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楹去找玄武回来的第三天,观天局接手所有被抓或是被管控的人员,开始了全面梳理迷踪门这一事件。
事后,陆鸣给卫严青打电话简述了一下大概是怎么回事。
原来那雨元成当年就是万蛇门的安插在迷踪门的奸细,而雨思荣则是当年万蛇门左护法佘仲文之孙。万蛇门灭门后,迷踪门无人,雨元成假死,雨元修这才成了门主,之后雨元成复苏,诱雨元修变节,以摄魂法控制雨思青,闹出了这么一出。只是雨元成、雨元修及雨思荣三人记忆深处似有一段模糊的记忆,即便摄魂大法也无法窥伺,又给天律卫和观天局留下了大量的工作要做。
倒是白楹找卫严青兑现承诺,只是沐瑶不知怎么的想去五台山,卫严青便也跟白楹说了,正好五台山所在的忻州,也有他想去的地方,白楹自然是痛快答应,反正都属玄武大队所辖区域。
飞往太原市的飞机上。
“瑶瑶,怎么突然想去五台山了?”卫严青把所有事都安排好了,还是问起了这件事。
沐瑶脸色一红,“不告诉你。”
卫严青干笑两声,“不告诉就不告诉吧。”
“进了显通寺不许跟着我。”沐瑶似是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
卫严青:“@#¥%&*#@¥”
说来也是,卫严青穿越前本就是因为喜欢春秋战国诸子百家,通过道家而对道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虽对佛教保存敬意,却很少进入寺院,他此行的目的是忻州的另一边——雁门关。
到了太原,白楹早就安排好了住宿,自省饭店,红漆木门进里一瞧既有飞檐斗拱,亦有现代化大楼,一间套房,里外两间,卫严青心说白楹倒是会安排。放下行李,卫严青便拉着沐瑶出了酒店,离酒店不远便是纯阳宫。
第二日一早,白楹安排的司机早早地就在楼下等候了,二人吃过早饭便乘车前往五台山,虽说五台山也是道教道场,但现在香火鼎盛的大多是佛教寺庙,卫严青只是陪沐瑶去显通寺,通禀之后,沐瑶便去见了主持,而卫严青转了一圈见沐瑶还未来信息,便出了寺门,给沐瑶发了条信息,在外等候。
未及中午,沐瑶也笑嘻嘻的出来了,看起来心情非常好,二人便乘车直奔代县,吃过午饭,稍事休息,卫严青好像有些犹豫,但还是买了一瓶好酒灌进自己的葫芦里。
雁门山脚下。
还未进山脚大门,沐瑶就见卫严青痴痴望着雁门上,眼中似有泪花闪过,仿佛望穿千年。
沐瑶从未见过卫严青如此模样,握住卫严青的手,卫严青仿佛才反应过来,仰面朝天眨了眨眼,又抽了抽鼻子,“没事,只是想到马上能看到这‘中华第一关’,有些情难自禁。”
“嗯,咱们上去吧。”沐瑶使劲握了握卫严青的手。
卫严青笑着点点头,迈步进山。
青石路,青山林,掩映处,雄关耸立,城墙似百丈,犹然沥血。
盘古石,过雁池,再伫首,天下九塞,雁门当为首,不坠风骨。
雁门关下,卫严青在将军洞前持古礼,深深作揖,拔下塞子,在洞前洒下一行,又痛饮一口,低声道:“恨不逢时,与诸位前辈、英杰,共守雄关、并肩杀敌,今以薄酒,聊表敬意,前辈海涵。”
沐瑶从未见过卫严青这个样子,她除了过年时见到了卫严青的落寞,就只剩下平时那个总是笑呵呵的卫严青,她觉得现在的卫严青似乎时放出了一段尘封已久的情绪,如此炽烈,周身仿佛被烈火环绕。
不过片刻,卫严青收敛情绪,转过头对沐瑶说:“瑶瑶,我妈说我前世应该是个将军,你信吗?”
沐瑶点点头,“我是在故乡翘首以望,等你归来的新年。”
卫严青似是没能绷住情绪,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流下。
沐瑶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提起雁门关,我都觉得心好像被揪起来了,所以也是这次说要来五台山,我也十分愿意的原因。”卫严青声音有些颤抖。
沐瑶抱住卫严青,“嗯,我明白,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个样子,没事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卫严青紧紧搂住沐瑶,轻轻吻住她的额头,一言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卫严青松开沐瑶,“瑶瑶,没事了。”
沐瑶轻轻“嗯”了一声,二人这才跨入雄关。
点将台上,卫严青将葫芦里全部酒液全部到处,盘膝而坐,开始轻诵《度人经》。
卫严青已入空灵,凡人亦无所察觉,唯有山中隐修与沐瑶有所感应,这雁门上、这雁门关,竟仿佛震动。
卫严青诵读三遍,恍然转醒,似觉耳边有人低语。
“想不到还有后辈挂念我等。”
“这小子,若是生在当年,想来也是将军手下一员悍将。”
“哈哈哈,这小子的脾性我喜欢,若为将帅,当不在本帅之下。”
“华夏有后人如此,我等也可安心了。”
“若还在,定于此子痛饮三百杯。”
......
卫严青脸上突然浮出微笑,“前辈好走,晚辈定继承前辈意志,此生此世,烈酒赤心。”
晚上,卫严青、沐瑶二人并未返回太原,而是在雁门山脚下的人家客栈留宿了一晚,卫严青下午情绪几番失控,吃过饭,未多时便睡着了,沐瑶怕他有事,陪在他傍边。
只是半夜半梦半醒之间,卫严青听着似有人敲门,起身下地,打开房门,只见得几名面露威严、身披金甲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
“小兄弟,多谢你为我们送行,只是我们整军起行,持械展纛,那鬼差竟不敢收我等,我等便只好自己去那阴曹地府转上一转,经此一别,再见无期,唯有此物,赠予你,留个纪念。”说罢,其中一人将一锦囊塞入卫严青手中,几人就此消散。
天光大亮,卫严青转醒,见沐瑶偎在床边,想起昨日晚上的似乎是梦,也不觉露出微笑,可当他准备起床时,却发现左手中还握着一枚锦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