
呸,屁的因果,即便真有,我都服软了,他还不依不饶,被我一口烟喷的魂飞魄散也是活该。
而且……
“郑家家大业大,我个弱鸡能把他们怎么样?”
这一晚,林木没了睡意,熬到天亮,熬到双眼通红也没想出辙来。
以暴制暴的念头刚刚生起,瞬间就被否决。
玩阴谋,论智计,他哪里是官场老狐狸的对手。
借力打力?
人家为官几十年,他初来乍到,有个屁的人脉,怎么借势?
噫,不对,林木啊林木,你个猪脑壳,有电瓶车在,仙师的身份谁敢怀疑?
要是混成了国师,收拾郑家易如反掌。
“此事,还要从长计议啊!”
不过,谋财害命的事时有发生,他可管不过来,先顾好自己吧!
洗涑后,林木顶着一对黑眼圈和一双血丝纵横交错的眼珠子去前厅用餐。
现在的他就像一株干旱的幼苗,急需信息浇灌,助他成长。
过滤那些家长里短的八卦,然后林木发现,这个世界的人,真特么爱八卦,一天天的就不聊正事。
吃饱喝足,继续昨天未完的行程。
重回善泽观,没有波折,顺利找到观主明心道人。
“阁下便是诛除郑家祖宅恶鬼的仙师吧!恕贫道有失远迎。”明心道人稽首,眸含热切。
呵,这谁替我打的广告。
明心道人知道他,正好少费唇舌,何乐而不为。
“道长无需多礼,倒是在下不请自来,叨扰了。”
“呵呵,仙师客气,请。”
入静室落座,自有道童上茶。
兜了一会儿圈子,明心道人云山雾罩的话搞得本就没睡好的林木头昏脑胀,直接挑明来意。
“莫非仙师不是仙门弟子?”明心眼神黯淡下来。
林木苦笑:“在下若是仙门弟子,何须四处苦寻仙门踪迹,且求之不得。”
“那仙师是如何习得仙法?”明心眼神又热切起来。
“仙人抚我顶,又言我与他缘浅,只授了一部残缺法门和一些法器。”
来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谁还不会编几句瞎话啊!
明心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差点吐口而出求取修仙法门,好在及时将他看来也是不可理喻的话咽了回去。
林木又不是他爸爸,凭什么他要林木就给。
明心道人面色挣扎难以决断,却吓坏了林木:失策啊!屋外不会埋伏了持刀握斧的道士吧!
紧盯着明心端着茶杯的右手,一旦发现有摔杯的迹象,立刻冲出道观,同时控制电瓶车前来救驾。
还好,臆测的糟糕事没有发生。
将茶杯放回,明心神色郑重:“不瞒仙师,我善泽观创派祖师曾偶得一份图录,几百年来却不曾悟透。历代观主有的认为是仙家修炼法门,有的认为指引仙门或秘境的宝图,我愿以此换仙师的法门。”
林木心中乐开了花,面上却一片肃穆:“这可如何使得,见微知著,历代观主想必都有大智慧,他们都悟不出其中奥妙,在下何德何能,肯定也领悟不到什么。”
谦虚的林木笃定明心会与他交换,至于拿什么换……
呃,也就道德经还会几句。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噫,后边什么来着?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呸,这是陋室铭。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老道的图录骗到手再说。
不一刻,看着明心取来的一张纸,林木呆若木鸡。
好半晌回神,看向明心的眼神充满了钦佩。
同道中人啊!
真尼玛高,论不要脸的境界,在下甘拜下风。
老子虽说同样是骗,起码还有点干货,你个老杂毛就给我一张幼儿涂鸦?
明心老脸一红,讪讪一笑:“起初,贫道祖师也以为是小儿涂鸦,可无意间发现这张纸水火不侵,猜测其中必有奥妙。”
生怕林木不信,民心当场向他演示了图录的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