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洋慢悠悠地在商业街上闲逛,左手拿着一根冰淇淋,右手拎着一碗淋满了红糖的冰粉。听着道行树上的悠悠蝉鸣,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
他一口把左手上的冰淇淋吃了个干净,扭身提胯,用力地扔出了手中的冰棍杆。冰棍杆飞出了一条优美的弧线,准确无误地钻进了垃圾桶中。
“耶!十环!”张洋高兴地跳了起来。他的右手高高举起,透明的冰粉在阳光中折射出美丽的暗红色光芒。
“洋哥,你站在这干嘛啊?”王舒站在张洋身后问道。
听到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张洋头也不回地说道“阿舒,你是来为我献上贡品的吗?”
阿舒一愣,“贡品,那是啥?”
“既然你不是为我献上贡品,那就速速离去!”张洋将高举的右手放下,幽幽地说道。
“哦。”王舒扭头就走,刚一转身后突然想起来自己来找张洋是有原因的。王舒立马回头说道:“洋哥,我是奉了尊上的旨意来带公子回家的!”王舒此时也进入了状态,朝着张洋躬身说道。
“呔,无知小儿,你可知假传圣旨可是杀头的罪过?”张洋倏地转身,低头看向王舒,高声说道。
“小人,小人不敢啊!这次小人是真的得了太上皇的旨意才来寻公子的啊!还请公子饶小人一命!”王舒纳头便拜,高声回到。
“既然如此,我便信你一次。有何旨意,速速说来!”
“是,公子。太上皇要您赶快回去,他说有要事交待。”王舒站直了身子,小步地向张洋走来,口里低声说道。
“你可知是何要事?父上心情如何?”张洋见王舒走了过来,便开口向他问道。
王舒对着张洋拱了拱手“不知,但刚刚尊上看起来心情不错。”
“好,小舒子你这就伺候朕起驾回宫!”张洋一扭身子,顺手把冰粉递给身旁的王舒,快步向家中走去。
“爸!我回来了!诶,人呢?”这糟老头子早上明明说好了让我出去放风,现在还没到中午就把我叫回来,真是坏透了。叫我回来也就算了,自己还没了人影。
“老爸?老爸?”张洋站在门口,先是把手里还没吃的冰粉放在了门口地上,而后一遍一遍地叫着,可他就是不进屋。
“臭小子,你叫魂呢?你没看见人不会进来找找吗?”张超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的傻儿子,悄悄地放下了原本在手里拎着的拖鞋。
“我-就-知-道,你一定是等着我进去找你的时候在背后偷袭我吧。嘿嘿嘿,这种亏我可不会吃第二次!”张洋笑眯眯地说着。
看到张洋那脸上的笑意,张超的火气腾地一下子就冒出来了,一下子抄起刚刚放下的拖鞋,向着张洋就打了过来。“我让你笑!我让你笑!还笑?”
“不笑了不笑了,我再也不笑了!”张洋被他老爸的正义之拖鞋打的抱头鼠窜。
“笑够了就给老子过来!”张超象征性地打了几下之后就站在原地不动了,叉着腰等着他自己过来。
张洋站在远处,一脸警惕地说道:“我过去你是不是还要打我?我才不会上当呢!”
张超没好气地看着张洋,开口说道:“我打你?你还真是高看了你自己啊。快点!”
张洋听到这话,慢悠悠的走了过去,却还是双手在身前抱胸成防御姿态。
当他终于走到张超身前的时候,张超突然伸出大手一把捏住了他的耳朵,用力地扭了起来。
“嗷!”张洋一下子叫出了声来,“痛痛痛,老爸饶命啊!”张洋痛的浑身扭曲,他以前哪受过这种罪?
往常他老爸都是打打他的胳膊,踢踢他的屁股就算了。以他的身板,这些都不算事。哪曾想他这次居然学了一招老妈真传的拧耳朵,这次可是弱点打击,刀刀暴击。
张超拧了几下子之后就放开了手,“跟我来,进屋。”
张洋捂着耳朵蹲在地上,弱弱地说着,“好。”
一进屋,张洋就惊喜地看到他的桌子上破天荒地摆了一台电脑,在电脑旁还放了许多纸笔书籍什么的。
张洋选择性地忽略了那些书籍,飞也似地跑了过去。深情地抚摸着桌子上的那台电脑,嘴里还念念有词。
看到这一幕,张超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把张洋从电脑上抓了回来,“这是从你王叔家借的,等下还要还回去。”
张洋一下子愣住了,机械般地转过头来,眼里似是噙着丝丝泪光。
张超拍着张洋的肩膀对他说道:“看也没用,这是借来给你学习的。我找到了以前的一个老朋友,人家现在是帝都第三中学的老师,这个电脑是方便他给你讲课的。”
“距离高考也没几天了,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学习,等你考上大学了,我给你买新的。”
“真的?”张洋瞪大了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张超。
“真的不能再真了,你现在给我好好地坐下学习!”张超一把把张洋按在椅子上。
“嗯,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学到吐血不停歇!”张洋握紧了拳头,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你先看看书吧,老师等下就来了,我先去给你出去买点东西吃。”见到张洋表了态,张超也松开了手,转身出了门买东西去了。
没过多久,张洋眼前的电脑屏幕便亮了起来,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的身影出现在了屏幕上。“是张洋同学吧,你好,我是宋近,是你爸爸朋友的同学。这次希望我们能利用好考试前的这段时间,将你文化课成绩好好地提高一截。”
“老师你好,谢谢老师,我一定会认真学习的。”张洋正襟危坐,努力的给老师留下一个好印象。
宋近见到这一幕,微微地点了点头。“嗯,很好,我看了你以前的试卷,能感觉出来你很聪明也很有思想,是个好苗子。”宋近低头看了下手中的本子,缓缓说道:“我问你,你想要考哪个大学啊?”
听到这话,张洋一下子兴奋了起来,高声说道:“我要上水华大学!”
“水华,嗯,水华很好啊!”话还没说完,宋近就愣住了,“你说什么?水华?小子你这志向可真远大啊!”
宋近听到这话后倒是高看了张洋一眼。“既然你有这么远大的志向,那我这几天可得好好训练训练你了。无知的少年啊,你,做好准备了吗?”
在经过了一个多星期的地狱训练后,张-我无敌了-洋,已经横空出世了。后天就是张洋已经准备了12年的高考了。
高考,又名帝国适龄青年高等学力和特长测试。其中的第二部分——特长的测试已经在上个月完成了,虽然成绩还没有公布,但大家心里都已经知道自己大致的等级。因为在此前学校也举行了差不多的模拟测试,测试的老师也都是往年正式测试时候的主考官。
因此,如果没有特别大的进步的话,特长的等级早就定下了。而考试的第一部分——学力,却受各种因素的影响,尤其是临场发挥,因此有着较大的不确定性。
张超也是经历过考试的人,深切地知道一个好的心态对于考试有多么重要。于是在考试的前一天,本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大手一挥给张洋放了假。不光事先说好不会去找他的麻烦,还无比爽快地给了他200元的巨款让他随便花。
在张洋无比尊敬的眼神中,张超摆了摆手,自己出门去找隔壁老王喝酒去了。
张洋紧紧地捏着手里的钱,感激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爹,当即掏出手机拨打了自己的好‘闺蜜’小丽的电话。
在张洋焦急的等待中,小丽却并没有接电话。不多时,张洋的收到了一条短信,上面写着“学习中,请勿打扰。”
张洋看到这个短信才忽然想起来明天就是考试了,自己学了这么多天脑子都快学成浆糊了。虽然自己已经差不多定型了,但人家还在努力着,因此最好还是不要去打扰小丽的好。于是就放下了手机,不再去一个个的找自己的那些狐朋狗友,独自一人走出了家门。
今天是星期四,工作日的时候人本身就比较少。张洋也没心思去那红尘气太重的商业街闲逛,于是就骑着他爷爷传给他的那个圣王牌自行车在通往郊外的小路上慢悠悠地摇晃着。
多亏了帝国每年都会投入大量资金在基础建设上,现在张洋脚下的这条小路十分平整,没有一点坑坑洼洼。道路两边还种着不少小树,每隔一段还交错排列着复古风格的路灯。
道路的左侧是一片绿油油的麦田,细密的麦田中种着不少苹果树,红彤彤的苹果沉甸甸地挂在枝头,树下隐隐约约地可以看到有人正背靠着树干乘凉。
右侧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河边散落着许多七彩色的鹅卵石。河水波光粼粼,时不时的还有几条游鱼浮到水面。
赤着脚站在水里的那些等待已久的孩子们见到这一幕,猛地扑向那些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小鱼。水花迸溅开来,张洋却没有见到孩子们的笑脸。他只见到不远处的水面泛起了阵阵波澜,鱼儿悠闲地在水中摆动着自己的尾巴,似是在嘲笑那有些憨傻的小孩。
张洋的四周倏地吹起了温凉的夏风,将他数月的焦虑和紧张一扫而空。他放慢了骑行的速度,双手抱在脑后,缓缓的闭上了双眼,慢慢悠悠地向前方晃去。
很早就有研究表明,一个人在做令他身心愉悦的事情时会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现在的张洋就是这样
当张洋从这股悠闲的氛围围中清醒过来之后,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突然发现里面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
张洋听着自己肚子的抗议后茫然四顾,想要寻找个歇脚的地方。但他刚才实在是骑得太欢,现在已经离开城区好远了。要是立刻掉头回去的话,恐怕就要饿死在半路了。
“想我一世英名,今朝却流落至此,真是不幸啊!”他一把把车停下,之后便站到公路的围栏边向着远处望去。
突然,张洋眼尖地发现了在自己正前方的麦田中,有着一座墨绿色的阁楼,阁楼上此时还有袅袅炊烟渐渐升起。张洋眯着眼睛又看了一会,在确定那阁楼里有人居住之后,赶忙骑起自己的车向那边奔去。
十分钟后,张洋来到了那座小楼门前,把车往门口一扔,蹬蹬蹬地跑上前去就敲响了大门。“你好,请问有人在家吗?我是路过的学生,想蹭口饭吃。”张洋说完后顿时感到有什么不妥,连忙加了一句:“对了,我会付钱的!”
过了一会,一个好听的女生从里面传了出来,“请等一下,马上就来。”
得到回复后,张洋便安下心来。轻轻向后退了两步,仔细地观察起了这座小楼。
小楼共有两层,通体墨绿色,大小从外面看来约有80平,表面还雕着不少花鸟鱼虫。小楼每面墙上都有着两扇窗户,窗户上有着纷杂繁复的彩色花纹。张洋在记录片里看过这种样式的花纹,有些像联邦那边的神话风格。
不大的院子中种着许多张洋叫不出名字来的花草,在小楼旁边还种着一株至少有百年树龄的柏树。张洋还看到在花草的中心挖出了一个大约有2平米的椭圆形鱼池,里面有好几只大红色的锦鲤悠然自得的游动着。
正当张洋想走近看看那几条胖鱼的时候,啪嗒一声,门开了。
墨绿色的门中走出了一个大红色的俏人,身着大红色旗袍的人儿有着大红色的嘴唇,细细的鞋跟撞击在地板上发出清脆好听的响声。见到张洋站在那里不动,她柳眉微蹙,连带着身上绣着的那大朵大朵的粉红牡丹也不开心了起来。
张洋见到有人出来后连忙走了过去,深深地鞠了一躬,口中说道“小生冒昧打搅,还请大侠见谅,唐突叩门,实乃是不得已而为之。小生身上还有纹银少许,想来是足以支付这酒水钱。”
那人儿轻笑了一声,“呵,你这厮倒是有趣。那便进来吧,但是最好不要弄脏屋里的任何东西,包括地板。”说罢便转身走进了屋内,头上的发簪伴随着脚步轻轻抖动着,发出了风铃般柔美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