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白玖昏昏欲睡。
莫莘昀望了她好几眼，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抓着她的手腕摩挲。
白玖瞥了一眼他节骨分明的指头，头靠着椅背，半阖眼皮，“能不能好好抓着变速杆？”
莫莘昀：“没关系，我的车全自动。”
白玖：“……”
莫莘昀：“聊聊天，我也困了，我一犯困就疲劳驾驶，不排除同归于尽的可能。”
白玖：“你不准时，说是三点走，现在都三点四十了。”
莫莘昀：“朋友和家人齐聚，结不结束不是我说了算。”
白玖的嘴巴像屁股一样撅起来。
莫莘昀捏了一下她的指头，“我的朋友来到我家，大家聊商业聊政治，然后我中途离开，留下我的朋友给我的家人招待，说得过去吗？嗯？”
莫莘昀：“你说是不是？”他的嘴角咧得更大。讲道理的同时又有逗弄的意味。
道理都懂，白玖就是任性，讲难听是作。有一次她下课后想喝奶茶，喝老莫亲自买的奶茶，那时莫莘昀临时有会开，说好了接她途中拐去城西买一杯奶盖，硬是延迟了个把钟头，白玖打他私人电话，工作电话，接了又被挂断，只好回去。等莫莘昀闯了两个红绿灯赶到家的时候，大小姐的气已经消了，坏就坏在他忘了带奶盖，白玖的火气再次从头顶一路烧到脚底。
莫莘昀在公司精打细算的脑袋怎么也想不透为什么对一杯奶盖耿耿于怀，他小心翼翼打量她的脸色，拨了个电话给助理。这个电话可不得了，李特助和谢秘书在烛光晚餐中准备捅破天窗，话到嘴边，他对谢秘书说他要给另外一个女人买奶盖去了。
白玖吼道我就是要你买的，你怎么不懂我的意思啊?
莫莘昀摸摸自己的脑瓜子。
后面几天莫老板和李特助同病相怜，互相探讨怎么哄女人。
进入市中心，阳光在大厦的玻璃幕墙上大片大片地反射，小叶黄杨在车子旁边微微招手，天桥轨道上有一趟地铁飞驰而过。
莫莘昀：“给你个参观我办公室的机会，去吗？”
白玖嗤笑：“我不抓住这个机会岂不是可惜。”
莫莘昀：“其他时候也随时欢迎你——只要我不忙。”
反正都四点多了，下午的学习计划早就被打乱，干脆破罐子破摔，去玩一会儿。
莫莘昀看她一眼，“可不是带你去玩的，我处理点合同，收尾一下上午的决策书，五点半之前就能走。别捣乱。”
怎么感觉他能看透她的心思？？
白玖笑得十分灿烂：“怎么会呢？我又不是小毛孩。”
半小时后，总裁办公室传出了玻璃破碎的声音。
在外头做门神的吴秘书和群友说：里头好不热闹！杯子都碎了，老板好猛。
她打着字，被座机铃声吓到，赶紧收了手机，等了几秒才礼貌敲门。
莫莘昀：“吴秘，帮我收拾一下地板，麻烦了。”
吴秘书笑眯眯地回不客气不客气，边收拾边偷瞄那头动静，余光看到小姑娘很是愧疚地站在老板身边，一会戳戳他的背，一会拉拉他的衣服，老板一直在认真看文件，气氛凝固了二十秒，签下大名之后他才对小姑娘说：“去玩你的，别靠近贵重物品。”
姑娘笑嘻嘻，“你这里什么不贵重?”说完就在他的书柜前左翻翻右翻翻。
那天下班后，公司群聊都在探讨姑娘是谁。当然，是总裁和特助不在的群聊。潜水的市场部部长王奇威这回有话可说：莫非是阿九？
众人问阿九又是谁。王奇威：就那次总裁大发雷霆的时候，阿九给他发了条微信，老板火气就下去了。我也不知道A市有谁排第九这么厉害。对了，你们可别擅自叫阿九，这是老板才能叫的特称。
窥屏的谢秘书很是无语，又不好多做解释，赶紧禁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