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半年,正当我觉得三年似乎就该这样过去,上面突然决定主动出击,收复水魔占领的崇明,属桑,东方三岛。此令一出,二十七师一片哗然。众所周知,战争初始水魔便毁掉了几乎全部的航母,潜艇,舰艇,我们没有能力在水中与他们作战。不过等到我们见到排成一排的崭新银色流线型战舰时,这一切似乎变得有理有据。
二十七师在东方岛战场,我们坐上舰艇,站在甲板上。不止一队,二队,三队守夜人小队都在这里,他们大部分是三级守夜人。我盘坐在甲板上,和狼人他们在一起,舰艇刚开始行驶,便有人对我指指点点。
“才三级就能去一队?”
“我听说了,他是招惹城主被发配到这里的。”
“那不是找死吗?”
“肯定活不了多久了。”
战士从来不是只会在背后说闲话的那类人,二队中的一个黑色短发青年直接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喂,你这个地方不错,我要了,你滚去别的地方。”
狼人他们几个不发一言,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眼神。
“你们几个不要挑衅他。”黑衣老者过来劝告。
“鬼老,这不关你的事,你想罩着这小子?”
黑衣老者胡子一竖,就要发作,我伸手阻止了他。
“你是谁,凭什么让给你?”我平静地说。
“凭什么,呵呵,怎么会有这么蠢的问题。”他不屑地笑。后面的人哄堂大笑。
“当然是凭我的实力。”
“呵呵。”我也笑了。
“滚!”
他一拳轰出,拳头上隐隐有银色光芒。
“常常我的银罡拳。”他狞笑着。
我伸手和他对轰了一拳,将他击退数步,他看着我,脸色变了又变。
“此事是我不对。”他抱拳鞠躬,这点反而让我对他另眼相看。
我摆了摆手,示意此事就此揭下。
海平面最远的地方,已经能看到地球的曲面。我突然伸出一股幸福之感,这里是生我养我的故乡,是一颗美丽的星球。即使在曲面上看到了几道庞大的黑影也不在意,那是水魔驯服的魔兽。
“我以为你刚才会杀了他呢,还准备关键时候救他一命。”鬼老头走到我的旁边。
“没什么必要。”
“意思是没有好处的杀戮你不愿意去做。”
“谁不都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很多人以杀人为乐,很多人以杀戮发泄情感。”
“那他们情感可真金贵。”我嗤笑着说。
“毒刺死了。”他突然说。“他的女儿,昔日的富家女现在去当了站街女,母亲被寻仇的人打死了,妻子被人强奸致死。”
“噢。”我没感到有什么奇怪。
“我越来越欣赏你了,够冷血。”他称赞着说,我并不清楚是赞扬还是讽刺。
“并非什么冷血,只是没必要同情。”
“没有同情就是最大的冷血,你并不怜悯弱者。”
“我在乎普通人的性命。”
“呵呵,因为在你眼中你也是普通人。这就是我们和狼人那些不同的原因,我们都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人。”
“也许吧。”
银色舰艇很稳,速度极快,像一道银光在海水穿梭。这是人族计划打击水魔的秘密武器,采用灵石供能,机动性和战斗力都是一流。主炮与近防炮都更换了灵能大炮,还携带着水下武器与导弹。因此我们还没有察觉,水下便传出爆炸声,试图偷袭的章鱼魔兽被水雷炸成几段。
主炮发出震撼人心的射击声音,沉重的弹壳飞舞,炮口火花四溅,水面上一排排魔兽倒下,仿佛倒在马克沁机枪下的骏马。虽然打得大快人心,但科技武器最为致命的一点是,它由精密的仪器控制,自身不能受一点伤害,因此我们这些守夜人并未放松。
突然,一张巨口从水下跃出,一口将一艘银色战舰咬成两段。其余战舰立刻将炮口调转方向,集中射击。但那张巨口顿时潜入水下,连雷达也探测不到。
“妈的,这就是我讨厌在海上的原因,你跟本不知道那些该死的魔兽能长多大。”鬼老头愤懑地说。
“这种体型的算最大吗?”
“最大?这只能算中等。”
疯狂的世界!
突然,一种直觉让我汗毛直立。
“转舵!”我大吼,其他守夜人要么疑惑地看着我,要么怒目而视。
舰艇飞快的转弯,在水面划出一道长长的波纹。一张巨口从刚才的水下跳出,就在离我们几米外的地方,尖牙利齿间的海水溅了一甲板。
“去浅海,冲过去。”我又说。
这次没人再对我的话怀疑,所有舰艇发疯一般朝海岛冲去,直面迎上了水魔军队,铺天盖地的法术和箭矢飞过来,被一道薄薄的光幕挡在船外,是舰艇的护身阵法。
水魔的中心处,一个皮肤褶皱的老人高举一根似蛇法杖,口中大声呼喊。
“深海之子摩洛克伊,请带着你的怒火毁灭这些愚昧的凡人吧。”
巨口破开水面,一口咬断另一艘战舰,像吞吃一条小鱼一样简单。船上的人要么被吞下,要么落水被蜂拥而上法术炸成碎片。
它又将目标放在我们这一艘船上,紧随其后。到了现在,我们仍然看不清它的全貌,只能看到那一张黑色的巨口,布满獠牙,每一颗牙齿都有成年人体型大小。
舰艇既要射击前方水魔部队撕开口子,又要阻拦身后的巨兽。手臂粗细的灵能炮弹打在它口中,看上去却不痛不痒。在船上的守夜人也纷纷跑到船后,用弓箭枪械进行攻击。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巨兽口中突然发出一道声波。将舰艇轰出一阵踉跄,我们更是痛不欲生。坚持不住的人下饺子一样掉入水中,生死不明。那声音并不震耳欲聋,但却让人毛骨悚然,仿佛是从几万米的深海传出的声音。我和鬼老头还有几个精神力比较强的人情况稍好,这叫声是灵魂攻击。
见势不妙,我急忙在手中聚集焚化术,随着毁灭的波动越来越清晰,四周醒过来的守夜人都自觉的给我争取时间,丢出全身的攻击道具,那张巨口离我们不过数十米,舰艇内的控制人员也明白处境,导弹水雷一股脑放出来,竟然暂时阻拦住巨兽的前进。
凝聚好后,我跳起来,一颗火球准确的朝巨兽嘴里飞去。随即一声惊天爆炸,巨口第一次合上,爆炸将它嘴唇炸烂,牙齿也崩掉几颗。它朝后仰起落入水面,发出痛苦的叫声,也不知死了没有。
所有活下来的人神色复杂地看着我,他们眼中既有感激,也有妒忌。没有像在钢铁城那里一样欢呼,将我抛在空中。虽然一起打仗,但我却觉得自己好像在独自战斗。
水魔防线也被击溃,舰艇直接插入战阵中,用炮火收割着这些普通水魔的生命,东方岛就在前面,数量更多,实力更强的水魔一团团守护着六个显眼的光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