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静静躺着一张稀烂发溃的照片,上面刻者一个老人,很慈祥,老奶奶躬着腰,手里拄着根拐杖,她满脸皱纹,很容易让人看出来她饱经风霜世事的面容。这天-阳光正好,榭晨高兴的与身边的人打着招呼,对于每个人都充满阳光与希望。他跑着小步随着太阳慢行,刚好停留在山顶上,散发出红色的光芒,这就是晚霞了吧。榭晨停留在一破烂不堪的书摊前,门面很小,和摆在外面的小摊车,加一起也就10平米吧。榭晨停下,这条路走了十几年也不知道这里开了一个不起眼的小书摊,绕有兴致的翻看着小车上的书,最里面放着一本《活着》,书面满是灰尘,这应该是印刷第一版吧,没看到过。
里面一老奶奶走了出来,榭晨慌乱的放下手中的书。不好意思小伙子,打扰到你看书了。
额,我才应该不好意思,没经过您的同意就翻看您的书。
哈哈,小伙子,你看过这本书吗?
看过,2008版的。
你觉得这本书写的是什么?
榭晨本来信心满满,想要说出口,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最后勉强挤出四个字:生活的苦。
活着本身就是一件痛苦的事。
我并不觉得,和你讲一个故事吧。
一个村子,老人看着眼前的一对小冤家,哈哈哈的笑了。这明明是我先看到的,你怎么能这样的王狗蛋!一个小女孩脸颊红红的,双手插在腰上,气嘟嘟的看着前面的小男孩。这是一条生命,他有自己的权利生存下去,而不是被你囚禁。生物老师说的。眼前这个身上脏兮兮的小男孩一脸正义的说道。不行,我就是要这只蚂蚱。小男孩的眼神很天真,那一人一半嘛。说着把蚂蚱撕成两半,把腿给了那小女孩。小女孩开心的接过那半只流着血的蚂蚱,血流到手上也丝毫不在意。
还有一次我在和王富贵玩跳房子,突然村洞口,被炸了一个大洞,整个村子都乱了,鸡往北边跑,猪往东边跑,牛往西边跑。就是没有生物走向西边。我还没反应过来,被我妈一把抓住就往我家地道跑母亲叫我躲在里面,她自己走开了,我很疑惑。直到几分钟后。轰隆一声,整个村子都没了。从那天起我过上晚上出去偷东西吃,晚上睡地牢的日子,我活的很艰难,常常找不到吃的,后来渐渐喜欢吃苍蝇,蚯蚓,能吃的从来不放过,我活的浑浑噩噩,想要自杀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后来又想到死了尸体会被日本兵利用,就停下了,我不知道自己活着干什么,家人都死光,我孤身一人游荡在这个荒野中,我不知道日本兵走没走,但是我就一直以这种生活方式活了50年,直到碰到解放军,我才知道,原来日本鬼子到村的第十二天就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第一反应竟不是终于解放了,而是活着的希望没了,我出于对日本兵的仇恨,才活了这么久,现在。我还能干什么,我晕倒了,被送到医院,我醒了之后,对身边的环境很陌生。由于太久没与人说话,口齿也有些不清楚。几天后我出院了,我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看着马路上飞驰而过的大怪物。不由的感叹。
走到一个图书馆,我走了进去,第一眼看到的是烈士记录册,我小心翼翼的翻着,第二页,王富贵,出生地甲家村。我泪流满面,家属一栏赫然填着甲家村众人,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家人了吧,而且只是一张照片。他逃了出去,干到了团长的职位。
而我又有什么理由不活着呢?
烈士册的旁边,有两本书,一本是《乌托邦》,另一本叫《活着》。我偷走了《活着》,在路边捡起了报废,后来我用《活着》支起了一个小书摊。
谢晨问道:我有个问题,有些不好意思问。
看到老奶奶点头示意
谢晨:你母亲为什么不和你一起呢?
老奶奶:当时就是我母亲把王狗蛋送出了村,此后再也没有见过。
在北京的一个四合院里,一个老头儿坐在摇椅上,一把大蒲扇轻轻扇着,旁边桌上放着一本泛黄的笔记本,老头儿边摇扇子边嘟囔着:“也不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怎么样了,唉。”
1940年7月7日,日不落帝国的飞机从我头上飞过,我和总部失去了联系,我的士兵都死了。我现在被困在一个下水管道里,全市的人被屠掠了十分之九以上,恐惧占据了我的内心,在下水管道里,我整日以老鼠为食,蟑螂臭虫为佐料。开始,我很不能接受这种东西,并且我很怕老鼠,觉得老鼠是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东西,没有之一。直到我饿得皮包骨、前胸贴后背的时候,我受不了了,身体和心理上双重折磨常常让我恨不得杀了自己,泪已经被时间所淹没的没有,唯有下水道井盖透过的那一丝丝光亮来安慰自己,是的,我还活着。经过五天的身处黑暗,与老鼠蟑螂臭虫为伴的日子,我终于对老鼠下手了,老鼠在我的手上挣扎,发出吱吱吱的叫声,更是这种声音,唤起了我对食物最原始的渴望。我掐着它的脖子,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我彻底疯狂了,撕开它的肚子,内脏全部往嘴里塞,一点残渣的不放过。血水顺着我的手滴在了下水管道上,整只老鼠进了我的肚子里,又抓了几只蟑螂和臭虫,也一并吃了。总算恢复了一点力气,神智也清晰了一些,想到自己刚才胜乎颠狂的举动,不由作呕。离日不落帝国踏临安北大概已经七天了。
下水管道的水流,一只钢管顺着流水冲了下来,我鼓起勇气,拿起钢管,使劲的砸向井盖,废了好大力气,终于从那里出来了。刚出来,我便被周围的景象震撼住了,四处倒塌的房屋,分不清哪只手哪只脚是谁的,就在刚刚,一场大雨洗刷了我华国儿女的热血。看来他们已经走了,我跨过一句句冰冷的尸体,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我听到几声哭声,顺着哭声的方向,一位母亲抱着一个孩子,刺刀插在了她的身上,而孩子在刀的下面,我惊喜的跑过去,从冰冷的孩子的母亲身上抱过了孩子,孩子没有死。孩子看着我开心的露出了可可爱爱的笑容,我的心都快化了,看着孩子嘴角的血,我终于明白孩子没什么没有饿死了,原来她的母亲用自己的血养活了这个小家伙,想到这里,不禁潸然而泪下。我用手摸着孩子的脸蛋,孩子用自己的小手抓住我的手指,我给他取名叫俩文,两个文,想让她以后做一个文静的女孩子。我把孩子拴在身后,向孩子妈妈鞠了一躬,便又踏上了寻路的归途,现在身边又多了个小家伙,看着她天真可爱的样子,我又有了新的信念,要活下去!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刚刚在安北的尸体堆中没看到她,我一直在祈祷她还活着,一定要活着,在我自己安顿好之后,便去找她,在我的生命里,如果没有了她,那将空空如也,这是一定的。
北凉过事
寒光铁骑嘶鸣声,刀光剑影噬心魄。
血溅安北半边天,残阳酒醉人不醒。
花落仙台愿天哭,屠刀安有众生魂。
晓得谁染霜林醉,望川十里安北间。
葬了何处?
自古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人间罕有,一顾卿入眼,再顾卿入心。
幼婴存于母中怀,亦有共待花开时。
手抵牙儿呲呲语,月闭羞花何所及。
暖窝笑语尤生怜,盼佳归无始末归。
空留此地无花海,何必吹来二月风。
瞥望目如秋水过,蜀道秋风赠李白。
安知浮生云梦色,只怕难有相见日。
欲把思念寄摇椅,一把蒲扇送春风。
昨夜秋风昨夜歌,今非昔比欲将何?
落秋之时花满溪,无可奈何人已去。
奈何百般风流,无福也难消受。
这是笔记中的所记载的第一篇笔记。老头现在也不叫王狗蛋了,王狗蛋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在烈士博物馆中留了下来,老头现在叫罗伯特,左邻右舍都叫他萝卜,他自己觉得这个名字特洋气,从此便用了这个名字隐姓埋名,而当时捡到的女娃娃也长大了,亭亭玉立,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不过却也没有失去那可爱的样子。可惜俩文并没有成为老头所想的文静样子,恰好相反,暴躁的像只老虎似的。“文文啊,待会儿陪爸爸去逛一下柳絮亭。”老头说道。
“好的爸。”俩文答道。
小书摊旁,老婆婆露出凄苦的表情,说:“可惜再也见不到喽。”俩文拉着老头的手,边走边说,爸去看看那边的小书摊吧,说着便把老头往那边拉。
“老婆婆,这本《活着》怎么卖。”俩文一眼就看上了这本书。“不好意思小姑娘,这本书不卖,但是可以在这儿看哦,”老婆婆露出慈祥的微笑,俩文旁边的老头看愣了神,嘟囔着:“像,太像了,可惜不是她。”榭晨将手中的书递给俩文,随后和老婆婆告别,往棚户区的方向走去,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一刻也不停留。
俩文看完了这本《活着》颇有感触,向老婆婆告别,又拉着老头往桂湖的湖边走去,最终两人却都没有认出对方来。
世界上哪来的这么多傻傻逼逼的突然相认,不过是很多人的一厢情愿和这个世界的平衡法则罢了,大多数时候,两个相爱的人,最终都有很大的可能走不到一起。特别喜欢村上春树的一句话:“不必纠结当下,也不必太担忧未来,人生没有无用的经历,所以我们一直走,天一定亮。
“日出东方催人醒,不及晚霞懂我心,辞别在无相见日,终是一人渡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