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惯常记不得月份)星期五
我喜欢动漫,也乐意分享自己看过的各种故事。
很巧,我的新同桌也是。
他很奇怪,至少不少人都跟我说过他身上奇怪的味道和令人不解的意志力。
同桌之后,我确实味道了一股味道,但也不算奇怪,是一种药味,闻久了,也不算难闻。
你最近在喝药?
是啊,皮肤问题,在抹一种药膏。
嗯,还挺好闻。
他们都说臭。
我挑眉,他竟然知道别人对他的说法,但看他的表情,我就懂了为什么他能这样说出来。
他很壮,是又高又胖的那种壮,脸上肉也多,但他的表情却清晰可辨——自嘲。嗯——不是那种有些忧郁的淡淡的自我嘲讽,是那种孩子气的表情。
要我说,这很矛盾。六七岁的孩子没有几个能知道自嘲的表情应该怎样演绎的,但偏偏,他脸上同时融合了这两种情况,说不上来为什么,直觉而已。
果然,这就跟他不知从何处起也不知什么时候会终止的坚持一样。
他是我们班少有的每个老师都承认的努力代表,也是每个老师都难以忍耐的笨学生。真的笨——不客气地说,他做错的题我扫一遍就能心算出答案。
当然,不是瞧不起他,只是每个人说到这件事,都忍不住无奈,同时赞叹一遍他在面对“笨蛋”标签时,从没有动摇过的信心和决心。
没见过他停下。
数学老师让他上去做题,他总是很开心的上去,很沮丧的下来,期间伴随着同学们的轻蔑和数学老师的失望,但坐到凳子上,却又立马恢复活力,乐观到不可思议。
可能就跟之前给我的“自嘲表情包”一样,坚持中,带着满满的孩子的固执。
但其实,不是所有人都能跟他做同桌,然后,了解,这是一种药香。
但也可能,我能将之称为药香,是因为他送了我一本漫画——一本很冷门的爱情漫画。虽然爱情漫画从来不会出现在我的书架上,但我依旧收下了。大概是一种动物的直觉——分辨哪些是同类。他很喜欢那本漫画,看得出来:几乎没有折痕,也没有什么乱写乱画的痕迹,只有他身上药膏的味道,这就跟我珍惜的每一本书的样子无二。
这就显出那句话:传言大多不可信。恐怕每个人都清楚,但总会被身边人的话影响到自己的观点和判断。
有不少人不看漫画,也没跟他做过同桌,对他的形象停留在浑身怪味不爱干净和总是装模做样学习给老师看上,这很难纠正,至少凭借我的力量,只能在别人聊起他时,辩驳一句,其实是药香。
有些比较顽固地,辩驳的多了,我也觉得烦。这也让我从原本的旁观者,成为这场矛盾的参与者。觉得麻烦,但至少得替他说明事实。当然,观点对立时,坚持己见是我的一贯态度,更何况,我是他的同桌,班里怕是没有几个人比我更了解这种味道。
但不免对这些人的固执感到失望,原本就不熟,争辩过后,印象更差,只觉得这些人说的做的都不理智,也不对,不论是在评价我同桌这个人上,还是拒绝用实践检验真理上。
这是少有的,我仅仅凭借几星期来、眼睛看到的主观事实来评判事情对错的时候——我读了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大部分文字,说实在的,几乎难以读懂,文章大意模棱两可,人物行为对错难辨。对一些人物的评价模糊时,我也读了不少名人书评,其中有一段我记得比马尔克斯的书的故事情节还深刻:不好说这件事是对是错,毕竟,当你仅仅用对错来做出评价的时候,说明你还没长大,还不成熟。但是,你要是不想改变你的看法,你就坚持,你的观点就是你的一部分,坚持它,就是坚持自己。
这大概也是我的看法。自己生的孩子,自己养,自己的观点,自己支撑;没法放弃自己的孩子,也没法放弃自己的观点——至少,这个观点是亲身经历后得到的。
他身上什么怪味儿?
不是,那是一种药香,还挺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