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名叫沈香玲,看起来很小,穿着格子裙就像身着学校制服的初中生一样。
脸也相当稚嫩,有点婴儿肥,看上去像总是气鼓鼓地。
可是沈香玲只比沈山小三四岁,如今正是余杭大学的学生。
今天星期一,本来应该正在学校,可是在听到母亲对近些日子行为举止相当反常的父亲的忧心后,她心中始终乱糟糟地,因此回了家来。
她们家就在余杭市LC区,只不过并不在乐天这一块,要更偏僻一点,一家四口生活得并不差。
沈山是沈香玲的哥哥,可自从一年前沈山跟父亲沈光宗闹翻以后,沈山就彻底没有与三人再保持联系。
从沈山留的纸条看,三人都以为沈山是出省闯荡了。
沈香玲想到这里就不由有些气恼,正是因为沈山的离家出走,母亲才终日郁郁寡欢,父亲才有时低头叹气,这也是她为什么一听到父亲有些不对劲后就立马回家的缘故。
从某种程度上,她觉得沈山更像一个小孩子,一点也不顾全大局。
要不是不久前,沈山委托熟人带了一封信回家,她觉得自己真要去警察局报个失踪人口了。
而正是在家安慰了母亲一天,照顾她入睡,又始终不见父亲回家后,心烦意乱的沈香玲才在朋友的邀请下来到乐天城逛街散闷。
在顶楼相中了一把木剑后,她又被好友拉到楼下电玩城去看热闹。
此时的电玩城中果然热闹非凡,诺大的一层楼里,人头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一股股声浪不断起伏。
她倒是不喜欢这种气氛,觉得气闷,可是看到朋友也在那里吼着给人喝彩鼓舞她便不好劝人离开。
百无聊赖中,她也往人群中心看去,拼了命地踮着脚也只看到了两个男人玩游戏的背影。
有一个还是光头。
她撇了撇嘴,有点不感兴趣,“哼,宅男。”
可正当她收回视线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侧影被她的视线捕捉到了,那略带浮夸一脸自得有些欠打的模样不是沈山是谁。
她登时火冒三丈,情不自禁地就把本来装在袋中的木剑给抽了出来,紧紧攥在手中,发出了吱吱的响声。
等看到沈山笑嘻嘻地去跟光头握手的时候,那副贱兮兮的模样实在撩起了她的怒火。
左推开一个,右划开一个。
她像道巨浪般,从人群中杀过,直奔沈山而去。
沈香玲,余杭大学大三学生,现剑道社社长,为人虽然小巧玲珑,可四肢爆发力强,更兼身法灵活,在全国的剑道比赛中多次取得奖项。
此时她便如一头小豹子般,高高地举着木剑向沈山劈了过去,动作一气呵成。
而本来正在为柳长生的胜利欢呼的观众,此时都不禁缩在一旁暗暗地吃着瓜。
沈山的速度也不慢,在听到一声爆喝后,看到眼前熟悉的女人他先是发了几秒呆,然后等木剑快要劈到他身上时,才一个转身躲了过去。
铿,木剑打在了一台机子上,发出了久久的嗡嗡声。
力道真大。
看着那已经出现了形变的机子,沈山打了个寒颤,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香玲,你...”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道劲风砍了过来。
沈山赶忙往身后一跳躲开。
可只惹得沈香玲更加生气,似乎不打眼前这像猴子一样跳来跳去的男人一下,就誓不罢休。
两个人一个在后面追,一个在前面逃,有时候沈山逃得慢点就会被木剑击打在身上,疼的跳起来。
这喜剧般的一幕把众人都逗笑了。
电玩城的老板也极其合时宜地放起了一首探戈。
配着那一追一赶,两人倒是很快成了中心。
而随着几个观众情不自禁地附和音乐摆动起身体,很快整个电玩城中俨然成了一座舞厅,热辣的音乐像鼓点般推搡着人的肢体。
而沈香玲也趁着没人注意拖着沈山软如泥的身体出了电玩城。
“以后还跑不跑了?”又是重重地一下击打。
沈山疼得嘶了口气,哭丧着脸求饶道,“姐,不跑了。”
“姐,我跟你叫姐。”又是一下。
“疼,卧槽,疼,别打脸,再打我翻脸了哈,嘶,我错了。”
而沈香玲却没有停手,“叫你不听老妈的话,叫你离家出走,叫你几个月不回家,叫你让老妈担心你,叫你在外面成天玩......”
等打累了,沈香玲才停了手,在一边叉着腰喘气。
沈山脸上肿的就像猪头,畏畏缩缩地缩在一边,说话也有点漏风,他完全屈服了,“我错了啊!”
“你错在哪了?”
“我...我哪里都错。”他绝望地仰天叹气,然而正好看到了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跟在他们后面的柳长生。
他的眼中终于出现了希望的光芒,欣喜地叫道,“柳神,救我!”
柳长生今天很开心,或许说是久违的满足吧。
他发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待的越久,所爱的东西也越多了。
他爱冰激淋,爱娃娃机,爱香烟的味道,爱电视......如今他又爱上了电玩.....
正是这种种的爱,构成了他如今对于这个世界的迷恋。
他好奇地看了眼此时已经面目全非的沈山,又望了眼沈香玲,最后说道,“回家!”
沈山爬着往柳长生这边挪动,可还没多远,衣领又被后面的女人攥在了手中。
沈香玲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是谁?”她竟然奇怪地觉得这男人有点熟悉。
“柳长生。”
沈香玲想了想,没有印象。
三人之间尴尬地沉默了一阵。
看着沈山那无比渴望的眼神,柳长生指了指沈山,“我朋友。”
对面的女人则有些不屑地回应道,“我哥。”
“哦。”竟然是家务事,柳长生就没有再管下去的想法了,本来他也是看出女子手上还是知道轻重的,所以才没有插手。
看着渐渐走远,再也不理自己的柳长生,沈山故作绝望地叹了口气,“天要亡我呀。”
沈香玲见此翻了个白眼,“狐朋狗友!回家!”
不过尽管身体上饱受摧残,此时的沈山心中还是有点小激动的,刚刚他可是听到了柳神称呼自己为朋友额,哈哈哈,抱上大腿了。
而在后面赶来的沈香玲的朋友则好奇地看着沈山笑道,“玲玲,你刚刚闹得是哪一出啊?”
沈香玲拿剑捅了捅在一边有气无力的沈山,“我哥,欠收拾。”
“哦,是这样啊。”沈香玲的朋友是她的大学室友,叫汪蓝,这次也是请假陪她出来的。
很快汪蓝又谈到了刚刚电玩城里的活动,“刚刚可热闹了,我本来还想跳一会的。”
汪蓝的性子比较野,什么事都喜欢插一腿。
沈香玲则是无奈地指了指沈山,推卸责任道,“都怪他。”
汪蓝则假装生气地对一旁佝偻着腰不敢抬头的沈山举了举小拳头,然后又惊讶地道,“对了,玲玲你知道刚刚那个打游戏赢了冠军的是谁吗?”
沈香玲想到了刚刚那个自称是自己老哥朋友的男人,面瘫脸,她随意地问道,“谁啊?”
汪蓝则吊胃口似地憋着笑了笑,“你应该认识的啊。”
沈香玲有些好奇,皱眉反问道,“我应该认识?”
虽然完全没有印象,但刚刚那莫名的熟悉感她还是记得的。
汪蓝挑了挑眉头,“你不记得啦,慕莹莹。”
“哦,是他!”沈香玲恍然大悟的样子。
而在一旁本来意兴阑珊的沈山,突然听到有人谈起刚刚的游戏冠军,本来还没注意,可一想,这人不正是柳长生吗,因此也竖着耳朵仔细听着。
此时又听到两人谈话里面蹦出了一个陌生的人名来,他不禁有些好奇,浑然忘记了刚刚的毒打,抬头问道,“慕莹莹是谁?”
汪蓝有些打趣地看着一身地摊货,容貌也不出众的沈山道,“你感兴趣啊?她可是我们学校的天之娇女。”
沈山沉吟,“天之娇女?那她跟柳神又有什么关系?”
“柳神?你说的是刚刚那个赢了游戏的冠军吧,我记得他好像姓柳。”然后汪蓝又笑了笑,“他呀,不自量力地追求慕莹莹,可没少闹笑话呢!”
“追求慕莹莹?”沈山感觉自己的下巴都要掉了,柳神竟然会追求一个女生,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至少沈山的脑海中是无法想象那样的画面。
看着沈山在一个劲地摇摇头,汪蓝继续道,“就是啊,一个瘌蛤蟆,一个天鹅,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人家就偏偏要纠缠,要不是上周慕莹莹当面摔了姓柳的送来的花,估计还不知道要缠多久呢。”
“癞蛤蟆?纠缠?花?”沈山直直地摇摇头,“这不可能,肯定是认错人了,不可能是柳神。”
“怎么不可能?”汪蓝不屑地笑了笑,“上周他那憋屈的样子我还记得很清楚。”
沈山觉得相当不爽,这就好像他的神被别人贬得一文不值一样,他有些没好气地道,“呵呵,柳神一根手指头就可以碾压死你们了,还瘌蛤蟆,还天鹅。”
“哈?”汪蓝有些莫名其妙。
沈山则鄙视般嗤笑了声,“凡人!”
“哈?”汪蓝的头上越加长出了几条黑线。
见对话越跑越偏,沈香玲威胁似地挥舞了下手中的木剑,“找打啊?”
顿时,沈山已经缩了回去。
虽然柳神是无敌的,可是他的小身板还是太脆弱了经不起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