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吃你的东西?”丁纯站起来,眼里泛着的泪光显然有些控制不住。
命运已经如此不公了为什么还要受到彼此的偏见与折磨,我努力的说服自己他情有可原。我努力的告诉自己,也许善恶是不同的说辞,我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活着,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可是不是我在抗拒,是他不愿意去改变罢了。
“我们走,再也不要见到这个人。”丁纯噙了一下鼻子,忍不住潸然泪下,实在是被他欺负得太狠了。
“从此以后,江湖中我丁纯出现的地方绝不可能有红云老祖。”
她举着剑对着渣德华,然后一剑插在桌上。
渣德华沉默不语,目送的她们的背影离开,然后一口酒,一口酒的往自己的嘴里灌。
“小二,再来一坛酒。”他举起酒罐子,脚踏在凳子上,直接豪饮。
酒顺着他的嘴,不少流了下来,浸透了衣衫。
海量,海量,渣老祖不愧是武林豪杰,不仅武功高强,喝酒都是如此豪迈。
众人捧场,却不知饮酒者心里难受。不过,众人看没什么热闹可看,也纷纷离去。
小厮追了出去,又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却不知找谁,畏畏缩缩的来到红云老祖身边:“两位姑娘的饭钱还没给。”
渣德华解开身上的钱袋,拿出里面的碎银,一个又一个的掉落在地上。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做。不过他想如果是喝醉了,他们应该会谅解的吧。
“明明不算个恶人,却要装成恶徒,登徒子。真不愧是红云老祖。啧啧。”
“你去问问天下人,谁说红云老祖不恶?谁人不惧?小孩止啼你可懂?”
“是,是,红云老祖天下第一。”他喝醉了白皙的脸色变得粉红,倒不像那些人一般会出格。
“其实我觉得那姑娘不错。”黑牙有一搭没一搭的试探道。
“鬼灵精,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你没必要做的那么绝。
你想一想,此行回去丁纯会跟什么人在一起?
“当然是峨眉派的人咯,当然还有那群武林正道。”
“那么武林正道,怎么看我们?”
邪门歪道,无恶不作。
“我和你是一家子,都特别恨一个人。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恨那个人了,你会怎么看?”渣德华停下喝酒问道。
这个,我没有想过。不过我觉得如果两个人是因为一个目标而团结起来的话,这个目标没有了。也许两个人也就走到尽头了。
是,是这样。那么武林正道是由什么团结起来的?
这个当然是锄强扶弱,除魔卫道,以匡扶天下为己任。
“我知道了,你是说丁纯这次回去若是开始对以前的认知产生了怀疑,那么她就会和原来的世界发生强烈的冲突?”黑牙道。
“对,也不全对。”
“武林人士最喜欢说的一句话是自古正邪不两立。可是你想过没有,就像天空一只鸟飞的很快,你怎么知道它飞的快?因为你是不动的。如果你在用轻功飞行的时候,你会感觉那鸟飞的没那么快。
那么鸟和你是相对的,鸟比你快。
正与邪,没有黑暗如何得知光明的可贵。天下人都是正义的,都一样,没人再讲正义,正义还存在么?
丁纯发现,哦,原来魔道老祖渣德华没那么坏。人不能用纯黑,亦或者是纯白去论证。
可是所有的正道统领,不允许任何人撼动除“魔”卫道的宗旨。魔可以死,但是不能不存在。就算不存在,也必须“存在一个真魔”。
我常说红云老祖必须存在,也必定存在是因为死不得。论武功,我虽勇冠天下,但是经不起众人之讨伐,几个主要的老鬼却没有联合来讨伐我,是为何?”
好吧,可能你不懂。
“没有,我只是觉得如果是在圈子内可能我们确实相安无事。
可是若有人,跳出圈子外。”
“你说对了,如果你是峨眉派掌门,发现有个弟子说。渣兄是个好人,他不是那样的人。你会怎么做?”
我告诉你,如果是老江湖,铁定是骂我。红云老祖那个魔头,妖言惑众,企图残害我门下弟子。可怜的纯儿,被关禁闭都是轻的。她可以知道,但是这种思想流传会撼动正道根基。
“不会吧?”黑牙眨巴眨巴小眼睛,怎么眨都变不大。
“可是红云老祖自己都不会去辩解他到底是怎样的人,因为辩解无用,且一入江湖深似海,脱身?难,难于上青天。”
还有一种情况,如果说出现一个野心家,企图一统江湖,无论他是正道,还是魔道,其实都会被视为真正的魔头。而这个野心家将是最大的异数。
“所以你就气得丁纯哭?想让她恨你,怨你。”
“我只是希望她还能在原本的世界里如鱼得水,这样的人。若是跟我祸在一起,必定此生背负骂名。
有的儒学之士,都喜欢说出生决定不了什么,实际上“出生”就是“出生”。
狗生下来是狗,猫生下来是猫,平等么?一样么?
你熊乃馨乃是熊楚之后,本是名门世家,可是知道你这个身份的人却寥寥无几。
你是在没有名气之前追随我的,而丁纯不行,她名声太大了,峨眉派的首席弟子,所有的正道之士皆识之。
红云老祖赫赫凶名,宵小之辈无从下手,而她,我是为了她好。”
“我懂,这世界上宵小之辈太多,无数人日思夜盼着扬名立万,而为此愿意不惜一切代价。”黑牙嫌弃的看着红云老祖,一副你觉得我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日落西山,天公不作美,还下起了雨。
两个女人撑着两片叶子,急忙赶到一间破庙。
“该死!没想到如此倒霉,被那混蛋奚落一顿不说,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赵玉骂骂咧咧的道。
丁纯却是笑也不得,哭也不得,一脸的漠然与心思重重叠加在一身之间。
话虽如此,不过还是拾起木材,点燃了篝火。
“纯姐姐,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赵玉来想去总觉得两个人有事。可是丁纯从来没有谈起的心思。
“哟,荒山野岭竟然有两个美人。”一声古怪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是谁?”丁纯与赵玉拔剑四顾警觉起来。
“帅侠黄一山”
两女沉默了半天,实在没有想起什么叫帅侠的黄一山。
破庙显得有些静,半天没见黄一山出来,这种气氛却令人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