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内,江凡还沉浸在突破结丹一重的喜悦中。
岂料,厢房的门突然被粗暴踹开,风明月阴着脸走了进来。
“登徒子,你简直无耻,竟然偷偷潜入我梧桐楼!”风明月怒斥道。
江凡面色不变,站起身子,一脸淡然。他摆着袍袖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还要狡辩,你的气息留在我梧桐楼内,难道这还有错!”风明月怒斥间,一手指向镇灵子:“你自己看看,他都吃撑了,这岂能狡辩!”
果然,镇灵子听到这话,小脸皮一红,张嘴就欲说什么。不想,江凡却是跳了起来:“你们家伙食好,吃撑了证明你家待客之道做得好,这难道也有错!”
“无耻之徒,你怎会有这般面皮,简直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二人明明悄悄潜入我梧桐楼,偷吃了梧桐炎阳树的精粹,还要狡辩!难道是我风明月如此好欺辱,你这般肆意!”
风明月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浑身气势节节攀升,一副就欲动手的架势。江凡见此模样心头一慌,他佯装镇定,三两步走上前去。
“看着我的眼睛,你看到了什么!”江凡目光清澈,刻意拉低声音,一双眼睛直直盯着风明月,暗地里却在飞速点开系统。
可点来点去,他发现居然一时半伙找不到有效的克制手段。
“神坑啊,门下弟子离开元木的覆盖范围,居然就直接放任自流,连克制的手段都没有!”江凡心里焦急,慌得一批,额头渐渐起了一层冷汗。
他竭力镇定下心神,继续以低沉的声音说道:“我身为五庄观祖师,难道会觊觎你的那点东西?我是这样的人嘛,你不相信我?”
江凡又往前进了半步,鼻尖几乎要与风明月碰触到。
不可避免的,风明月发觉自己的呼吸愈渐急促起来,尤其是江凡那火热的鼻息,时刻喷吐出来,打在她的脸上,一时间竟让她俏脸微红,断然后退了数步。
“厚颜无耻的登徒子,你离我远点!”
“我只是想听听你内心的真话,我是那样的人嘛。”
言语间,江凡再次前进,又直挺挺的面对风明月。而风明月又如前般,断然退后。就这样,二人一进一退间,风明月退到了墙角,直到退无可退。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暴喝,吴峥黑着脸闯了进来。
他心头愤恨,却又有些侥幸。愤恨的是,眼前这个人,居然将风明月顶到了墙角。侥幸的是,幸亏自己来得及时,好在风明月没有吃亏。
“你是谁,怎么会在巡狩府!”吴峥冲着江凡怒斥道。
看着眼前这个长得颇为清秀的秃子,他一时间如临大敌。实在是他自小与风明月一起长大,对这个看起来清冷,实则单纯异常的姑娘太过了解。
风明月在他眼中就如一张白纸,极少接触外界的人情世故。加之风旻的刻意保护下,在人情世故上说是小孩子心性也不为过,也正是如此他吴峥才认准了自己能拿下风明月,继而攀附上风旻这个一府之巡狩的大腿,最好能添上一个乘龙快婿的身份。
吴峥的这点小心思,风旻自然是看在眼里。只不过碍于故人之后,自己又身为长辈最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以顺其自然的态度放任自流。毕竟,自家闺女有自己的判断与选择,他也没想过要过多干预。
殊不料,方才江凡与风明月之间的那一幕,吴峥看得清明,当即就炸毛忍不住跳了出来。他脸黑如墨,步步紧逼,几乎是贴到了江凡的面门前,粗暴的将之挤开。
也是在这时,风明月才如蒙大赦,大口喘气起来。长这么大,方才还真是她第一次与一个异性男子如此近距离接触,就连吴峥也从未有过。
“回答我,你究竟是谁,怎么混入巡狩府的!”吴峥眼芒如刺,咄咄逼人道。
“嗛,我江凡还需用混入这个词?”江凡退回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饶有兴致打量起吴峥来。“你这卖相倒是不错,可惜就是脾气臭了点,胆子小了点。”
“简而言之,你就是个呆子!”江凡一脸不屑:“没见着在那亭子里,人家小娘皮羞臊难堪半闪半避嘛。你若是胆子大一些,说不定这小娘皮还真就半推半就了。你倒好,一句话人家就把你打发了!”
此话一落,吴峥羞臊难堪,脸色瞬间由黑转红。风明月却是气得面色青紫,当场就要暴走。孰料,江凡恍若未见,自顾自言道:“兄弟,听我一句劝,追婆娘好比荡秋千,你推她就荡,推得越高,她荡得越远。索性还不如不推,一屁股坐下去结结实实,跑都跑不掉。”
“无耻!无耻至极!世间怎会有你这种人!”风明月气得浑身打哆嗦,说时迟那时快,暴怒中她一掌探出,狠狠拍向江凡。
这突来的一幕着实太快,江凡还来不及反应,却见吴峥身影一闪,挡在了他身前。
“明月,冷静点,千万别糊涂!”
吴峥抬掌挡下风明月,连退三步,嘴角一丝鲜血溢出。
见此,风明月脸色铁青,恨恨看了眼江凡,转身就跑出了厢房。反倒是吴峥,脸上洋溢着一抹激动,感激的看了眼江凡:“江凡,我知道你,以后在学宫我去找你!”说完,吴峥转身,快速追了出去。
“呼,还好老子机智。”大大松了口气,江凡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大师兄,要是以后明月姐姐要打死你怎么办?”镇灵子小声问道。
江凡面色一沉:“蠢蛋,今晚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哪还管得了以后。”
“明日愁来明日愁,活好每一天才是紧要的。”说完,江凡眼珠子一转,看向镇灵子:“那枚令牌你借我一下,趁着那小娘皮被气走,我们杀她个回马枪!”
镇灵子眼前一亮:“大师兄,你想再去梧桐楼?”
“当然,过了这村没这店,现在不去以后就没机会了!”
当下,在镇灵子的强烈要求下,江凡背着他再次来到梧桐楼。
“大师兄,我虽然吃不下,但可以看着你吃,这也是一种享受。”镇灵子笑嘻嘻道。非但如此,他一双小手灵动飞快,自顾摘起梧桐炎阳树的树叶子,拼命往储物袋里塞。
江凡满意地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当下,他也来不及细想,时间就是金钱,争分夺秒开始拼命吞树叶子。
随着时间流逝,江凡越爬越高,脑中的系统提示音不绝响起。
“叮咚,宿主转生等级提升,当前等级:转生二重。”
“叮咚,宿主转生等级提升,当前等级:转生三重。”
“叮咚,宿主转生等级提升,当前等级:转生四重。”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江凡只知一路顺着梧桐炎阳树往上爬,双手能够着的叶子全被他吞下肚子。灵气越来越浓郁,开始雾化起来,江凡光溜溜的身子上,密布灵气雾化后的露珠。直至爬上树冠,他全身如水洗,一道系统提示音响起,美妙如天籁
“叮咚,恭喜宿主转生圆满。”
“叮咚,宿主即将碎丹,凝聚气海,请宿主调整状态。”
“叮咚,请宿主调整状态!”
提示音急促响起,江凡心中大喜的同时,又焦急万分。他当然知道系统提示的调整状态是何意,无奈此时此刻在梧桐炎阳树上,根本无法盘膝而坐五心向天。
也恰恰在这时,风吟稚嫩的声音清脆响起。
“祖师,你好能吃,我都看你不停吃了一个时辰。”
“还有三师祖,他的两个储物袋都装满了,还在往衣服里塞。”
江凡如遭雷殛,举目四望:“风吟你在哪里,怎么看不到你?”
“祖师,我在树冠顶上的凤巢里,你再上来一点就能看到了。”
江凡大喜,当即往上攀爬。待到自树冠顶上探头,他才发现原来树冠上方有一个金丝编织的巢穴。这种金丝不知道是何物,柔然异常,温润如玉,手指接触后有一种说不出的丝滑,舒服柔软至极。而风吟,以自己本体凤鸟的形态,正探着脑袋向他张望。
“这里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凤巢?”江凡咂舌不已。
“是呢祖师,这是爹爹花了大精力,好不容易才筑造起来的。”风吟似鹌鹑般主动往边上挪了挪身子。“等下大姐也要回来,那是她的位置,祖师你上这边来。”
“什么,你大姐还要回来!”江凡登时心慌。
“是啊,大姐和我都睡在这里,平时也没人会过来,没想到祖师和三师祖今天来了两次,风吟一直在上面看着,你们好有趣。”风吟天真道。
听到这里,饶是江凡面皮再厚,此时也不禁微微红了脸。
“我还是走吧,你大姐一回来,我就走不了了!”江凡说完就欲离去,不想系统的提示音急促如雨,已经到了不能耽搁的地步。
“麻蛋,想走都走不了,罢了,拼一把!”江凡面色一横,当着风吟的面就地盘坐下来。风吟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他,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随后,镇灵子圆溜溜的身子,也笨拙地爬了上来。
“三师祖,这里,快来这里!”风吟欢呼雀跃,扑腾着羽翼。
镇灵子也不客气,舒舒服服滚到了风吟另一边。
就这样,师兄弟二人,一左一右聚拢在了风吟的羽翼下。
不多时,一声清脆的鸣叫中,一只体型稍大的凰鸟飞上凤巢。也就是在这一瞬,风吟羽翼一展,将江凡与镇灵子遮掩住,完全庇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咦,这里怎么会有别的气息?”风明月狐疑道。
“是祖师和三师祖的气息,他们不是走了吗?”风吟反问道。
孰料,风明月当场炸毛,尾羽倒竖,厉声呵斥了起来。
“别祖师、三师祖的叫,他们两个没一个好人!若不是父亲拦着,我早就把他们赶出去了!”闻言,镇灵子躲在风吟羽翼下瑟瑟发抖。
“好了小弟,赶紧睡觉,今天被那登徒子气都气饱了,以后你少和他们接触!”说罢,风明月挪了挪身子,匍匐在一侧闭上了眼睛。
睡梦中,风明月做了个奇怪的梦,她梦到自己躺在凤巢里,被一座大山压住。并且这座山越来越沉,直到压得她快喘不过气的时候,才睁开眼睛发现大山变幻,最后竟变成了一个人形。就在她迷糊之际,这个人的头慢慢抬起,那张脸也慢慢清晰起来。直至五官呈现,她清晰看清那张脸后,顿时吓得一声尖叫。
事实也是如此,睡梦中的风明月一声尖叫后便骤然惊醒。
她睡觉一直有个不好的习惯,若用人类的话来说,那就是喜欢翻床踢被子。风明月以凰鸟形态入睡,每每熟睡后便不自觉地恢复到人身,经常越界滚到风吟这边。
就如现在,她骤然惊醒后,已然翻滚到了风吟身侧,并且是以人的形态。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看到身侧仍旧是凤鸟形态的风吟后,她才松了口气。正欲起身挪个姿势,一双手刚刚触碰到胸口,她浑身汗毛倒竖。
直至双手的触觉确定她胸口趴伏着的乃是一个人的脑袋后,她心跳慢了半拍。托起那个脑袋细细一看之下,她发出了惊天的尖叫。
同样的,仍处在睡梦中的江凡也做了个美梦。
他梦到自己站在元木的树冠上,俯瞰着下方数以万计的五庄观弟子,正火热朝拜着自己。突然上方的天空一道巨大的阴影坠落下来,他惊骇抬头,却只望见一张狰狞的脸,而那张脸居然是风明月那个小娘皮!
这可就不好了,美梦瞬间变噩梦,江凡也是骤然惊醒。
事实同样也是如此,迷迷糊糊中耳畔响起一声尖叫,江凡睁开双眼的一刻,浮现眼帘的当真就是风明月那张脸,不过不是狰狞,而是惊骇。
还不待他反应过来,一只手掌又在眼前飞速放大,直至结结实实印在脸上。
江凡飞出去的刹那,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我怎么会趴在小娘皮的胸脯上?”
啪嗒,江凡掉下梧桐炎阳树,摔落在地,不醒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