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预备，唱。”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杨小柠坐在孩子们围成的一个圆圈里，手中打着节拍，听孩子们唱歌。
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林牧和郭玲坐在椅子上，看着杨小柠和那群孩子们。
林牧吹了吹飘在水面的茶叶，小心地喝了一口，还有些烫嘴。
“郭院长这么些年来很辛苦吧。”林牧放下茶杯，对着郭玲说道。
“辛倒是有些，苦嘛，倒也没觉得。”郭玲把目光从孩子身上移到林牧上。
林牧道：“这个福利院已经开了近10年了吧。”
“是啊，一晃这么多年就过去了。”郭玲感叹道。
“郭院长为什么会想到开一家孤儿院呢。”林牧对这个事情有些好奇，遂开口问道。
郭玲没说话，过了一会，郭玲的声音慢慢响起。
“这个事情啊，还要从我说起。我是一个孤儿。”
这一句话就让林牧端坐起来，认真听着郭玲的话。
“我是一个孤儿，从小就在孤儿院里长大。孤儿院的院子人很好，对每个孩子都很用心。后来我在政府的资助下上学，大学毕业后找了一份还不错的工作。大概是在我30岁的时候吧，院长去世了。”郭玲说话的声音轻轻的，淡淡的。
“孤儿院换上了新院长，可是新院长对孩子们并不好，甚至还会打骂院子里的孩子。这是我有一次去孤儿院看望孩子时亲眼看到的。于是我就辞了工作，开了这家孤儿院，想让一些孩子尽量过得好一点。”
“他们本来就很苦了，我不想让他们在这里还要承受痛苦。”
林牧沉默，又把目光看向那一群唱歌的孩子们。
每个孩子唱歌的时候都很开心，也很认真，也许唱歌的时候能够忘记其他的烦恼，只需要把自己交给音乐就可以了。林牧心中想道。
“那个孩子怎么了？”林牧发现一棵树后有一个小男孩在默默的看着杨小柠那边，于是向郭玲问道。
郭玲叹了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道：“他叫白念。是五个月前来的，他的父母因欠外债高达数百万，双双跳楼自杀，只留下了他一个人。来到这里后，他不怎么说话，也不和别的孩子玩。我去找他谈心，他也很排斥。现如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能去看看他吗？”林牧开口说道。
“嗯······好吧，不过你要注意一点，不要给他压力。”郭玲想了想，还是同意了。她觉得林牧不是那么冒失的人。
林牧起身，向着白念走过去。
白念躲在树的后面，只露出了脑袋。白念全神贯注地听着院子里孩子们的歌声，浑然没注意有人站在了他的旁边。
“既然想唱歌，为什么不去和他们一起呢？”一个声音突兀的闯入白念的耳道。
白念浑身一颤，往旁边的跑了几步，这才回头看看。
林牧见到白念反应这么大，愣了一下，随后待在原地，没有再靠近白念。
“既然想唱歌，为什么不去和他们一起呢？”林牧又问了一遍。
白念低着头，只用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站在原地不说话。
“能说说吗？”林牧又轻声问道。
白念还是没说话。
林牧也不着急，静静的等着。
“我······我唱的不好。”一个细小的似蚊子的声音轻轻的进入林牧的耳朵。
林牧眼睛一亮，说道：“你怎么知道你唱的不好呢，我教你好不好。”
“······不用。”白念小声道。
林牧试探的往前迈了一小步，说道：“那你小声的唱给我听，不让他们听见，好不好？”
“······”白念不说话了。
林牧却心头一喜，自己的试探性的一步白念没有躲，还是能够交流的吗。
林牧笑道：“那我明天来找你，你要唱歌给我听哦。”
白念没说话，倒是快速的瞄了林牧一眼。
“那，明天见。”林牧摆手道。
林牧回到郭玲那边。郭玲道：“怎么样，很难交流吧。”
林牧笑道：“还是可以交流的，明天我再看看。”
郭玲惊喜道：“真的，那样可就太好了，拜托你了。”
林牧点头道：“我会尽力的。”
林牧又坐了一会，便起身前往杨小柠那边。此时孩子们没有在唱歌，而是在做游戏。
15个人排成一个长队，杨小柠在最前面张开手臂，挡住前面的孩子，在杨小柠后面的孩子则紧紧抓住前面的衣角，跟着队伍移动。
这是小时候玩的“老鹰捉小鸡”游戏。
林牧注意到黄蝶衣就在杨小柠的后面，用手抓着杨小柠的衣角，脸色很紧张。
林牧看着黄蝶衣的腿，微微有些心疼。
林牧和郭玲谈过黄蝶衣，黄蝶衣的腿是先天性的疾病，没有什么康复的可能了。黄蝶衣的父母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遗弃了黄蝶衣。
黄蝶衣平时站立的时候看不出什么，一旦走路就比较明显。林牧不知道黄蝶衣遭受过多少人异样的眼光，但是幸运的是，黄蝶衣好像已经度过了自己心中的那道坎，可以正常的生活。
杨小柠见到林牧过来了，就招呼林牧：“林牧，快来一起呀，很好玩的。”
说实话，林牧感觉自己玩这个游戏很尴尬，毕竟要是按真实年龄算的话，也是三十多的人了。
“林牧哥哥，快来玩呀。”有孩子说道。
“是啊，快来玩呀，小柠姐姐玩的可开心了呢。”又有几个孩子唤道。
说起这个称呼还有一件趣事，林牧和杨小柠和孩子们熟悉了后，就有孩子叫杨小柠阿姨。杨小柠当时愣在了原地，当场怀疑人生，随后，杨小柠极其认真的对孩子们说道：“你们以后呢，就叫我小柠姐姐，叫他林牧哥哥，知道了吗。”
孩子们很听话，就这么叫了起来。
林牧禁不住孩子们一声声的呼唤，就走到队伍的前面，要当“老鹰”。
于是十七个人就在院子里玩耍起来，林牧玩着玩着，就发现了躲在一棵树后面，偷偷望着这里的白念。
白念似乎也感觉到林牧往他那里看了一眼，嗖地躲到了树的后面。
林牧嘴角微微弯起，继续和其他的孩子玩游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