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瑶虽然心里又惊又喜又怕,可是看着苏白温温柔柔的样子,脑子里那个告诉她要理智的小人却被另一龇牙咧嘴的小恶魔狠狠地揍了一顿,然后关进了小黑屋里。
它斜斜地半倚着身子,翘着个二郎腿,一只手托着个腮帮子,另一只手里拿着个小小的杈子转着圈圈。一会儿飞到左边,一会儿又飞到右边,在余瑶的头顶上晃来晃去地说着:
“余瑶啊余瑶,人家长那么帅,又温柔又体贴,还是个大明星,不知怎么的,一时眼瞎看上了你,你还要怎么样啊,别不知好歹哦!说出来,多少粉丝想手撕了你啊!你再看看就你这情况,穷鬼一个,还带个拖油瓶,这是你上辈子积了多少德才有今天啊!你就真的这么怂,一步都不敢踏出去,真打算一辈子在那四四方方的显示器面前过了吗?拿出你的勇气来好吗?不就是谈场恋爱嘛,有什么可怕的。你看你爸爸,虽不是亲生的,不照样对你视如己出嘛,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小沫沫想想啊。你给她再多的母爱,也代替不了父爱啊,对不对?”
苏白自顾自地洗着碗,不时地偷偷瞄她几眼,可是余瑶没有任何动静,就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他心里实在没底。
说了那么多,余瑶始终没有正面回答他,这让他一颗心十分纠结。
但是他知道,事出突然,不管说什么,怎么说,让她一下子接受自己的心意是有点为难。
之于喜欢,也许有的人是因为他(她)的财富,有的人是因为他(她)的美貌,还有的人是因为他(她)的学识等等,但也有人就是那样毫无缘由地突然喜欢上了某个人,从此情根深种,再也无法将这个人从心中抹去,在苏白心里无疑就是后者。
他觉得自己和余瑶就是两个一样的普通人,不管长相如何,社会地位如何,也不管高矮胖瘦,有钱没钱,爱情面前都是平等的。
所以,不管余瑶是什么样的人,喜欢她,就是喜欢她,不因为别的,就因为,那个人是她。
就在苏白一边洗碗,一边内心忍受着无比煎熬,忍得快要泄气的时候。
突然,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声音:“如果······”
余瑶像是鼓足了勇气似的,终于开口了:“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陪我回趟家吗?我想让我女儿见见你。”
两个人目光交汇对视着,脸上都有些紧张。
余瑶顿了顿,又接着往下说:
“不管结果如何,作为一个成年人,我可以为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负责。父母可以给我意见作为参考,但可能影响不了最终的结果,但女儿还小,我必须为她负责,所以我最终会参考她的意见做最后的决定。如果,你是认真的,我希望,她可以接受你并且喜欢你。”
“好!”苏白认真地听完余瑶这通话后,十分坚定地说,“三天后,我陪你一起回去,这两天只能请你稍等了,后天是我表姐结婚,我要参加完她的婚礼才能走,可以吗?”
“嗯,那是自然。”余瑶回答。
苏白转过身,脸上堆满了难以抑制的笑容。
余瑶瞥见他转头那一瞬间扬起的嘴角,也抿着嘴偷偷地笑了起来,怎么感觉这个男人有点孩子气呢!
就在这两个二傻子各自傻笑的时候,那位话痨大哥上门来了。
余瑶听见开门声,也不知来的是谁,开门那一刹那,下意识地就想躲到桌子底下去,一看进来的是向阳,才没钻下去。
向阳一进门就看见余瑶正要往桌子底下钻,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哈哈,姐,你这是干嘛呀?桌子底下掉钱了吗?哈哈哈哈······”
苏白憋着笑,努力让自己不笑出声来,深吸了两口气才平复了下来,这才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上次跟我说的嘛,车都开没油了。我寻思着你这两天要用车,所以一大早就给你加满了油开过来了,我这么好的员工哪里去找啊,涨工资哦!”向阳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说完,把车钥匙放在了茶几上,然后又凑过来看了一眼餐桌上还没吃完的荷包蛋,一脸嫌弃地拿起一片吐司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哥,还有吃的吗?我还没吃早饭呢,好饿啊!”
向阳朝余瑶问道:“姐,这荷包蛋是他煎的吗?”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瞟了瞟苏白。
余瑶抿着嘴,轻轻地点了点头。
还没等向阳笑出声来,苏白就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没了,还有两个荷包蛋,你要吃就吃,不吃的话,我一会打包给楼下的流浪狗吃。”
“哦~~!姐,我的亲姐,你看,他平常就是这样欺负我的,现在知道我有多惨了吧。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啊,天理何在啊,想我一个大好青年,被他压榨的骨瘦如柴,每天惶惶不可终日,好惨啊——您可要给我评评理啊——”
余瑶憋笑憋得差点内伤,但也不出声,就这么看着这个戏精在她面前嚎叫。
可是向阳嚎归嚎,屁股还是照样了坐下来,舔着笑说:“嘿嘿,单身狗也是狗,我吃!”
苏白心想,就是,哥哥我前一分钟刚脱的单,这房间里可不就只有你是单身狗了嘛。
他对余瑶女儿和父母那一关可是信心满满的,只要她自己松了口,还怕搞不定那老的和小的吗?
洗好了碗筷,苏白倒了一杯牛奶,又拿了一双筷子走过来放在向阳面前,然后也坐了下来看着余瑶,满眼含笑、含情脉脉,完全无视向阳。
余瑶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向阳在边上呢,让他注意点。可是他丝毫不为所动,余瑶只好不去看他。
就向阳那吃法,没几下就扒拉完了那两个鸡蛋和土司,他又把手伸向余瑶面前装橙子的盘子,余瑶赶紧往他面前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