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府,临水轩榭。
青砖上摆酒设宴,琉璃盏中糕点飘香,果盘中三五种水果拼凑,案几上搁置着茶碗,侍女们相继端上果酒与清茶。
女眷们三两成群,各自畅谈着。
“傅函班师回朝已经两天之久,怎的还不见皇上召开庆功宴?”
“对对对,我也正想问呢。”
“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吧,原本皇上是想办庆功宴的,但是傅函这人吧,英俊神武,器宇不凡,哪都好,就是……”
众女平时都宅在深闺,对外界之事不甚了解,偏偏就是知道文武百官中哪个风流倜傥,对傅函更是关切得紧……
如今被吊足了胃口,就连连催促。
“就是什么呀?”
“快些说来,莫要吊人胃口。”
“就是呀,这傅函是个痴子,皇上赐他的殊荣一概不要,只求一个心上人,就连现在他这王爷的封赏,还是皇上强塞给他的!”
众女子连连惊叹。
要知道,让女子记什么乱世枭雄,倒不如改编成一本《风月话集》,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烽火戏诸侯之类的……
保准她们过目不忘,看了还想看。
在她们心中,那傅函好比就是枭雄,在这没有兵荒马乱的世道里,遇见沉鱼落雁的贫民窟少女,相知相爱相守……
众女子星星眼。
“好一段风月佳话哇,羡慕。”
一声酒杯破裂的声音,众女子回头,便瞧见沈之凡的手滴着血,容色阴沉的望着她们,案几上还放着鞭子……
众女子大惊失色。
少女着荼白色里衬,搭着一条宽松的玄色底裙,外罩赤红色轻纱长袍,赤冠束发,用妃红色口脂点唇妆,眼尾晕着胭脂。
支着头,另只手上还滴着血。
侍女清理着手上残渣,为她包扎,沈之凡冷着脸,额角的赤色花钿妖冶生姿,平静的盯着她们,舔了舔唇角……
满满的全是“爱”呀。
“那个,不知公主亲临,言语多有冒犯,就当开了个玩笑,呵呵……”
沈之凡丹凤眼狭长,眯了眯。
轻轻抚上了鞭子,微移了移,一下下的敲着案几,垂着头,坐姿潇洒。
“这般不好笑,也敢称笑话?!”
众女听闻此言,差点没吓出翔来。
“臣女知错,臣女知错,公主殿下恕罪。”
沈之凡冷呵一声。
卫沛珊没去管这些贵女们,只叫侍女引着妇人们入座,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眼巴巴的望着那边的回廊。
江月这时也来了。
遥遥便看见卫沛珊,她微怔了怔。
江映雪在江月身旁,像这种贵族宴会,她也很少见,只是平时广交朋友,在这里,熟人定是比较多的。
她斜睨了眼江月。
“妹妹在宴会上,可要多交些朋友,日后闲来无事,也可一起赏花弄酒,也总不至于深闺寂寞,独自闷坐。”
言语中不加修饰的嘲弄。
江月垂下眼皮。
“姐姐说的是,妹妹定然不会重蹈姐姐的覆辙,惹得深闺寂寞,独自闷坐,到头来悲春伤秋,涕泪满流……”
江映雪被生生噎死。
她好难,不是炫耀了没成就感,就是嘲讽了又被怼回来,呵呵。
她抬眼后看见卫沛珊。
卫沛珊笑容满面:“贵客总算是来了,总归没有白等一场。”
她虽然不认得卫沛珊,但这一副主人的口吻,她也猜了个七八……
正要问候。
卫沛珊却径直走向江月。
“准王妃可算是来了,也总归没让我白等一场,之前在左府的时候,还要多谢你和平南王了,今儿别客气……”
江映雪面色难看。
江月却是有些推拒卫沛珊。
“夫人言重了,当日之事不能全然归功于我一人,若是没有王爷,凭我一个弱女子,看见了,也无济于事。”
卫沛珊亲热的挽着她。
旁若无人的说着,直接略过江映雪。
江映雪的脸色风云变幻。
金玉颜瞧着,微微颔首,示意自己身旁的位置,让江映雪过来坐,江映雪落座后,环视了眼四周,座无虚席……
江映雪眉眼舒展。
示意侍女倒茶,端过来之后呷了口。
金玉颜拈了块绿豆糕。
勾唇道:“这糕点香酥馋人,入口即化,甜入心底,姐姐也尝尝?”
江映雪与其对视了一眼。
各自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然,她们都笑了笑,江映雪笑意更甚,也拈起块绿豆糕,确实甜入心底了……
江映雪:“口感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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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俩老谋深算的赶脚,吓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