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的夜是撩人清梦的,无良的蛤蟆刚从酷热的夏季夜里褪去嘶叫声,但是讨厌的蟋蟀就此登上舞台,各种晚会聚会似乎有意盖过夜色的寂静,使人们的耳朵和注意力都聚集在它们的世界里;把自己当做主角,推上年会的巅峰,这或许就是它们终极的意义。姜离翻来覆去,一切的韵律和声响在他耳朵里面不过是嘈杂闹人的噪音。内心的不平息,异于常人的决定,这些难免能在家人内心激起千层浪,跌宕起伏,姜离强行压下心中的絮乱,散解一切的画面,让思维进入空冥的状态,这是姜离平时压力过大失眠所运用的方式,现在运用起来渐入佳境,不出所料,等到姜离清醒来的时候是被旅行社隔壁匆匆的脚步声和仓促的交流声音所吵醒,艰难的睁开双眼,从遗漏的窗帘缝隙刺入眼帘的晨光让姜离睡意减轻了几分,看了看手表,才七点不到,翻起身伸了个懒腰,换下经常晨练特别定制的二十公斤的负重装,随便洗了把脸,早晨的冷水泼在脸上,温润的皮肤被冷水激起了战意,皮肤下的神经细胞向大脑反馈了自己每天如出一辙的激情。姜离的嘴角细碎着一句“该锻炼去了”。
中午十二点前退房不产生多余的费用,姜离把行李存放在“轻松旅社”自己的房间,孤身一人小跑热身在小镇的路上,一呼一吸间似乎被路边铺满公共场合的桌子吸引了,“老面馆”一个很简单充满传统味道的早餐店;房子有些老旧,但一向严苛的城管来回都视若无睹,小镇没有多少车辆,虽然马路被简陋的木桌占了三分之一的宽度,但是在大家投入的吃相中可以看得出没人在意环境,而且似乎有种习以为常的融合之感。感觉到胃里面的渴望和唾液的情不自禁,姜离看到门口立起来的牌坊说明,顺口大声喊了一句大碗加个煎蛋六分熟,“好嘞,请稍等”,精干圆润的嗓门,小伙子精神气很好,或许这是小店看中他的原因,不管是不是店家亲人,起码圆润干练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充满着应有的好感,或许因为店里面就一个帮手加上一个中年老板和看似他老婆的妇女,三人有些忙不过来,姜离等了十来分钟的样子,短发面带微笑的小伙子终于端来一大碗份量很足的浓香精丝面,满带着歉意和礼貌的久等言语,姜离微笑着回了句“没关系”。
味蕾激发的唾液让姜离早已经按耐不住手里的动作,拿起竹筷插起粗细均匀的细面,使劲的在口腔咀嚼着,高筋耐嚼,牛骨熬制的浓汤乃是画龙点睛之笔,小店独有的秘制红油酱料更是激发出那份隐藏在汤里面浓香,刺激着味蕾的每一个感官,回馈到大脑使大脑短暂的沉迷在失意的梦乡。不说这是姜离唯一最巅峰的享受,却也是很难忘和很喜欢的一次口腹之欲。难得姜离心里面这么轻松,这是一次路边早餐带来的也算是个奇遇。看看时间差不多有五十分钟了。回来仔细的清洗了个澡,姜离也知道,进入了大山深处原始森林就等于和原始生活划上了等号,物资短缺,条件刻苦,连饮用水都会成为奢望;这或许是回来前的最后一次洗澡了,得享受下不是。温热的水流过皮肤,带走一片污垢,姜离享受的闭上了眼睛,想把这种感觉刻在心里面,没事在山里面反复在心里面回放这个场景也算有个寄托。
整理好一切后,摊开地图,这个小镇已经是离姜离目的地最近的人口聚集区域了,但是却也有三百多公里,这还不是最艰难的,距离地震塌陷区域和车道公路有大概五公里公里的步行山路和原始森林无人区,这无疑是行程最艰难的路段了,按照时间推算,现在姜离早上七点四十多分,整理好搭车就算八点钟启程按照一般车程算六个多小时的车程才能到达无人区步行路段,而且艰难的行程才开始而已,背上四十多公斤的行李,以姜离对自己体能的自信,最多也就一个小时能负重走完一公里,这已经是非比寻常的耐力了,而且后面的路程越走越艰难,因为负重赶山路很艰难,还需要大量的休息缓冲时间,所以这段无人区只能中途在山里面度过,但是深山无人区过夜是很危险的,这一切都是未知的,所以姜离现在很犹豫是在步行区开始哪儿修整一晚还是节约时间进山过夜,这让姜离陷入犹豫状态,想到家里妹妹和母亲临别时不舍的面容,姜离心中有了决断。收好地图带上行李,姜离退房的时候询问了下往无人区路过的客车站,最后采购了部分食物和干粮,买了张车票,上了客运长途汽车,十几分钟便是客满开往了无人区的路上,这次姜离特意向乘务员购买窗户边上的座位,为的就是方便抽烟,但是似乎靠窗的座位很抢手,都被抢购一空,四下打量了一下,姜离看到后排有个形象气质很好的女孩,手半托下巴看向窗外,在想着什么发呆,旁边二十六号位置空位没人。姜离考虑了下很自然的对乘务员说了句“我买二十六号位置吧”,客车空间有限,姜离声音虽然不大,却也能够让车厢里的所有人听到对话的信息了,但是大家也没有什么反应,似乎有人对二十六这个数字有些敏感,后排那个气质很好的女孩微微回过神来,向姜离这边看了过来,姜离眼神下意识的也看了过去,眼神对碰了一瞬间两人便自然的转移了目光,这个女孩长的很清秀,皮肤白皙,五官很端正很清纯的脸,眼神清澈透亮。姜离拿着车票向后排二十六号空位走了过去,放下手里面的拎包,很自然的掏出手机微信点了点,回复了条妹妹姜雪的消息。
姜离选择二十六号倒不是对旁边的女孩有什么想法,只是为了自己能够在无聊而漫长的车程能够抽上一口香烟而已;倒不是姜离贪色,只是姜离知道,像旁边这种女孩很好说话,遇到事情也很好商量,这是姜离看人的眼光,只要你很礼貌很客气的和一个异性商量事物,只要不是侵犯到对方过多的利益,那么对方都比较好说话,也能让步,而这种眼神清澈和年龄不大的女孩更是好说,她们没有那些被生活和感情折磨的遍体鳞伤的老练,也没有对社会有最清晰和理智的主见,换句话说她们没有历经过社会的毒打,没有吃过什么大亏。而这些姜离仅仅从对方的眼神就能分析出来,这是姜离自己总结得来的,两年来姜离对其他事物都无所谓的状态,也就不害怕什么后果,处理事物都平常心对待,没有什么比自己心里面的糟糕更糟糕了,而这样的状态却是出乎意料的成就了姜离,和任何人交流都处事不惊,无所畏惧的平常心对待,这也算是姜离有所得的一个优点吧。所以姜离一眼就看出来了对方的涉世不深,因为姜离和女孩眼神对碰的一瞬间对方脸色微不可见的有些异样,那就是“害羞”,而这个词就说明了一切了。
汽车的发动机轰鸣的运行差不多半个多小时了,车上的烟民们陆陆续续的扔了手里的烟头,姜离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观察女孩也似乎习惯旁边有个人的存在,姜离脸色微微装作难受礼貌的开了口:“你好美女,那个……我烟瘾上来了,不好意思,请问你您能和我换一下座位吗?我在这儿抽烟的话会留下更多烟雾影响到你们,在窗户哪儿能最大程度保护你们的健康,麻烦你了美女”。女孩似乎突然听到姜离的开口有些懵,似乎没反应过来姜离是这样的开口,随即反应过来,打量下车厢里面其他的烟民都抽上第二轮了,回过神来看到自己旁边的男子一脸的诚恳和微微的难受;微微一笑回答了句好的。接下来姜离更是头大了,这位置该要怎么换呢,这理论到是没问题,但是行动似乎对现在的空间来说姜离也很头大,女孩见到姜离脸色似乎有些别扭,脸色微微有些绯红的主动微曲双膝爬抱着前排的靠椅小心翼翼的在姜离的上面移过来,看到女孩丰满浑圆的身材,姜离极其少见的老脸一红,有些僵硬的身体垫着脚半支撑着身体移过去;但是怕什么来什么,有些僵硬的身体在这么狭窄的空间在踮起脚的时候轻轻碰到女孩的臀部大腿,两人如同电击一般微微抖了一下,很不自然的快速各自爬向座位,在两人落座的时候都很有默契的呼出了一口气。姜离装作自然的拿出包里的一盒香烟,略带礼貌性的问了一下女孩一句抽烟吗?对方还红润的脸微微摇了摇头,姜离打开窗户,点上白色那端的时候深吸了一口,一切的尴尬和不自然瞬间一松,呆呆的看着窗外享受了这难得的一刻,思绪又飘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