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成的春迟了,寒涩冷冽的风刮得很大。
此城离淮安是除燕京例外最近的,燕京祁连医馆也是很出名。
不出两日到了祁连医馆,旭楚就派人把医馆给围封了。
祁言尚且在馆里坐着替人把脉,年纪轻轻,看来也就二十岁。
旭楚叫人将尸身抬来,用没商量的口吻嘱事:“把这人救活。”
祁言不语,把完了脉,给那女子开了药方叮嘱了这才回来。
他见这一身军装,是军阀的人。
只是还万万想不到,这会是从淮安来的。
他将人给看了翻,这算是面观了,是个尸身无疑了。
“这人只是打了一剂药,虽心跳脉搏没动,但尚还活着,至于这药如何解,就得看你本事。”
“死人我可医不活,您未免太高看我了,请回吧。”
“救不活,还是不想救,你可想好了……你这医馆是从祁墨的师祖爷传下的,你是要我砸你招牌,还是拆你这医馆。”
“麻粹,伽砉,栎椁,三味药中有一味是这药剂的主材。你若不怕他段命了,我挨个弄翻试验。”
这命若是断了……
旭楚瞥眉,说:“不可!这人事关重要,我给你时间,一个时辰后必得给个答案。”
“区区一个时辰便让我定夺,就是给我个三两天我也熟思不出。”他捡了手中的白帕,将桌台上残留的药渣收拾干净了。
“一个时辰不够,那便两个时辰。”
“都说了,死人救不活。过了这两个时辰你们便回吧。”
祁言寻思了会儿,拿笔写在了纸张上,一篇接一篇,嘴上还说着:“不是,这也不是……”
这些药材他一个个地合并,尽然连解救都边儿都没寻着。虽说是一口一个死人着说,但他也承认了这具尸身的确不是货真价实的死尸。
两个时辰已过,祁言还在寻思着了药方,随后研磨了。三味药中取材,他的把握并非是毅然决然,那就大胆一试。
祁言先给他灌下了滚烫的澧酉,随后给他服下药方,之后的半个时辰就直接静观其变。
夜都深至了,那人还未醒来。
直至夜半,他的嘴里不停地说着:“你别走啊……快回来。”
祁言上了几道银针在那人手上,良久,他收了针,说道:“人救活了。”
淮安城外。
村子及西湾河边的门户都死了人,西湾河事件被闹得满城皆知,但这事儿变成了军阀特部滥杀无辜人余三十户。这悠悠众口怕是难以堵住了。
“西湾河惨遭血杀!军阀滥杀还公道!”一众人中突然响出了话,接着便是多数人一同喊到:“还西湾河一个公道!”
“这都什么事啊,区区一个军阀特部竟然敢当众灭杀几十户人家,说是由西湾河事件找个活口的,没找着不说,原先在大街上打死了好几个,现在又杀几十个。”
“这哪有王法啊!”
“西湾河惨遭血杀!军阀滥杀还公道!”
……
在这个节骨眼上,西湾河事件闹得整个淮安沸沸扬扬,原先那几天她不能确定这印章就是军阀的,可现下她还是来军阀,说是不是来看热闹的她自己都不信。
但接见她的是军阀的孙副将,她没见过。可这位将官像是认得她,并未有多大揣疑。
筱姒将印章取出,他仿佛早已预料到了,但没开口。良久,他开口道:“你是从他人那得到的?”
“不是,这儿印章是我捡的,就是觉得印痕熟悉,认得。”
“不是?”他冷哼一声,看来这女子和舞厅那位冷兮果真是认得。
他笑了一声,带着几分质疑的口吻说道:“捡的?”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说是捡的他可更本不信。“和我走一趟罢。”
筱姒闻言有些淡然地道:“去哪?”
“给你见一个人。”
她的心里不经一怔,人……何人?
皇冠歌舞厅。
金碧辉煌,世家子弟来来往往,衣装革履。
厅台压根就没人,说是这儿的常态,晚上才有。
孙副将开口道:“筱小姐,这人你可认识,你这印章也是她留下的?”
筱姒听了这话,朝他的目光望去,那人的面色冷艳,含情娇媚,是这歌舞厅的魁首——冷兮。看来她的猜测没有错,此时她正朝着这边走来。
不过,看见筱姒她的心倒是沉了,不过这还在意料之中。军阀的人肯放心交由她做事,那定是有无数双的眼睛盯着她。但在这歌舞厅的几年内,也是有无数的人盯着她。
她的话语冷冷地,眉目瞟了一眼周边人,言道:“孙副将好兴致,带个人来我这儿什么意思啊?”说完头也不会地走了。
“这歌舞厅不便多说,不过她认得你,筱小姐。”
他们这两人的话,筱姒听得是云里雾里的,认识?自然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