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花恒阳入狱的缘故,原本他的府邸也被查抄。花恒阳的妻子带着一个三岁的女儿,还有王府原有的几个老仆人,被驱逐到城郊的一个破旧庄园里。
花恒阳的妻子原是五花国镇北大将军鹿青山的女儿。因为花恒阳被定谋反的缘故,父亲的将军之位没了,同时也被安上谋反的罪名。好在当时有人提前通风报信,鹿青山当机立断,带着身旁的两个儿子和一些亲卫逃往邻国,藏匿了起来,这才免于牢狱之灾。
鹿青山人都走了,再加上有皇太后出面干预,护了鹿青山其余家人周全,花五泽才收了手。主要人跑了,再屠杀其亲族,也无济于事,只是徒生事端。所以花五泽权衡利弊,只是重重惩处了一番鹿青山一族的亲友,倒也没要了他们的性命。
如此多的亲友落了难,自身都难以顾全,花恒阳的妻子自然也没了其他的帮助,只得和几个老仆人,独自打理城郊庄园,生活虽有些清苦,倒也还过得去。
走到半道,许不凡忽然想起来,怎么没想着把花恒阳妻女接到城中,收拾出一片宅子便是。如果去见着了她们过的很凄惨,那岂不是十分尴尬。许不凡皱了皱眉,心中有些后悔,大意了呀,唉。谁知许不凡的小表情却让花恒阳注意到了,花恒阳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陛下这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许不凡抬头看着花恒阳道:“没,没什么,只是许久未见我那皇侄女了,如今不知该多高了,样子变没变。”
花恒阳听罢,点了点头。
许不凡跟着又笑了笑说道:“我现在也有俩闺女了,大的今年该两岁多了。小的才三个月大,哪天你去宫中,带你见见。”许不凡说完还跟着比划了一下。
花恒阳听完也有些触动,他觉得此时他和许不凡两人的状态就像是普通人家的兄弟在唠家常。“有时间一定去看看公主殿下,一定很可爱。”
许不凡听罢,哈哈一笑道:“那是当然,我的女儿,那就是天上下来的小仙女。”
两人聊聊笑笑,车内的氛围舒适了许多,也凭添了许多温情。
“陛下,到了。”俞安才的声音传了过来。
许不凡理了理衣服,先下了马车。这里是一处山脚,车的前侧有条小溪,溪水稀里哗啦流的叮咚作响,流到车后面的小河里。溪水很清澈,河水也很干净。因为是春天的缘故,路边开着一些不知名的野花,淡淡的花香,若有若无游荡在四周。许不凡右转身,眼前出现处院落,院门口有一条小路,路上被铺有一些光滑的石头,门口两侧是一处围墙,围墙不知是什么做的,因为围墙上长满了荆棘,绿油油的枝叶早已经把围墙全部遮挡住。院子里左右两侧各有屋子,正对门的应该是主厅了吧。许不凡原本以为这里应该很破旧的,现在看来,这院子的主人把这里打理的还挺别致的。
忽然,从院子里跑出来一个小女孩,睁着个大眼睛,用着稚嫩而又甜美的声音问道:“你们是谁呀?”
许不凡一下子就被小女孩的精致和可爱给打动了。玩笑道:“我是小妖怪,活泼又自在,杀人不眨眼,吃人不放盐。”
小女孩看许不凡一阵胡折腾,有趣的要紧,忍不住捂着嘴咯咯的直笑。
这时花恒阳从车上下来了,她见着小女孩后,微张开嘴,吸了一口气后才喊到:“莹莹。”
小女孩偏着头,一动不动盯着花恒阳看,那表情呆萌呆萌的。
这时院子内跑出来一个老妇人,她赶忙抱着笑着的小女孩说道:“哎呦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那小女孩指着许不凡笑着说道:“婶娘,你快看,那个人,咯咯,他可好玩了。”说完还手舞足蹈的学着许不凡的一些动作。
那个老妇人抬眼看去,先看到的是刚从车上下来的花恒阳,这突然一见,却是愣住了,什么话还没说,先流出了两行清泪,噗通一声跪下来,趴在了地上。
小女孩一见婶娘哭了,呆住了,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她瞪着个大眼睛,又去看了看许不凡,觉得不吓人呀。为什么婶娘突然跪地上哭了呢。我女孩思索不透,也蹲了下来,用胖嘟嘟的小手,轻轻扯了扯老妇人的衣服,然后说道:“婶娘,不哭,你要不想看他们,莹莹带你回屋好不好。”
院内的其他人听着了一些动静,侧头一看,见老妇人跪在了地上了,赶忙都跑了出来,抬头一看,噗噗通通,都流着眼泪跪下了。
小女孩睁着个大眼睛看着一个个跪下的人,又抬头看了看许不凡,转身躲在老妇人身后。
许不凡见她那样子,懵懂可爱,惹人怜惜。便对那些跪下的人道:“你们都快起来吧,哪有这样哭哭啼啼迎接人的。”
几人抬头,这又认出了许不凡,一时间有些慌乱,手足无措了,但还是畏畏缩缩的起了身。
小女孩拉着老妇人的手,躲在她身后,偏头露着半张脸,止不住好奇的看着许不凡等人。
“丁十一,你们外面候着,走吧,我们进去说。”许不凡对花恒阳说道。
丁十一领命带着这些人退到不远处候着。
“怎么不见柔柔?”花恒阳忍不住向身旁的一个布衣老汉问道,这家中的老仆人花恒阳自然是熟悉的。回到家中没见着自己的妻子,花恒阳莫名的有些担心。
“主母在那边养了些蚕,带着小红去看蚕去了,我现在就去通知主母。”说完那布衣老汉就要去通知鹿柔。
“莹莹,那是你爹爹,还能记得吗。”老妇人将小女孩抱在怀里,指着花恒阳说道。
莹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也没说话,只是瞪着个大眼睛盯着花恒阳的背影看。
许不凡在屋内坐下没多久,刚接过一杯茶,一个女子从外面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相公...”刚到门口,那女子就哭了出来,忽然见着里面坐着的许不凡,眼泪一收,柔声问了句安,“参见陛下。”
“娘亲。”小女孩见着了鹿柔,跑了过去,伸手要抱抱。
鹿柔揉了揉小女孩的头,说道:“到你婶娘那里去,娘亲晚点再陪你玩。”
小女孩听到,点了点头,扭过身,一步三回头,慢慢挪到老妇人那里去了。老妇人将小女孩带出去玩,屋内只剩下许不凡,花恒阳,鹿柔三人。
“那个,你们也坐。”许不凡说道。他看出屋内两个人还有些拘束。“以前的事,是我做的不对,我会想办法尽量弥补。对了,城里的宅子,我等会吩咐一声丁十一,退还给你们,你们可以搬回去住了。这儿虽然环境不错,终究是小了一些。”
花恒阳和鹿柔起身道了谢。许不凡摆了摆手。视线一转,看见小女孩正趴在门口,悄摸摸的看着里面。许不凡噗嗤一笑,对她招了招手道:“进来吧,到叔叔这儿来。”
小女孩迟疑的看了看鹿柔,没敢进来。鹿柔转身看了她一眼,无奈的点了点头。小女孩笑嘻嘻的就跑了进来,扑到鹿柔怀里。
“来,让叔叔抱抱。”许不凡张开怀抱说道。
鹿柔松开手,小女孩迟疑了一下走了过去。
许不凡伸手将小女孩抱在自己腿上坐着,问道:“宝贝,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女孩嬉笑着说道:“我不告诉你,你来猜猜。”
许不凡道:“那我猜你叫小仙女?”
“不是,嘻嘻,我叫花莹莹。”小女孩在许不凡怀里开心的笑了起来。
“哇,真好听的名字。”许不凡夸奖道。
小女孩听罢,笑的更开心了。
许不凡和花莹莹玩闹了一会儿,起身道:“我就不在这妨碍你们一家人团聚,我先离开了。皇兄,有什么缺的只管跟内务司提,待家中安顿的差不多了,你们到宫中来一趟,我有些事要与你说。”许不凡说完,起身离开了。
花恒阳和鹿柔赶忙起身去送。
许不凡出门找到丁十一,坐车去寻柳淑荣去了。