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最大的妙处在于痛苦,每次饮酒后人都会感到心脏急剧的跳动,那时候人会发现自己还活着,并不是一颗不知冷知热的石头。
丁纯找到他的时候,是在春楼,妓院,他喝的烂醉如泥,为何是妓院,因为只有这等地方不会嫌弃所谓身份,受否乱臣贼子,亦或者是否魔教,有钱就行。
俗气有俗气的好处,越是俗的地方越不会充满偏见,唯一衡量一个人的方式,就是利益。就是你穿着是否华贵,你的口袋里是不是藏着很多银两。
“纵情声色,失意无以言志,虽勇冠天下,割不断这红尘丝丝。来生,再与君相依。”
“喂,你说这天下是谁的?”渣德华站在一颗大石头上问。“圣人云,天下乃黎明百姓之天下,君王尔不过管理者矣。”
“不,不,不天下乃是你渣兄我之天下,我所见所云,皆能触摸,改变。”
“那么你这样说,我也可以说是我的天下。”不疑拜名师而求学,因天资聪颖,得公子之名。
“那不一样,”渣德华笑了笑,一副你和我不一样之色。
“到底什么不一样?”
“呐,我没有钱。”渣德华围着周不疑转了一圈,手中取出一个铜板,随手又将铜板折断,激射而出,扔到乞丐的碗里“这就是改变,我为了我自己而奋斗!”
“你肯定会成为一个大狗熊!你真恶心,铜板碎了毫无价值。”周不疑捂着嘴,顶着鼻子笑道。
其实我想说,渡人先渡己。渣德华躺在桌子上手中拿着一只杯子,迷迷糊糊的看见一个很是漂亮的女子,他好像没在春楼见过。
“来,来,来,再陪大爷我喝一杯。”
来人霸道的一拳将渣德华镶嵌到了墙上:“呸,喝醉了就想发疯?”丁纯一拳揍的还不爽,跑上去,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一顿猛揍,加上一杯冷水,居然把渣兄的酒给打醒了;
“你打我干嘛?”渣德华看着准备再来一拳的丁纯,冷哼了一声。
“你不记得了?”
“什么跟什么?”渣德华整理好衣服,挥手间一把箭羽抓在手里。
“你被跟踪了?”渣德华顾不得那么多,软剑从腰剑取出,拉着丁纯的手,破顶而出,四周密密麻麻的都是弓箭手。
漫天的箭雨,像蝗灾一般,两人就像暴风雨中海面上漂泊的小船,渣德华把丁纯护在身前乱刃横扫,却仍然有不及之处,背部被插了三箭。
将丁纯甩在身后,渣兄大喝一声:“剑断南山”一道大剑芒划过天空,无数箭羽,当空折断。他一把提起丁纯,施展轻功,飞快的逃离。
丁纯就像一只木偶,被提溜着的兔子,被他甩来甩去,几乎没有任何的思考时间。不过她却有些迷离,这种被保护什么都不用去想的感觉,就像在梦里一样,纵然是外面尸横遍野,猛兽林立,只要在他的怀抱里什么都不用担心。
这样的感觉都让她快睡着了。
“噗,”渣兄抽出箭羽的瞬间,吐了两口血,这才把丁纯拉回现实。乱世男女,谁为兔子?
“你没事吧?”他身上的箭伤看起来很可怕,还有那大汗漓漓的身上,让人觉得有些脏。
他走出破庙,酒葫芦里的酒,撒在伤口上,随意择了点草,嚼碎,敷了上去,撕破衣衫,绑住伤口,娴熟的令人觉得他好似经常受伤一般。
他的样子就像一头狼,那种孤独无依的狼。
“好看么?”渣德华似笑非笑的问道。
“对不起,实在是情况紧急,六大派打上门来了。”
渣德华没说话。
“你走吧!”
“为什么?”
“而今世上,名门正派要杀我,皇帝老儿也乐的鹬蚌相争。我命危矣,你若是跟着红云教,生死难料。我红云老祖若死,天下太平。我若不死,天下多难。”
她的眼里带着泪光,心中也不知道到底去哪儿,天地之大,何处为家?她怒道:“你不负责任!”
“自从遇见你,我一天没有好过过,不是在追杀你的路上,就是被强盗欺凌,最后还因为你失去了自己从小长大的山门,你休想要我走!”
“我要抗争的是这个世界,我后无驰援,前无退路!你明白么?”渣德华话语软和了下来,但是他的态度很坚决。
“我不会是谁的累赘,别以为你今天护着我就真的认为我是只兔子。”丁纯厉声的道,居然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走吧,兔子。”渣德华摸了摸鼻子,看着如此激烈的丁纯。
“我不是兔子。”
“好,兔子,我们得找头驴,还得乔装打扮一下。”
“什么意思?”
“骑驴看唱本咯”
渣兄真不知道在哪儿找了辆驴车,与两套粗布麻衣。两人急匆匆的换上,然后丁纯坐在板车上,渣兄牵着驴,招摇过市。
市场上到处贴满了告示,如有渣兄消息者,若属实,赏银三千两。人人都在找红云老祖。红云老祖,把斗笠压得很低,红云教赌档,当铺全部被封。唯独一家不知名的酒馆还在营业,全城封锁,江湖子弟到处搜寻查找。
“掌柜的!”
“掌柜的”
小黑胡子,拉过驴车,绑在一边,看了看两人,然后把两人拉进内屋去。
“据道上消息闻红云山上喊杀震天,漫骂不止,却无人敢真正的冲杀进去。诸人团团围住了红云山,水泄不通,想活活把教众饿死。”
“围困多久了?”
“三日有余。”
“没事,没事,我红云教底蕴深厚,撑个半年是没问题的。倒是这群匹夫,粮草没了。指不定要哭爹骂娘。你去找道上的好手,谁都可以,只要肯办事,多少钱都出,半道截下粮车。全部杀尽,不留活口。”
其次,联络各山贼头子,说红云老祖请他们吃饭。夜袭名门正派各个据点,罪名红云老祖来担,好处分毫不取。”
“让伙夫们,打杂的混进联军,趁机传递消息。罗祥西那小子,一顿吃多少粒米我都要知道的一清二楚。告诉黑牙,严阵以待,谨防夜袭上山,没有人可以下山。”
“伙夫与打杂的严控其妻儿,防有二心,虽不欺凌,杀辱。恐吓,震慑是必须的。还有刺探者赏银三千。”
“教主你要去?”渣德华说罢,起身便要走。
“我要去会会故友。”
“我也要去。”
丁纯生怕渣德华飞了,紧紧的跟在后面,于是两人又骑着驴车混在路上。
“看见红云老祖没有?”
“啊啊,咦,喔哦。”他们抓住一个哑巴,仔细的盘查道。
“我看你就像红云老祖,把身上的银子都交出来先。”
渣兄忍不住觉得好笑,但是却又不敢,幸亏自己身上穿的破破烂烂,丝毫不起眼,还臭熏熏的。
“滚!这么臭的人还叫人?!哎,把你驴子留下!”
“大爷啊,那是我全部家当啊。”
“再吵,我把你当成魔教的给杀了。”渣兄闭口不言与丁纯迅速的离开城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