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甜甜睡得有点懵,昨晚熬夜太晚,导致早上起来脑袋有点昏昏沉沉,有点胀痛,头发乱蓬蓬地散乱着,口有些干,伸手捶捶脑袋,眯开眼睛,有些刺眼,又闭上眼睛,闭上眼睛差点睡过去,又挣扎着睁开一点点。
今天没有闹钟的铃声,但依旧习惯性地去摸床头的手机,看看几点了,却什么也没有摸到,打了个机灵,瞬间就清醒了,立马回过头去看放手机的位置,什么也没有看到,床好像也不大对劲,撩开眼前的头发,彻底呆住了。
眼前的房间不是她所住的乱糟糟的“狗窝”,而是一个小说里边描写的那种古色古香的小屋,再看看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她那件几天没洗已经发臭的睡衣,而是一件古风的里衣,何甜甜用力地捏了自己的大腿根,痛到自己面目扭曲,不是做梦!
她立马从床上跳到床下,鞋子不穿就跑到门口,在门口前站住,犹豫要不要打开这扇门,会不会打开这扇门是另一番面貌,就会是另一番天地,犹豫再三,忐忑地打开了门,就被吓到了,门一关,跳着后退几步。
何甜甜一打开门,外面站着两个穿古装的人对她行礼,说,“小姐。”
何甜甜被吓到说不出话来,门口的两个人推门进来,“小姐,你醒了,有什么吩咐吗?”
看着眼前两个人,捂着胸口大口呼吸着,门口两个人奇怪地看着何甜甜,纳闷今天小姐为何如此之怪异,但也不敢多言,乖乖闭着嘴。
其中一人看到何甜甜脚上光着,就赶紧扶她去椅子上坐着,然后去拿鞋子给她穿上,然后乖乖站到一边。
何甜甜喘够了气,脑子也反应过来了,她想她要么是做梦,要么就是像小说里描绘那样,她穿越了,穿越进了某一个不知名的朝代,如果她是女主,就会有一个奇怪的王爷,偏偏看上了她,各种对她帮助,在危难关头救她于水火中。
还有恶毒的后妈天天看她不顺眼,觉得她挡了她女儿的道路,总想用各种手段置她于死地,也会有一个不疼不爱她的渣爹,不管她做什么都是错的,各种看不顺眼,而白莲花妹妹做什么都是对的,妹妹一哭就是柔弱,委屈,有个喜欢妹妹的舔狗,这个舔狗还有点权势,她一开始痴情这个妹妹的舔狗,也对这个妹妹的舔狗各种舔,然后妹妹的舔狗都是各种嫌弃她,看到她就恶心,就算全天下女人死绝也绝对不娶她那种,然后,最后都会啪啪打脸,然后又对她各种百般讨好。
有一个白莲花妹妹或者姐姐,各种作死跟我抢男主,最后都会有点惨,然后她身边总是有很多烂桃花,那些桃花也对她感情深厚,但是为了她的幸福,都会退让。
她最后会克服各种困难走上人生巅峰,和男主一生一世一双人。
想到这些,何甜甜忍俊不禁,嘴角咧起来的弧度越来越大,最后直接笑出了鹅叫,两个小丫鬟站在旁边,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其中一个扯了扯另一个的衣角,眼睛瞥向何甜甜,另一个耸耸肩。
何甜甜笑得差不多了,想起来旁边还有人,尴尬地咳了咳,有些不自然地站起来,拍了拍手,脚踢了踢桌腿,看向两个丫鬟,“咳,那啥……你们是谁啊?”
两个小丫鬟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小姐,您不记得我们了?”
又另一个道,“您不会傻了吧?”
何甜甜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说,我是穿越过来的,你们小姐不知道哪里去了?这样子肯定是会被当成妖人的,该怎么答呢,思考良久,谁也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空气中透着一丝丝尴尬被放大。
“啊,这个啊,我也不知道这么回事,我昨天有遇到什么危险吗?”
何甜甜想到的是,穿越的条件就是,原主被人遇害,要么就是被退入水中生病病死了,要么就是被人下毒毒发身亡了,要么就是被恶毒后妈或者是觉得女主碍事的妹妹或姐姐花钱雇杀手杀害女主……然后就被其他人穿到原主身上,所以何甜甜决定从这方面找借口,但是回答让何甜甜的借口说不出口。
丫鬟答道,“小姐,您昨天一直在这个屋子里,未踏出房门一步,吃了睡,睡醒了吃,昨日安排的琴未练,字未写,刺绣未绣……”丫鬟好还没有说完,何甜甜就打断她,“别说了,别说了。”
丫鬟闭上嘴巴不言。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什么也不记得了,你们跟我讲讲吧,总不能下次别人问起来的我说不知道吧?什么也不懂吧?”何甜甜很是纳闷,不是应该说穿进身体那一刻就会接收原主记忆嘛,这我怎么没有接收呢!奇奇怪怪的,这样让人怎么混。
闻言,两个人丫鬟中的一个开了口,“我叫春枝,是您当初赐的名,取自'春来发几枝'……”
何甜甜一听,就立马开口道,“那是不是她叫红豆?”
丫鬟摇摇头,“不是,叫夏知。”
“那她名字也是我赐的?取自什么?”
那位名唤夏知的开口道,“回小姐,我的名字并没有取自哪里,我是夏天分到小姐院中,然后蝉又很吵闹,就给我取名夏知。”
“哦哦~那我院中就只有你们两个人是吗?”何甜甜心里想,一般开头都是很惨的,没有什么人伺候,只有两个或一个忠心耿耿的贴身丫鬟。
夏知回道,“不是,小姐院中有五十一人,我和春枝是您的贴身丫鬟。”
“五十一人!这算多还是少?”
“您院中是分配下人最多的。”
何甜甜乱了,怎么跟她想的不一呢,不不,不会,可能是就这个不一样,其他地方也是一样的,可能是我这个爹爹比较宠我罢了。
“那,府里都有谁啊?”
春枝答道,“小姐您有两个姐姐,大小姐名唤林月烟,二小姐名唤林予梦,一个妹妹,名唤林嫣,有一个弟弟,名唤林蔚,还有三个姨娘……”
“停停停,不要说了,我脑袋瓜子不机灵,记性差,记不住那么多人,你下次再说吧。”何甜甜头都听要大了,乱糟糟的,手撑住头,长叹一口气,太难了,太难了。
“那我叫什么名字?”何甜甜突然想起来她还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呢!其他人名字可以不知道,但自己的名字不能不知道哇!
“小姐,您名唤林亦舟。”
“啥?林亦舟?余亦乘舟归鹿门?”何甜甜一脸疑惑,就这?
春枝答道,“小姐,不知道你所言的'余亦乘舟归鹿门'是什么,但你名字就是林亦舟。”
“你们难道没有听过《夜归鹿门歌》吗?很有名的诶……”何甜甜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猛的站起来,看着春枝,“等一下,林亦舟!你刚刚说我叫林亦舟!”
“是的,小姐。”不知道小姐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春枝慌得跪下。
何甜甜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啊!我苍天啊!不是吧,怎么会这样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仰天长啸,然后又自闭趴到桌子上。
林亦舟是何甜甜看过的一本虐文里的女主,她只记得女主的名字,其他配角已经记得不大清楚了。
刚刚听那些名字的时候,觉得有一些耳熟,原来是她曾经看过的小说里的角色。
她依然清晰地记得女主最后死时的情景描写。
女主没有嫁人的人生可以说是非常幸福,爹疼,就是没有亲娘死得早,但是后面进门的姨娘都对女主很好,没有恶白莲花或妹妹,也没有恶毒的后妈,一家人相亲相爱,其乐融融,但是女主被赐婚嫁给四皇子沈寻后,生活从天堂跌到了地狱,死的时候还很凄惨。
沈寻要靠女主娘家势力,表面对女主还是可以的,但请一个大夫为女主诊脉,骗女主说女主身体虚弱需长期喝药调养,但其实是慢性毒药,积累到了一定量就会身亡。
女主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毒发死时,是酷寒的冬天,飘着雪,身边没有一个人,居住的地方也很简陋,没有可取暖的烤炉,风从大开的窗户呼呼吹进来,盖在身上的是已经有些发霉的薄被,根本抵御不了严寒,女主冻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嘴唇发紫,脚卷起来,依靠身体的温度,希望可以暖一点,但是风依旧无情地吹着,把薄被全部都包住脚,但双脚依旧冰凉,双手缓慢无力的搓着,嘴巴哈出微弱的气。
她喊了春枝和夏知,却没有回应,她突然想起来,春枝和夏知早就已经死了,她这是冻糊涂了。
缓缓弓起身,鞋都没有穿,想来如果春枝看到了定是要责备她不好好穿鞋了,然后又拿鞋弯腰给她穿上……想到这里,女主苦笑了一下,可惜都不在了。
冷风从窗户吹进来,吹得女主有些娘跄,双手紧紧抱住自己,咬紧嘴唇,移到窗边,缓缓伸出手去关窗,有一些雪飘落到女主的手上,女主看着窗外的大雪,想起以前一起打雪仗的时候,有些出神。
“春枝,夏知,什么时候我们再去打雪仗啊?”房间里只有呼呼的风声,没有任何回答。
是啊,是她又糊涂。
女主关上窗,又走到门口,推开破旧松动的门,风夹着雪就疯狂地闯进来,女主被吹得后退几步,然后又缓缓走到门口,看着院中的雪景。
“这雪,下得真大,打雪仗正合适了……”女主感叹着,自从女主病倒,就再也没有打过雪仗,从其他地方传来的笑声,她真的是很羡慕,以前和姐姐妹妹们玩,就属她最厉害,没有人是她的对手。
女主想再玩一下,虽然只有自己一个人,赤脚踏进雪里,脚被冻得发红,但女主已经麻木了,没有感觉。
她缓缓拿雪揉成一个小球,想远远地抛出去,但软绵绵地没有力气。
梅花开得很是旺盛,一朵紧挨着一朵,到时候肯定是满树梅子了。
女主倒在雪里,手里还捏着一个还没有捏好的雪球,呼气的气慢慢变弱,直至没有。
雪一点点把她埋住了……
何甜甜回忆玩完,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当初看完整本还哭了半个小时,每每想起来都臭骂沈寻,恨不得沈寻就在她眼前,然后她一定第一个冲上去,掐死他。
现在好了,好像真的可以面对面了,还要成为他的妻子,这难道是上天给我机会,可是这样的机会还是留给其他人吧!她并不想要啊!
以为是穿到架空朝代当女主,结果是一本虐文里做女主,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但又想想,或许可以在还没有赐婚前把一切都阻止了,如果一定要嫁人,我干嘛不嫁给别人呢!或许就可以改变命运了,不一定要是自己喜欢的,既然嫁给沈寻就会死,只要不是沈寻,其他的都是可以的,就算没有感情,相敬如宾总归是可以的,就这样定了。
“我如今有婚配吗?”何甜甜突然抬起头,又看着春枝问。
“小姐如今尚未婚配。”虽然问得有些奇怪,但想到小姐已经失忆了,春枝还是老老实实答了。
yes,太棒了!何甜甜开心地比了个耶,春枝和夏知奇怪地看着她,何甜甜尴尬地把手放下来,“哈哈哈哈哈哈,那啥,这个……我只是手有些累了,活动活动……”
然后,何甜甜又站起来蹦跶了几下,双手叉腰扭几下,踢几下腿。
然后春枝和夏知的疑惑更大了,氛围变得更尴尬了。
何甜甜僵住,机械地缓缓坐回椅子上。
春枝道,“小姐,您应该洗漱了,这都挺久了,虽然您不需要请安,但还是应该洗漱一下的。”
“噢噢,好,是该洗漱了。”尴尬气氛有些缓解,何甜甜就立马开口应道。“我还想洗个澡,感觉身上有点臭。”
夏知噗嗤笑出声,“小姐,你都已经躺了两天了,期间除了吃就没有从床上起来过,也没有洗漱过,臭是肯定的。”
“什么!”我的天呐!这居然还有比我能躺的,比我还懒的,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这样子躺,这感觉……这感觉……这感觉好像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