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声戛然而止。
满座下议论纷纷,虽然并未明着说道,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如出一辙,沈之凡听着羞愧至极。
她担忧的望着傅函,双手交叠垂下,底下的手有些红:“对不起,我,我没想到,没想到今日会这样……”
平日里练的,明明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沈之凡紧咬着唇。
左手覆盖上右手,使劲在虎口处掐了下,却不见疼痛,只是麻木,过了良久,才传来如针扎般的疼痛……
傅函冷声:“公主殿下的一句没想到,就能将此事了却了吗?不知者无罪在我这里,并不管用。公主殿下学艺不精,功夫没学到家,就别出来显摆了,伤人害己不说,公主的面上也不甚好看。”
皇太后的嘴角扯了扯,优雅的扶住额头,道:“皇帝,以后的寿宴都不许再有舞刀弄剑的丑角,哀家乏了,回宫。”
害人害己……
舞刀弄剑的……丑角?
沈之凡红了眼。
刻意藏起来的拇指忍不住抽搐。
周遭议论不绝。
平日里阿谀奉承的贵女们皆以帕掩面,端的一个幸灾乐祸的小人模样,满朝文武也对她怒目相待。
她可是公主。
哪里受得了这般指指点点?
沈之凡红眼掏出鞭子,用左手用力挥向后面说得最欢的女子,她的脸瞬间皮开肉绽,声嘶力竭的叫着。
那可是手握兵权的权臣的女儿啊!
皇帝怒喝道:“混账东西!来人,给朕把公主拿下!!”
沈之凡的鞭子压根敌不过刀枪剑戟,也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用棍子狠狠敲在她的膝盖骨上,她忍着痛站着。
袍裾下的腿禁不住打颤。
侍卫擒着她。
被弄花脸的女子尖声道:“啊啊啊!爹,爹!女儿的脸毁了,我今后都毁了!我要杀了她!杀了她啊!!”
声音凄厉,状貌极惨。
权臣心疼不已。
那权臣又站了起来,拱手作揖道:“公主娇蛮任性,先是伤了平南王,现在又把燕儿的脸毁了。于情于理都应惩治公主,还受害人一个公道啊!皇上!!”
那侍卫压着沈之凡跪下。
原本疼痛不止的膝盖如今像裂了一般。
她咬着牙,双目猩红。
皇帝揉着眉心,并未着急下令,先与魏恙耳语了一番。
魏恙绕到傅函身旁,恭敬道:“王爷,皇上让奴才先带您去偏殿上药,这的事便不必只会了,请随奴才来。”
江月看了公主一眼。
注意到她身侧垂下的手肿了些,虎口处还有个红斑,像是针眼。
难道是有人故意设计公主的?
江月拿不准。
等到了偏殿抱厦后,魏恙递给他们一瓶药膏还有纱布,是上好的金疮药,道:“王妃可先为王爷上药,片刻后会有太监送来王爷的衣服,奴才先行告退。”
抱厦的窗棂半开,轻纱袅娜。
傅函上身衣衫褪尽,只留下身一条亵裤,昏暗的光线下,强劲健硕的躯体,陈年的刀疤剑痕,平添了几分野性。
而后背的那道剑痕还悬着血。
清理了伤口,就上药包扎,诸事完毕。
江月也盘膝坐下。
安静昏暗的抱厦里,只剩下两人浅浅的呼吸,桃花眼昏沉,良久才道:“公主舞剑发生意外,是有人故意为之。”
傅函不语。
江月继续道:“公主的手中了毒。”
而且是一种不会让人毙命,但是会麻痹人神经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